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發熱期（1 / 2）
完犢子了。
不會還在裡麵吧？
她又找了一圈,琳也不在。
洛珩和殷妄分開的時候讓琳跟著他，他們現在應該還呆在一起，琳身上有定位裝置,她打開終端看了看，小紅點所在的位置真的在王宮內。
那個oga發熱鬧出那麼大動靜，殷妄隻要在宴會廳就不可能沒聽到,他卻沒有出來，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
洛珩急沖沖地就要往裡跑。
「哎,你乾嘛去？」安方曉拉住她的衣袖,「裡麵還在清理,你還不能進去。」
洛珩沒有功夫解釋，一臉焦急：「殷妄還在裡麵。」
「什麼？」安夢閒散的神色一變，驚聲尖叫道,「你怎麼沒有帶他一起出來呢？」
「我以為他已經出來了。」洛珩掙開安方曉的手,「我得進去找他。」
這場宴會聚集了帝都星大部分權貴，其中不乏原著中和殷妄有牽扯的那些,如果殷妄落了單,還被影響到提前發熱,洛珩不敢想結局會怎麼樣。
好在琳還在他的身邊,應該可以保護好他。
三人沒有再磨嘰,一起跑到王宮門口，被侍衛攔住：「安小姐,洛小姐,信息素還沒清理乾淨，ga暫時禁止入內。」
安夢橫眉豎眼：「洛小姐的oga還在裡麵，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你擔待得起嗎？」
「安小姐,這是屬下的職責，請您別讓屬下為難。」侍衛軟硬不吃。
「你……」安夢指著侍衛，又氣又急。
她和殷妄大學是同一個社團的，因為同樣是oga，所以難免走得近一點。雖然這幾年聯係得少了，畢竟昔日好友，現在殷妄找不到人，深知發熱期oga一個人有多危險的安夢瞧著和洛珩這個alha一樣著急。
她急得團團轉，一邊的洛珩已經準備直接闖進去了。
她是公爵的女兒，哪怕她硬闖王宮的侍衛也不敢拿她怎樣，進去後隻要跟著導航走，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人。
不論如何，確保殷妄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您也不用著急，我們已經派人去搜索遺留在王宮內的賓客了。」侍衛安撫道，「我們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不會出現任何意外，您隻要安心在這等著就好。」
「長川。」
洛珩沒空聽他廢話，正在她乘著侍衛不注意要動身的時候，一身筆挺西裝的男人從王宮內出來，黑發黑眼，身長玉立，他叫住侍衛，「王宮內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讓洛珩小姐進去吧。」
來人正是帝國的秘書長阿莫斯·蓋洛普，蓋洛普公爵的養子。
侍衛長川很聽他的話，聞言立刻走到一邊，讓出進門的位置：「洛小姐，您請進。」
洛珩看了蓋洛普一眼，沒有猶豫，徑直進了王宮。
宴會廳沒有了賓客，空空盪盪連腳步聲都能聽到回音，她開著導航，向紅點的方向移動。
紅點的位置一直沒變過，洛珩繞過七扭八拐的長廊，上了樓梯，二樓連清理人員都少了很多，走廊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幅各個星球的風景畫，來到走廊盡頭，洛珩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位置很偏，燈光昏暗，仔細看就會發現窗戶玻璃上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灰塵，可見連王宮的日常清理都不會顧及到這裡。
殷妄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她站在原地轉了個圈，看到一扇淺色的，和走廊牆壁顏色相似，很容易就會被忽視掉的門。
走近一些，從門底的縫裡噴湧出來的信息素濃度高到洛珩的阻隔環徹底失去作用。
濃烈的雨水味信息素就像暴徒般拿著錘子不斷敲打她的後頸，洛珩仿佛聽到了暴雨傾盆的聲音。暴雨就在這扇門裡，萬幸的是，除了殷妄的信息素之外，洛珩沒有聞到別人的信息素。
不幸的是，殷妄真的發熱了。
她沒時間想別的，猛地推開那扇門。
「等等！」是琳的聲音。
還沒來得及等她看清楚門內的景象，一股巨大的力道按住她的肩膀，洛珩眼前一花，後背傳來一陣劇烈的鈍痛，一條有力的手臂抵住她的脖頸。
琳阻止不及，隻能看著殷妄凶狠地把剛剛跨進房門的洛珩禁錮在牆邊，那力道大得像要把人砸暈過去。
那條手臂越收越緊，洛珩痛呼出聲，被抵住喉嚨的窒息感和後背的鈍痛感以及後頸灼熱的炙烤感同時折磨著她，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她有一瞬間的茫然，愣愣地仰著頭。
殷妄蒼藍色的眼睛裡沒有分毫情感，又冷又尖銳，比琳更像個沒有感情的仿生人，即使他的後頸正在不斷向外分泌過於濃烈的信息素。
見到自己的主人被傷害，琳很快沖過來，毫不客氣地用自己完好無損的手抓住殷妄的手臂向外扯開，殷妄力氣再大也大不過仿生人，洛珩被放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洛珩捂著喉嚨瘋狂咳嗽。
分不清喉嚨和背後哪裡更痛。
等緩過來後，她才來得及去看屋子裡的景象。這是一間雜物間，亂糟糟地堆放著一堆雜物。門對麵的牆上有一扇小窗，陽光穿過窗戶照進來，撒下一片光影，光影中塵埃飛散。
琳擋在洛珩和殷妄之間，警惕著殷妄的動作，洛珩看到她的左手不見了，隻剩下斷成一截的手腕，手腕處冒出幾根電線，明顯是外物所傷。
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她拍拍琳的肩膀，嗓音沙啞又粗糲：「琳，沒事，你先出去。」
「洛珩？」
殷妄的神智已經有些不太清醒了，但還是認出了洛珩的聲音。
他再一次靠了過來，這次力道輕了很多，沒有了攻擊性，把洛珩擠在牆角。
洛珩上下看了看他，見他身上沒有傷，頓時鬆了口氣。
「我在。」她低聲安撫，一出聲，空氣中信息素濃度又高了一個度。
她已經起了反應，巧克力味的信息素不知何時悄悄突破了阻隔環的桎梏，纏繞住擠在她身上的oga。
「洛珩……」
殷妄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緩緩撫上洛珩的脖頸，輕輕一勾，洛珩的阻隔環飄落在地上，染上塵土。
發熱期的殷妄被本能影響，主動得有些嚇人，他的腦袋緩慢地埋進洛珩的脖頸間，抬了抬眸，自下而上地望向洛珩。
蒼藍色的眼睛裡彌漫著水汽，再不見剛才的尖銳，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然後他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
癢癢的濕軟的觸感從脖子癢到心底。
「操。」一向講文明懂禮貌的洛珩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她掐住殷妄的後頸，一個用力，兩個人位置顛倒，殷妄背對著洛珩被按在牆上，洛珩在他光溜溜的後頸仔細嗅聞。
熱情的磅礴大雨澆透她身上每一寸，點燃她的體溫，邀請她在雨中激情撒野。
鼓噪的心跳聲分不清你我，兩人貼在一起，好像心跳也同步了。
「標記……」低啞的聲音從殷妄口中傳出，有些顫抖。
洛珩看過手冊，知道oga發熱期有多難受，她沒有猶豫，在他的脖子後咬了一口。
尖利的虎牙刺破皮膚，就這麼生生被咬一口還是有點疼的。
但殷妄一直沒出聲。
巧克力和雨水終於互相融合。
苦澀的味道伴隨著濃烈的甜，暖陽之下，磅礴大雨落在看不見的地方的角落裡。
他們就著這個姿勢站立了好一會兒。
發熱期帶來的變化緩緩退去，兩人摟抱在一起，逐漸恢復理智的殷妄不安分地動了動，被洛珩按住。
「別瞎動。」她的下巴抵著殷妄的肩膀，沒好氣地道。
殷妄身材很好，月要細腿長屁股翹，身上還香噴噴的，抱在懷裡舒舒服服。
尤其剛剛結束了臨時標記，他的身上相當於打上了洛珩的烙印，洛珩把他摟在懷裡，「這個人是屬於她的」這個認知戳中了她柔軟的心髒，讓她由內而外產生一種類似於愛的情感。
這種情感很唬人，妄圖填充她的整顆心，洛珩沒忍住往前蹭了蹭，將他摟得更緊，殷妄身體一僵，不敢再動。
過了好一會兒，洛珩還是冷靜不下來，誰抱著漂亮剛剛標記過的漂亮oga能冷靜下來，她又不是不行。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的手臂鬆了鬆，想讓殷妄先離開，剩下的自己處理。
「要不你先……」
話還沒說完，殷妄握住她的手臂，轉了個身，與洛珩麵對麵，淡紅的嘴唇輕輕開口：「我來吧。」
……
雜物間的窗戶對著王宮後的花園，洛珩仰頭靠著牆，烏黑的卷發有些許淩亂，鼻子除了信息素之外還聞到了點點花香，分不清是什麼花，但是很香。
殷妄的手很漂亮，十指修長，因為常年製作機械，不像其他oga那麼嬌嫩，手上積了一層薄薄的繭。
洛珩簡單收拾了一下，出門從琳的收納箱裡要來了兩張紙巾，雜物室灰塵太多，兩人身上都沾了不少，她遞給殷妄一張，又幫他擦了擦臉頰上蹭上的灰。
「你臉上怎麼髒兮兮的。」洛珩嘴角揚著淺淺的笑。
殷妄沒吭聲，他低頭看著洛珩認真的動作，心裡慢慢靜下來。
雜物間很安靜，離廣場和宴會廳都很遠，那邊的熱鬧一點也傳不過來，這裡隻有他們。
他們沒有帶阻隔環，任憑相融後的信息素占滿整個房間，午後的陽光也靜靜的，溫柔地撒向摟靠在一起的兩個人。
「對了，你和琳怎麼會到這裡來？」洛珩忽然想起這件事，「琳的手是怎麼回事？誰傷了你們嗎？」「沒有，」殷妄搖搖頭，從宴會廳開始慢慢解釋來龍去脈，「那個oga發熱的時候我就受到了影響，不過我不在宴會廳，我在樓下樓梯口的那條長廊裡，還碰到了布萊克。」
「琳怕他傷害我，就帶著我上樓躲到這裡，她的手是被門鎖上的防禦機製傷到的。」殷妄說到這裡，指了指門上被毀壞的門鎖，「她的通訊功能也壞了，本來想去找你，但又怕留我一個人在這裡不安全，就等在了這，還好你及時來了。」
「還好你沒事。」洛珩有些後怕，「以後真應該讓你時時刻刻跟著我。」
「你很擔心我嗎？」殷妄側頭看她，抓住洛珩的手，薄薄的繭摩擦洛珩的手心，洛珩與他四目相對。
殷妄的臉上褪去了紅潮，恢復往日的清冷俊逸。
「我當然擔心你。」洛珩回握住他的手。
殷妄凝視了她幾秒，低低笑了笑：「你真好。」
洛珩其實經常能看到殷妄笑起來的樣子，隻是大多數時候那笑容都不太真摯，雖然他已經極力將它裝飾得更加真實，但洛珩就是能看得出來。
就像她也看得出來殷妄一直在極力偽裝得特別喜歡她。
不過這一刻，洛珩覺得他的笑容是真實的，或許喜歡也是真實的。
當然不排除是因為信息素的影響。
他笑起來很好看，化解了凍人的距離感，溫柔又靦腆，露出尖尖的虎牙，虎牙也很可愛。洛珩覺得他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不好看的。
洛珩被他看得有點臉紅，扌莫了扌莫鼻子，站起來。
「快點把阻隔環戴上。」她撿起落在地上的阻隔環拍拍乾淨，遞給殷妄。
他們收拾好，又開窗把味道散乾淨，離開時洛珩看到零部件掉一地的門鎖，想了想，乾脆在星網上給馬西婭轉了一筆錢，全當賠償。
至於馬西婭看到消息後發來的那三個充滿疑問的問號，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宴會廳裡已經重新聚滿了人，安家姐妹看到殷妄完好無損地跟著洛珩一起出來，鬆了口氣。
幾個人互相打了個招呼後，洛珩帶著殷妄提前離場，離開時走的是王城的後門。
殷妄正處於發熱期，不適合待在人多的地方，前門一堆媒體記者，很容易出事。
oga的發熱期一般持續三天，即使有了臨時標記，在發熱期期間，oga也需要alha不斷向他輸送信息素。
所以洛珩決定這三天就和殷妄一起在家裡待著，哪都不去。
回到家後，因為琳的手沒了，做不了飯，晚飯隻能點外賣。
琳是八年前原主在網上買的，做工和技術都很特殊，普通的機械維修店都說修不了。
洛珩翻出八年前的訂單，想聯係當時的賣家問問能不能修。
「不用找他，我可以幫你修。」殷妄扔掉外賣盒，抓住琳的手臂，從橫截麵往裡看。
琳的整隻左手從手腕處都被炸沒了，渣都不剩，隻剩下幾根電線依然□□。
「可以嗎？」洛珩眼睛一亮，琳畢竟從她來到這個世界起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她也不想看到琳丟了一隻手的樣子。
「可以，不過她用作皮膚的材料在五年前就已經被淘汰了，市麵上很難再找到，隻能用別的替代。」殷妄說。
「用金屬的怎麼樣？不用模擬人的皮膚，就用最簡單的金屬手臂。」洛珩扌莫扌莫琳的斷臂，想象它變成硬邦邦的金屬的手感。
再也沒有比金屬手臂更酷的手臂了。
討論完琳的手臂要用的材料和樣式，洛珩讓琳先上樓休眠，洛珩和殷妄各自回房間洗澡。
那間雜物間灰塵太多，他們又貼牆站又往地上坐，兩件禮服算是廢了，身上也蹭到了些灰塵，洗乾淨了才舒服。
洛珩換好睡衣下樓，電梯到三樓的時候停了下來，殷妄走進來。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絲綢睡衣，寬寬大大的衣服讓他顯得更加消瘦。
他們都沒有戴阻隔環，信息素很快就擠滿了小小的電梯，電梯到一樓停下，門自動打開，洛珩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和殷妄蹭到了一起。
信息素的力量。
她整個人貼在殷妄的背後站著，鼻子就這麼抵著人家的後頸，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殷妄的後頸，殷妄一動不動，耳尖通紅，紅到了後頸脖子，還是任她動作。
後頸上的傷口已經結了痂，洛珩想到，如果每一次臨時標記都要咬破的話，那還挺遭罪的。
難怪要搞永久標記。
「你要咬嗎？」殷妄見洛珩忽然不動了，疑惑地扭頭，隻看到一顆黑漆漆的腦袋。
那顆腦袋搖了搖，垂落的還沒乾透的長發來回劃過他的後背，在睡衣上留下點點水漬。
洛珩確實挺想，生理上的欲/望，沒辦法。
但是它才剛剛結痂誒，怎麼可以那麼快又弄破它。
她隻能舔舔自己發癢的尖牙，強迫自己不去看它。
坐回客廳的沙發，洛珩和殷妄靠在一起，期間洛珩不斷釋放自己的信息素，讓它鋪滿整個客廳。
alha的信息素可以給發熱期的oga帶來安全感，緩解發熱帶來的不適。
她沒有照顧發熱期oga的經驗，所有知識全靠那本性教育手冊，手冊上也說，oga發熱時alha最好寸步不離地守著，如果有事必須離開，也最好留下一件帶有自己味道的衣物。
衣物？
這肯定不行。
總不能讓殷妄抱著她的衣服睡覺吧？
畢竟她就睡在距離殷妄幾米之外的樓上。
太不像話了。
「你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洛珩打開終端，將界麵縮小成普通電腦大小，狀似不經意地問旁邊的人。
殷妄正在畫琳手臂的圖紙，聞言筆尖一停，在紙上留下一個醒目墨點。
墨點還在繼續向外暈染，變成一個小黑圈。殷妄不動聲色地將筆移開，換另一張紙，從頭開始畫。
「要。」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