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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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川從醫務室走出來,看到所有人都圍在巨大的透明防護艙外麵,整個六倉鴉雀無聲,空氣像是要凝結成冰一樣的沉重。

肩膀處的傷還在劇烈抽痛,等待止痛藥起效的時間格外漫長,他站在人群後幾步的地方,視線掃過防護艙內部,腳步頓住。

一張熟麵孔正坐在巨大的鋼鐵台麵上方,殘缺的身體一絲不苟地穿著警服,手裡攥著還在跳動的、不停往下滴血的黑色心髒。在他的身下,六隻血色的無瞳之眼重疊成蓮花圖紋,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圖案的最中間,像無瞳之眼新鮮出爐的、帶著血腥味的瞳孔。

徐容川花了幾秒回想起來,那個人是兩個月前剛分來六倉的年輕實習生。

來的第一天,他朝他敬禮的時候太激動,不小心打翻了他新倒的咖啡。第二天,徐容川就緊急出差,直到今天才回來。

怎麼回事?好不容易分給六倉一個新人,怎麼成了「送死試驗」的誌願者?

他走到防護艙前方,裡麵的人已經割開了自己的手腕,血順著無瞳之眼的紋路流淌,轉眼間勾勒出了整個圖騰。血液首尾相接的剎那,空氣似乎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攪動,連光線都開始扭曲,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變化發生在防護艙的特殊玻璃後麵,實習生手中黑色的跳動心髒憑空消失了!透過扭曲的空氣,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度恐怖存在,開始大聲尖叫、後退,想要逃跑,身體卻氣球般膨脹起來,每條血管粗如青色大蛇——

嘭地一聲,飛濺肉塊砸在防護艙的透明玻璃上,帶起一陣蒙蒙的血霧。

房間鴉雀無聲,片刻後,所有人脫帽,鞠躬。

氣氛很沉重,沉重裡帶著一點習以為常的麻木。

徐容川緩慢吐氣,走向邊上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文靜男人,皺眉問:「誰帶的新人?」

男人摘下眼鏡,在白大褂上慢慢地擦,臉色蒼白,目光還落在血霧蒙蒙的防護艙裡,啞聲道:「我。」

緩了幾秒,他才繼續開口:「我本來想讓他進實驗室,他非要出外勤,第一次任務遇到異種蜘蛛,夏姐沒能看住他,一不留神讓蜘蛛給他手上劃了個血口子。」

「回來之後他的肚子就大了,裡麵全是蜘蛛的卵。我給他動手術的時候,卵已經匯聚成了一顆黑色的心髒,就是他今天簽了誌願協議書,準備拿去獻祭的那顆。」

「我原本不同意獻祭,但是他跟我說,這樣活著也跟死了沒區別,不如去賭一把……」

兩人默默半響,徐容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杜,節哀。」

被他叫做老杜的男人其實也就三十出頭,是盤古項目組的首席科學家之一,跟徐容川已經認識十年了,名叫杜若,聽起來像個姑娘,長得也像個姑娘,曾經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自從某種神秘的力量悄然蘇醒以來,開始整天和神秘學打交道。

現在,他仍是項目組內為數不多的唯物主義者。他重新戴上眼鏡,注視著同事們記錄數據、清理血腥現場,道:「無論看多少次,我都會忍不住試圖用已知的科學知識去解釋這種現象。」

「有結論嗎?」徐容川問。

「沒有。」杜若慘白著臉,「這是暫時未知的……姑且稱為,神跡。」

徐容川看著他,覺得他應該是想要吐,礙於這麼多同事在場,隻能硬生生憋著。於是徐容川同情地抽出一根煙遞給他:「你該適應了。」

「你出外勤的這兩個月,總共有十個誌願者嘗試獻祭異核,隻有一個存活下來,並獲得眼部的強化力量,去了二倉,成為新的超能者。但也就是兩個月間,『那股力量』的活躍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神秘事件翻倍發生,很多普通民眾都察覺到了蛛絲馬跡,而我們根本沒有這麼多人手處理——如果再找不到更安全的變異辦法,也許全國範圍的失控就在眼前。」

徐容川敷衍地嗯嗯兩聲:「看來今晚要吃頓好的。那個,老杜啊,你看我的那個蛋……」

杜若頓時有些無語,還有很多焦慮的話被全部被堵了回去,差點沒把他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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