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看電影（1 / 2）
「嗯,」殷妄走到洛珩旁邊，跟她一起走下樓梯，說，「下來倒杯水。」
他剛畫完圖紙,手上還沾著炭筆的粉,殷妄下樓先洗了個手,看到洛珩進了廚房。
「你一會兒就睡嗎？」洛珩拿著杯子，杯子裡裝滿了熱乎乎的牛奶,她喝了一口，靠在門口看著殷妄。
殷妄拿起毛巾擦手,一看到她手裡的熱牛奶就猜到她為什麼還沒睡：「睡不著？」
洛珩苦著臉點頭：「下午睡過了，晚上特精神,躺了一個小時都沒睡著。」
她一口一口喝著牛奶，眼睛漫無目的地在廚房裡打轉,落在殷妄身上。
「你臉上也有一點。」洛珩說著往前走了幾步，站到殷妄麵前,讓他把毛巾給自己,「我幫你擦。」
殷妄畫圖用的炭筆和碳條總是會掉很多粉，有時候不知道怎麼的還會沾到其他地方。
他低下頭方便洛珩的動作。
洛珩輕輕擦拭他右眼角下的那塊皮膚，毛巾浸了熱水,溫熱的溫度接觸到他的皮膚,讓他不自覺地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孩。
她的頭發有些淩亂,嘴角沾著一點點奶漬，神情認真，眼睛一眨不眨。
洛珩比他小四歲，兩個月前剛剛大學畢業,眉宇間還有殘留著些許少年的靈動，這讓殷妄在麵對她時總是很容易心軟。
碳粉一擦就沒了，殷妄的臉蛋又變得乾淨白皙。洛珩把毛巾洗乾淨掛好，看了眼時間。
殷妄在銀灣廣場的時候也不是什麼早睡早起作息健康的人，他經常會為了製作某個機械而熬夜，有時候連吃飯都會忘。
晚上十點對他來說還不算太晚。
洛珩沉吟了一會兒，問：「你如果還不睡的話，能陪我找點事做嗎？」
殷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點點頭：「好。」
他沒問是什麼事，洛珩帶著他回到客廳，把窗簾都拉上，又從冰箱裡翻出幾袋小零食放在茶幾上。
她拍拍沙發讓殷妄坐下，打開終端，提議道：「咱看電影吧。」
「你有什麼想看的？」洛珩轉頭問殷妄。
殷妄說：「你決定吧。」
小情侶看電影通常都看愛情片和恐怖片，他們雖然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小情侶，但也差不多。
洛珩打開片庫，看著一堆琳琅滿目的電影，在愛情和恐怖兩個分類裡麵糾結了一秒。
現在的恐怖片都是由精神力接入電影世界，觀眾能夠身臨其境地感受電影中發生的故事，這種技術也讓恐怖片進入了巔峰時期，近幾十年來出過的優秀恐怖片無數。
洛珩還沒有嘗試過這種新鮮玩意兒，於是選擇了恐怖標簽。
她對這個世界的電影不算了解，按綜合排序後選擇了排在第一的那部電影，名叫《鬧》。
名字很獨特，電影的海報是一棟白色的別墅，別墅的窗子裡隱隱透出幾個黑影。
洛珩點開電影，仔細閱讀上麵的觀看說明。
雙人觀看電影需要先將兩個人的精神力連接在一起，再接入電影，說明上的教程很詳細，洛珩在這個世界待了兩個月，早就對控製精神力駕輕就熟。
她按照步驟的指示一步一步來，先拉住殷妄的手，試探性地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人與人之間連接精神力是一件非常親密的事情，意味著對這個人卸下所有防備，讓他進入自己的精神海。
除非是真的關係很好很好的人，否則沒有人會這樣做，畢竟誰也無法承擔被人攻擊精神海的風險。
洛珩的精神力強度很高，存在感極強，剛冒出個頭就讓殷妄不自覺地豎起了全身的防備。
他就像炸了毛的刺蝟，下意識地對侵略者發動反擊，不過由於ha本能的臣服，沒過幾秒他就敗下陣來。
洛珩被殷妄毫無預兆的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精神海一痛，她一臉受傷地看著殷妄。
洛珩的手緊緊握著殷妄的手，皮膚相觸的地方是他們連接的橋梁。她的精神力一縷一縷地從橋上過去，宛若逛自家的後花園，霸道地占據了對方的精神海。
她糾纏著殷妄的精神力，把它按在自己的控製之中，動作強勢不容反抗，殷妄的精神力被她肆意蹂/躪，動彈不得。
「你乾什麼，好痛的。」明明殷妄才是落入下風的那個，洛珩的眼神卻委屈極了。
殷妄很快繳械投降，輕輕低下腦袋：「對不起。」
他接納起洛珩的精神力，又像學著洛珩的動作將自己的精神力伸入洛珩的精神海。
洛珩就像在歡迎自己害羞的小夥伴，在殷妄的精神力還在門口徘徊猶豫著不敢進來的時候，她迫不及待地牽起它的小手把它拉入自己的家門，帶著它愉快地玩耍。
雙人連接成功，洛珩的精神海裡慢慢浮現出殷妄的人形，小小的一隻坐在沙發上。對方的一舉一動在她的精神海中被放大了無數倍，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的頻率。
這就是精神力連接的感覺嗎？
洛珩心中充滿了好奇，用自己的精神力環繞起他，然後伸出一根小觸手，輕輕地戳了戳殷妄的臉頰。
臉頰微微凹下去，隨著精神力觸角的離開恢復成原樣。
有點意思。
洛珩來了興致，又伸出一根小觸手，兩條觸手同時戳殷妄的臉頰，戳出一對可愛的小酒窩。
小小的殷妄乖乖巧巧地任由她玩弄，仿佛一個做工精巧的人偶娃娃。
洛珩的惡趣味慢慢浮出水麵，她打算偷偷把他屁股底下的沙發挪走，看他會不會摔個屁股墩。
洛珩露出一抹壞笑，精神力觸手搖得像動畫片裡的邪惡大章魚，猥瑣且不懷好意地伸向小殷妄坐著的沙發。
小人突然睜開了眼，抓住她的精神力小觸手，製止了她接下去的動作。
「洛珩，」洛珩聽到身旁的人叫了她一聲，「別鬧。」
精神海裡的小殷妄也有著一雙蒼藍色的眼睛，精準地望向洛珩的眼底。
洛珩轉頭看向旁邊的殷妄，驚訝道：「你能看到我做了什麼？」
洛珩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碰了碰自己的腦袋，她伸手扌莫了扌莫，什麼都沒扌莫到。
她恍然地一拍手：「你也能感覺到我在碰你。」
殷妄肯定地點點頭。
那豈不是她剛才做了什麼殷妄都知道。
好險，還好沒有做什麼更過分的事情。
她不敢再造次，精神力安安分分地縮回自己應該呆的地方，繼續研究接下來的步驟。
接著由一個人作為主位觀眾連接電影，這項操作很簡單，洛珩拉了拉殷妄的手，問：「準備好了嗎？」
殷妄回捏了她一下作為回應。
精神力連入電影的入口，眼前一片黑，畫麵中緩緩浮現出製片公司的名字。
他們兩個人的形象也慢慢凝聚成形，兩人站在一起，一條紅線綁著他們的手腕，將他們連接起來。
「開始了。」洛珩聽到了油煎東西的聲音，滋滋啦啦響在耳邊。
隨著聲音的出現，畫麵也漸漸浮現，他們置身於海報上的那棟白色別墅裡，係著圍裙的中年女人正在廚房裡煎肉餅。
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從樓梯上下來，匆匆忙忙地拿起桌上的明治，來不及和父母道別，換了鞋子就往外跑。
看上去上學快遲到了。
「這棟房子好復古。」洛珩打量了一圈，走到門口，往門外看去，能看到男孩正好卡著時間趕上了校車。
廚房裡夫妻倆的交談聲不管她走到哪裡都清晰可見，他們正在討論兒子的學習成績，男孩的成績顯然不是很好，讓他們十分操心。
洛珩和殷妄就像旁觀者一樣看著他們交流，客廳裡的電話突然響了，兩人的交談聲戛然而止，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台古老的紅色座機。
故事的背景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居然還有座機這種早就已經被淘汰幾千年的東西。不過也不排除帝國中真的還有需要用座機通訊的落後地方。
男人磨磨蹭蹭地走到電話機旁，接了電話。
洛珩湊到男人旁邊，試圖聽清電話那頭的聲音，然而導演似乎並不想讓觀眾聽到，她的耳邊隻有男人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接完電話，男人早飯也不吃了，拿起外套就出來家門。
畫麵跟著男人一起移動，他們從別墅的客廳來到了室外，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科技發展落後的偏僻古老的小鎮。
就像很多老套的恐怖片一樣，故事發生在小鎮的一棟別墅裡，別墅的主人是一對夫妻，有著一雙還在上中學的兒女。
在某一天，寧靜的別墅發生了詭異恐怖的事情，明明沒有人卻自己響起的敲門聲，十四歲的女兒總是在半夜發出慘叫，聲稱自己在床尾看到了陌生的女人，一家人吃早飯時發現肉餅裡爬滿了白色的蛆。
雖然故事情節老套，但新穎的觀影方式還是讓洛珩看得興致勃勃。
「我猜男孩在街道上看到的那個女人應該不是人，你發現了嗎，她的眼珠子根本轉不了，看人的時候隻能動脖子。她的脖子上還戴著項圈，很有可能是上吊死的。」
洛珩看著女兒被女鬼掐著脖子死命掙紮，一邊把自己的推測說給殷妄聽。
女鬼麵目猙獰，女孩掙紮時鬧出的動靜極大，睡在她兩米之外的哥哥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洛珩指了指女鬼的裙子：「這個姐姐身上穿的是女主人看中但買不起的那條x品牌最新款夏裙，她應該剛死沒多久，你說既然她能接觸到活人，有沒有可能讓女主人把她的衣服扒下來自己穿？還能省不少錢。」
說完看向殷妄，殷妄臉色有些發白，眼神直直地看著她。
洛珩頓了一下，以為自己的提議太沒素質嚇到了他，立刻反思道：「搶死人的衣服好像是缺德了一點。」
這一家子撞到的不止一兩個鬼，而是一大群，每天不是在撞鬼就是在撞鬼的路上。
神奇的是電影進行了一半，還沒有一個人被鬼殺死。
洛珩看了一個小時厲鬼欺負小孩，大人一來又躲起來的無聊戲碼，有點不耐煩了，想拖進度條，又怕影響殷妄的觀影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