歷歷在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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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綽玉十分自信地說道:「會呀!我夫君最喜歡吃我做的甜糕了。」

「正好今天繡房沒活,你也去做份甜糕試試,沒準能拿賞賜呢。」

錢石榴記得溫綽玉要攢銀子遞狀紙回蘇州,又不肯受她接濟。

「還是不要了吧。」溫綽玉想想那個厲害的寵妾,要是不合寵妾胃口怎麼辦,她怕惹這個麻煩了。

「你要是怕的話,先做出來給我們嘗嘗,不好吃算了,好吃再送過去,就算不合胃口,蕭姨娘不會罰你的,那可是三十兩銀子呢,我看廚房裡燒火的丫頭都躍躍欲試了。」

她既這麼說,溫綽玉也有點心動了。

「那我試試?」

「試試吧!」

她們去的是錢石榴家的小廚房,他們一家都是護國公府的家仆,住在最邊緣的一排房子裡,一家六口占了個一進的小院子。

小廚房很乾淨,錢石榴的爹娘今天不休息,飯就由錢石榴這個長姐來做,溫綽玉把和這個活計也攔了下來。

她很久沒做菜了,從前隻有為了蕭蘭燼才會動手。

此時溫綽玉的頭發都挽了起來,戴著圍裙挽著袖子,背著窗戶,垂目一下一下認真揉麵,溫柔得整個人簡直在發光。

溫綽玉之前的樣子總會讓人忘了她已經嫁人,錢石榴今日才覺得她像個賢妻良母。

「綽玉,你夫君是做什麼的,長什麼樣子啊?」錢石榴坐在小杌子上看她揉麵。

「他呀,最大的不同就是長得很好看,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以為是山裡的狐狸精化形了,偏偏這樣的人還有一身武藝,會帶我去山裡抓兔子,有他在去哪兒都不用怕,

而且他的聲音很好聽,比最好樂師彈的古琴聲都好聽,我們去茶館聽說書,回來他就能背給我聽,聽完了晚上做夢都是甜的……」

雖然每次書都還沒說完,兩個人就沒羞沒臊了起來。

溫綽玉一邊揉麵一邊說著蕭蘭燼的事,嘴角無意識地牽起,笑靨動人。

錢石榴嘖聲個不停:「真的有這麼誇張嗎?」

「你要是見過他的人,聽他說一句話你就知道了。」溫綽玉將揉好的麵團放在一邊,神色有點小嘚瑟。

「那他是因為什麼回京城了呢?」

「聽說是家裡的長輩出事了。」溫綽玉一說起這個,神情就低落下來。

這讓她忽然想到了叔父叔母,從未說過自己要做什麼生意,最後證明是騙她的。

蕭蘭燼也沒有說自己哪個長輩出了事,某天忽然說自己想起了以前的事,遞了封信回京裡,才知道家裡人出事了,然後就走了。

難道他也是騙自己的嗎?

可若是真的,他又何必要給自己寫信,必定是被什麼事絆住了,他們陰差陽錯斷了聯係也是難免。

想到兩個人那一年多的繾綣時光,溫綽玉始終願意相信他,或者說,除非他親口告訴自己。

告訴什麼,溫綽玉沒敢往下想。

見溫綽玉沒先前這麼開心,錢石榴有些心疼。

她想起剛見溫綽玉的時候,明亮得像個小太陽,仗義執言,敢和男子嗆聲,一身細嫩的皮肉,一看就是個嬌養著長大的姑娘。

現在的她,千裡尋夫無果,被占了家財,被賣進青樓,九死一生地逃了出來,成了一個繡娘,她失去了這麼多,就為了一個男子,這究竟值得嗎?

這世間負心漢總是太多,錢石榴擔心溫綽玉再被打擊。

「蕭蘭燼這麼名字實在少見,要是能請夫人打聽一下,沒準能找到。」她忍不住說道,是覺得溫綽玉的夫君不會主動來找她了,該弄清楚他究竟是人是鬼才好。

溫綽玉嘆氣,將蘿卜洗乾淨放在案板上:「這事不急,等有機會再說吧。」

終究她現在隻是個奴婢,沒資格去求世子夫人。

錢石榴也跟著嘆氣,她該不該勸溫綽玉看開點呢。

欲窮樓上

江希晏看著一碟又一碟的甜糕皺起了眉,不過這人素來性子古怪,總歸問不出什麼。

「當日在楓林行宮,肖鶴受了重傷僥幸逃脫,沒兩日就死了。」

肖鶴是錦衣衛的指揮僉事,卻被馮岩借故請到了楓林行宮密會。

如今的錦衣衛已大不如前,蓋因錦衣衛指揮使是馮岩的同宗,親侄子馮明廷,既沒什麼本事,還打壓有能力的人,致使錦衣衛這把刀漸鈍起來。

江希晏消息靈通,知道錦衣衛中有人越過馮明廷見到了馮岩,自然也盯上了。

他不希望一個有能力的人掌管錦衣衛,自然就查起了這個肖鶴。

才知道此人謀劃得當,給馮岩獻了幾座鹽礦,將大周許多未在冊的私礦踩了出來,一齊為馮岩收了稅。

後又獻計給官員羅織罪名,幫馮岩將幾處商道控製在手,如今已經要掌管錦衣衛的詔獄了。

「這個肖鶴雖說有些本事,但憑你本可以一劍殺了他,為何偏要他受盡折磨兩日才死呢?」

「我不喜歡他。」蕭蘭燼說道。

「他惹著你了?」

「長得太醜。」

「……」

江希晏臨走時說道:「陽陵侯很快就要抵京了。」

意思讓他做好準備。

蕭蘭燼自然知道,不過早有另一個消息遞過來:他師父也要到京城來了,為的難道也是陽陵侯嗎?

人走了,欲窮樓重新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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