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消化(2 / 2)
徐容川轉過頭去,一對上徐旦的視線,小怪物便綻開笑容,裡麵含著一些徐容川看不懂的情緒,很得意地開口:「哥哥,我在你的全身上下都留下了標記,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無論是怪物還是人類都搶不走。」
徐容川:「……」
徐旦握緊他的手,手指反復蹭著他的素戒,問:「回家嗎?」
「回家,」徐容川道,「很晚了,好困,回家睡覺。」
兩人提著大包小包上了車,開車到家時已經是後半夜。徐容川困得眼皮發沉,打發徐旦收拾今天買的東西,自己先進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浴室門被人打開。
徐旦果然按耐不住了,他走到哥哥身後,將人圈進懷裡,奪走了他手裡的沐浴球。
徐容川從他身上感到熟悉的氣息,裡麵混雜的汙染已經微不可聞。
徐容川放心下來,道,「也許明天就能消化完了。」
徐旦早已將消化拋到腦後,隻要和哥哥在一起,他的欲望每時每刻都在吞噬智慧。他用沐浴球擦過哥哥的肩頭,將放在一旁的吊墜重新係上他的脖子,然後低下頭,在嘩嘩的水流聲中親口勿那塊冰涼的琥珀。
「這是我的,」他又說,「哥哥,你也是我的。」
徐容川道:「你已經是大人,不能總是這樣孩子氣。」
徐旦歪起頭,在蒙蒙水汽中深情地凝視著他,手臂後方探出一條觸手,順著滑膩的沐浴露卷住在熱水裡微微泛紅的身體,用鼻音又一次肯定道:「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
然後他托住徐容川的後腦勺,含住那張柔軟的嘴唇。
浴室狹小,溫度很高,四周靜到隻剩下水流和呼吸的聲音,徐旦同樣屬於雄性的氣息從四麵八方侵占而來,讓現實中的徐容川感到不適應。他的手掌擋了一下徐旦的肩膀,徐旦立刻停止動作,眼睛濕潤而亮,裡麵巴巴地映出徐容川的影子,看得他呼吸收緊。
「快淩晨一點了,」徐容川的聲音沒什麼抵抗力,「明天我們再慢慢聊,嗯?」徐旦沒說話,又低頭親他,嘴角帶著狡黠的笑意,道:「哥哥明天不上班。」
浴室裡的觸手越來越多,徐旦似乎想用觸手構建一個繭,像哥哥口中守著珠寶的惡龍那樣,把珍愛之物嚴嚴實實藏在自己體內,連流水、連燈光都不讓看。
在這個狹小的浴室之中,怪物與人類,醜陋觸手與俊美如神祇的臉龐,構成一幅宛若神話的恐怖畫麵,卻散發著過分粘稠的甜蜜氣息。徐旦足以絞殺神嗣的本體此刻柔軟無骨,小心地收起全部吸盤和尖牙,化為世界上最溫柔的無害武器,試圖撬開懷裡堅固冰冷的貝殼。
徐容川眼睛發澀,絕對的清醒來帶了刻在人類本能裡恐懼。他的視線隻敢落在徐旦美麗的臉龐,左手不知不覺中握緊了封印蛋殼的琥珀,身下傳來觸手蠕動的詭異觸感,陌生的愛欲和本能的恐懼匯成冰火兩重天,讓他感覺自己像落入了怪物巢穴的祭品。
徐旦拉過他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左月匈處,給他聽裡麵激烈的心跳。
「哥哥,我愛你。」小怪物用他人類的喉舌,毫不吝嗇表達愛意,「比全人類的愛加在一起還要多,比宇宙的運行規則還要堅固,可以從地球一直摞到月亮,再到太陽……」
貝殼張開縫隙,外麵等待的是由愛編製的天羅地網。徐容川閉上了眼睛,「嗯」了一聲,徐旦仍然覺得不夠,又俯下身,額頭抵上徐容川微皺的眉心,耳垂上的鑽石耳釘跟隨著漂亮的瞳孔一起微微發亮:「我會比你的父母,你的弟弟,你的隊友,你人生裡所有存在過的人類和怪物加起來還要愛你,哥哥,你的體內流淌著我的基因,你是我的,我好想將你永恆地封存在身體內部,一直到化為塵埃也不分離。」
徐容川笑了一聲,指節微微泛白,抓著徐旦的頭發:「也太……霸道了吧?」
「嗯,畢竟我是怪物,」徐旦細細密密地親口勿他的側臉,第一次痛恨起人類語言的匱乏,「哥哥,我真的很愛你。」
「知道了。」
「非常愛。」
「嗯。」
「比所有人都愛。」
「嗯。」
「非常非常……」
徐容川終於耗盡耐心,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咬牙:「閉嘴。」
徐旦彎起眼睛,讓哥哥坐在自己的觸手上,小狗一樣舔舐他的掌心,趁他往後縮的間隙,又道:「就算你讓我閉嘴,我還是非常非常——愛你。」
徐容川被天羅地網般的愛纏得無處可逃,又恐懼又心煩又不受控製地感到甜意。花灑一直沒有關,他幾乎要溺死在那雙琥珀色的瞳孔裡,忍不住低聲開口:「徐旦,你是靠偷人心髒為食的怪物嗎?」
「那我成功了嗎?」徐旦急切地問,好像徐容川晚回答一分鍾,他就會傷心死去,「我成功了嗎?」
徐容川沒有回答,也無暇再說話,但徐旦看著他黑色的眼眸,從裡麵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這一瞬,他和徐容川同時到達交融的頂點,有什麼東西在他體內悄然融化……
強大的力量隨之湧入,千裡之外的g市,已經忘卻一切的千萬信徒在同時感到靈魂的顫栗,曾經居住在a區的人甚至跪倒在地,頭朝徐旦所在的方向,激動地親口勿地麵。
掌管著全新權柄的神靈在此刻誕生,徐旦的瞳孔中,黑色與綠色交融,凝聚成透徹的墨綠色,墨綠短短存在兩秒,又快速偽裝成哥哥所喜愛的淡琥珀色。他抱起懷裡仍在失神的愛人,讓花灑的水沖走汗和體夜,然後擦乾水珠,將人抱回臥室。
徐容川說;「徐旦,你今晚太過分了,放我下來。」
徐旦把他放在床上,然後快速占據床的另一半,在哥哥掛著吊墜的鎖骨旁找到了舒適的位置,將頭靠了過去。
「哥哥,我已經消化完了,」徐旦說,「這是我應得的獎勵。」
已經快三點,徐容川實在太累,比連出兩個a級任務還要累。他甚至沒精神仔細分辨是真還是假,徐旦的身體貼著他,柔軟又溫暖,讓他控製不住地發困。
「是嗎?」他問,「我好困,晚上不準進我的夢裡。」
徐旦心滿意足地口勿過哥哥的嘴唇,在被子下找到了戴著素戒的那隻手,與他十指相扣,用蜜糖般的聲音說:「遵命。」
「晚安,哥哥,我愛你。」
「夠了,我已經聽膩了。」
徐容川含糊抱怨著,半醒半醒間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