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入V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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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所有新入門弟子都有了去處。

天衍宗門下分為四大院,其中宗主顧之朝的坤院在第一峰,而淮竹君洛清辭的澤院,南陽君秦間的離院,紫檀君江月白的巽院占據三山。四大院下又有三大主峰摘星,落日,望月。三大主峰統領九峰中餘下的五峰。

除了入室弟子,其他內門弟子,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都由三峰峰主分配到三山九峰。

拜師儀式結束後,院內主事的弟子就帶著自己的師弟師妹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收拾住處。

澤院因為洛清辭的性格原因,人是最少的。而所謂的主事,也是前幾年蘇鈺來了後,才有的。

蘇鈺作為澤院首徒需要和袁宿他們一起操持今天的儀式,後續工作都要由他們收尾,分不開身。

阮璃並不是普通內門弟子,作為入室弟子,除了晨課,素日修行都需要由洛清辭親自指點,因此她應當和蘇鈺一起住在洛清辭院子中。

而洛清辭的寒露院,平日裡除了蘇鈺,一般人都不敢輕易踏足。

負責指引的弟子瞥了好幾次阮璃都不敢主動開腔,目光小心翼翼往準備起身離開的洛清辭身上瞟。

洛清辭早就把他的小動作收入眼底,她心有戚焉,原主惡名在外,對弟子出了名的嚴苛,不近人情,怕能理解。

可她來了後,除了不苟言笑,根本沒做過什麼,實在犯不著連這點事都不敢做。

於是她迎著那個弟子的目光看了過去,吩咐道:「莫要愣著,帶他們回澤院。」

明明稀鬆平常一句話,被洛清辭說出來似乎十足的可怕,那弟子臉色發白連忙躬身點頭,「是!」

隨後他足下生風,急急忙忙道:「各位師弟師妹隨我來。」

而這師弟師妹顯然並不包括阮璃,入室弟子無論何時入門,其他弟子都得稱呼為師兄師姐以示尊敬。

可阮璃似乎沒品位出其中的不同,於是也準備跟著離開。

洛清辭早就盯著,就在阮璃抬腳準備跟上時,她補了一句,「你,同我一道。」

阮璃頓住了,墨眸裡顯然有些疑惑,但卻十分乖巧地頷首道:「是,師尊。」

洛清辭努力維持著自己高冷寡言的人設,按捺住自己想去看阮璃的沖動。

這可是女主,是她闊別十六年的龍崽子,以後就是自己的小徒弟了。意識到這一點,洛清辭平靜了十幾年的心,無法平靜了。

天衍宗極大,澤院位於天衍宗最北的山峰之上,距離中心的乾院還要翻過三座山。

為了照顧新來天衍宗的徒弟,洛清辭沒有如往常一般禦空,而是禦劍帶著她。讓她熟悉一下環境。

洛清辭骨子裡是恐高的,這一點她可以克服,但是不代表無動於衷。

這十多年,她能瞬移就不禦風,能禦風就不禦劍,以至於當她召出一柄飛劍,帶著阮璃站上去時,劍身就猛然一晃,然後驟然剎在半空。

這一下,洛清辭就感覺身後的人一下撞了過來,驚慌失措間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衣衫,半抱住了自己。

洛清辭還來不及反應,身後的小姑娘就趕緊鬆開她後退一步。

她這動作太急,洛清辭趕緊伸手探過去,恰好把一腳踩空差點摔下去的阮璃抓住了,拉了回來。

這原本就出乎阮璃預料,拉回去又結結實實撞進了洛清辭懷裡。一股冷香迎麵而來,軟柔冰涼的身體冷玉一般,輕薄的衣衫完全阻隔不了這種直觀的感受。

哪怕是這個人是洛清辭,阮璃也無法控製這種尷尬和羞窘。而且,這氣息,怎麼有點熟悉?

好在洛清辭很快就扶了她一下,讓她站穩了。

而洛清辭發現,原本老成冷靜的這小徒弟那白淨的臉已經漲紅了,眼裡驚嚇之色未退,又添了羞赧,卻還故作鎮定地拱手道:「阮璃學藝不精,冒犯師尊,請師尊恕罪。」

這個麵對試煉沉穩淡然的小徒弟,此刻總算被她嚇得有了少年人的模樣。

不得不說,她這便宜徒弟,一如書裡描寫的,哪怕是帶著仇恨和目的來到天衍宗,依舊是純良得過分。

洛清辭不能貿然寬慰她,也不能承認是自己學藝不精,害得她出糗。

在確定阮璃站穩了後撤開手,道:「你初次禦劍,試你一二,表現尚可。」

說完她餘光瞥了眼腳下,看到峭壁上樹木頂端,她又趕緊抬起來看向遠處,右手不自覺撫了下月匈口。

還是恐高。

隨後她不著痕跡地將手背在身後,深吸一口氣催動了飛劍,總算平穩前進了。

洛清辭禦劍飛行如臨大敵,沒注意到身後安靜站著的人正眸光深邃地看著她。而在她看向下方時,阮璃同樣瞥了眼下麵,同時鼻翼翕動,眼裡有些迷惑。

這份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身後的阮璃表情一皺,開口道「師尊,我方才想起來,按規定,新入門弟子是要走回去的。」

洛清辭又是一個急剎,後麵的小徒弟又撞了過來,這次她沒再慌亂,乖乖站直了。

洛清辭沒出聲,隻是看著眼前已經顯露出一角屋簷的閣樓,又回頭看了下早就沒有影子的主峰,靜默了三息。

她都懷疑這徒弟是不是故意的了,早不說晚不說這時候說。

許久後,她一臉平靜地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山峰,側眸瞥了眼自己的徒弟。

「嗯,那便下去,走回去。」

阮璃:……

洛清辭清楚地看到自己徒弟嘴巴微微張開,眸子圓睜著,一臉錯愕又呆萌的樣子。這樣看過去,倒是有點像記憶中的小龍崽子了。

阮璃愣了一下確認了洛清辭說的是什麼,低頭看了眼下麵,「師尊,這樣真的可以嗎?」

洛清辭不以為意,「為何不可?說了走回去,你下去,走回澤院,便是走回去。」

看阮璃還在猶豫,她幽幽道:「當然,你也可以返回主峰。」

說完洛清辭就閉上眼,控製著飛劍緩緩落下,直到安穩落地,她才一甩袖子收了劍。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右邊,又指了指左邊,「這,直接回去,那,回主峰。」

話音一落,她立刻瞬移回了自己的寒露院。瀟灑又絕情。

坐在自己院子裡,洛清辭總算鬆了口氣,太難為人了。想她在那個世界的社牛人士,來到這裡活生生被逼成了社恐,話都不能多說幾句。

在乾院待著她渾身不舒服,話不敢多說,動作不能亂做,還是這裡自在。

說起來,來到這世界這麼多年,還是和小龍崽子待的那段時光最輕鬆自在。

想到這,洛清辭心裡有些嘆惋,十幾年了,不知怎麼的,回想起來,那些事依舊清晰,可是感覺不知怎麼的,都變淡了。

見到了長大後的她,第一反應依舊是她是女主,偶爾幾個瞬間才能想起那是自己養了幾個月的龍崽子呢。

思緒回到了這,她抬眸看了眼院外,不知道阮璃做出了什麼選擇。

洛清辭從不會浪費時間,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她勢必會每日打坐修行。

那無情劍訣她至今還卡在第七層,寸步未進,怎麼都沒能突破。回想起天機子的話,洛清辭就有些壓力。

這個師尊實力在大乘之境巔峰,是眼下仙門中最接近飛升的人。他帶給洛清辭的壓迫感,是靈魂換了都記得的地步。

原本的洛清辭冷心冷情自然適合修煉無情劍訣,可是她就是個凡夫俗子,六根不淨,原想著怎麼也不是能修煉的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她雖然不能突破瓶頸,但是使起來卻無比順暢。

無情劍訣,聽起來就不是正常人練的,如果不是怕身份暴露,又怕天機子出關發現異常,洛清辭肯定不會繼續的。

明明她思緒紛雜,但是閉上雙眼,很快就放空,沉入冥想中去了。

等她再次睜開眼,蘇鈺都已經回來了。

房外傳來蘇鈺的聲音,「師尊,澤院弟子都已經回來了,我已經安排好住處了。」

洛清辭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點頭應了聲,「嗯。」

她剛想問起阮璃,蘇鈺已經問道:「師尊,聽聞今日您收了一個師妹,我問了負責帶他們回來的平遠,說是師妹是跟著師尊回來的。可是在青軒閣,我也沒見到她。」

洛清辭沉默片刻,心裡無奈,那丫頭還真選擇返程重新走回來啊。

「她還在路上,你先安排她的住處。」

「還在路上?這怎麼會?」蘇鈺有些匪夷所思,按理說能在選拔中一名鳴人拔得頭籌的阮璃,怎麼都不會落在最後一個回來。

洛清辭沒回答,隻是安靜看著蘇鈺。

蘇鈺雖然是整個澤院中唯一一個敢和洛清辭親近的弟子,但心底對自己師尊也是又敬又怕。

洛清辭這一眼就看得她閉了嘴,裝模作樣抬頭看了眼天空,開口道:「天色要晚了,師妹夜裡還要就寢,我得趕緊去安排了。師尊,徒兒告退。」

洛清辭還沒作出反應,一道靈光倏然從她屋裡飛出來,毫不留情地朝著蘇鈺襲去。

蘇鈺嗷得叫了一嗓子,一個翻身避開。

隻是那靈光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緊跟著拐彎,還提前就算好了蘇鈺落地的位置,啪一聲,不偏不倚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

蘇鈺欲哭無淚,一邊用靈力護住自己,一邊哭訴道:「師尊,您怎麼又把它放出來了。」

洛清辭右手食指一指,那靈光就此定在了空中,並且顯露出它的本來麵目,是一根韌性十足的竹鞭。

「放肆,她很忙。」

蘇鈺朝洛清辭投去了感激的眼神,一溜煙跑了。

被洛清辭訓斥了的竹鞭猛然掉頭,那神態就是在不滿。

「你打她這些年,還沒夠?」害得她惡名在外。

竹鞭前段擺了擺,沒有。

「小肚雞腸。」丟出四個字,洛清辭就準備出門。竹鞭氣得豎了起來,一通亂搖,控訴她。

「不就是不知情時拿你掛衣服嗎,何必?」

「還挖貓砂?」洛清辭聽到了竹鞭的聲音,想到澤院那隻三花貓,心裡暗自發笑。

竹鞭憤憤不平,洛清辭搖了搖頭,「安靜些,我有事要出去。不許再打她了。」

好歹是自己的徒弟,打這麼多年,怪可憐的。從主峰回澤院的路十分難走,一路上山路崎嶇坎坷,荊棘叢生,挺磨人的。而這本就是天衍宗用來磨礪新弟子的手段,肯定不輕鬆。

如果阮璃真折返再回來,等她回澤院,天都要黑了。天一黑,第一次來的阮璃,萬一迷路就糟糕了。

自此刻起,劇情因為洛清辭的乾預已經不同了。

洛清辭雖然不能太明目張膽,但肯定不會像原主那樣不管阮璃。

思及至此,她右手撚了一道法訣,一隻透明的靈蝶扇動翅膀,朝著山下飛去。

洛清辭緊跟幾步,和守峰弟子傳了音,就消失無蹤。

步行需要一個半時辰的山路,在洛清辭這不過是瞬息間就到了。

很快靈蝶就在第二座三峰附近盤旋,阮璃已經翻過了兩座山了。可是方向也早就偏了。

以洛清辭的境界,靠近阮璃不會泄露分毫氣息。

而那個在昏暗密林中扌莫索著往前趕路的身影卻清晰落在她眼裡。

這並非普通的山路,入門弟子走一趟鐵定腿腳發軟,第二天起來渾身酸痛,重的還可能起不來床。而阮璃這走過九百二十多步長階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去又復返,換成別人,這會兒恐怕已經步履維艱了。

但是這狀態又出乎洛清辭意料的差。

她的步子急切又踉蹌,勉強能穩住身體,急促的呼吸在安靜的密林中清晰可聞。

隨著光線快速黯淡下去,她腳步越發匆忙,似乎生怕太黑了一樣。

雖然天黑了,這路就難走了,但不至於讓之前表現得那麼沉穩的人,這麼慌亂。

難道,怕黑?

阮璃是龍,在夜間本來是能視物的,可眼下在洛清辭看來,她的表現,根本是看不見。

洛清辭疑惑的同時隱約猜到了什麼。

心裡暗自嘀咕,不會為了掩飾身份,連這些都要犧牲掉吧。

就在她回憶書中劇情想要找到答案時,阮璃腳下發出啪的一聲響,像是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木頭。

緊跟著,她身體猝然往前栽倒。

她走的地方恰好是一個陡坡,這一個身形不穩,後果就是直接滾下去。

阮璃不是普通凡人,換成平時,這一摔不至於出事。可是疲累之下,她反應速度都慢了,竟沒能抓旁邊的樹枝,隻來得及護住腦袋就摔了下去。

洛清辭眉頭一皺,在滾下去時,彈指間靈力飛出,不輕不重地在她月要間托了一把。

阮璃摔倒的速度一下就慢了下來。

這一停頓給了阮璃機會,立刻抓住了身邊的藤條,穩住了身體。

可洛清辭的眉,卻皺得更緊了。

阮璃右手抓住的藤條上長滿了倒刺,在夜色中洛清辭能清楚地看到她緊攥的右手指縫流出來的血。

而那邊的阮璃顧不得處理傷口,鬆開右手,半跪在地上,警惕地開口道:「誰?」

她右手不自覺縮了一下,又張開,鮮血淋漓,不自覺地輕抖著。

那藤蔓名叫鈎枳藤,有毒。

刺傷後傷口疼痛難忍,普通靈藥都無法緩解,除非用靈力祛除,不然痛意會持續許久。

阮璃沒有用靈力。

洛清辭心裡發沉,這小崽子對自己真夠狠的,這種情況居然能不撒手。

她一直盯著阮璃,看阮璃那緊繃又戒備的臉,看她滿是血的手,還有眼裡強壓下去的恐懼。

心微微顫了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讓她沒辦法維持之前的看客心態了。

她垂眸抬手,雙手兩指合攏交錯,輕輕推開。

下一刻,無數白色的微光自昏暗的林間騰空而起,猶如星空炸開。

那一個個閃著微弱光芒的小東西在阮璃身邊盤旋,竟然是漫天流螢熱鬧地舞了起來。

它們單獨時盈盈一點,現在匯聚成一團,又一下流淌開,猶如綢帶,猶如瀑布。

螢火的微光傾瀉出一片,足以與明月爭輝,也照亮了阮璃錯愕又滿是驚艷的小臉。

「你莫怕。」清潤又溫柔的聲音透著絲空靈,讓阮璃趕緊四處查看,透著絲緊張。

「莫要緊張,我是天衍宗三山九峰中的地靈。在這棲息了數百年。這還是我頭一次在夜裡看到活人,甚為有趣。」

阮璃愣住了,這聲音?

她站起身,試探性問道:「剛剛是你幫了我嗎?」

「嗯,看你摔得太慘了,忍不住出了手。」一如之前神使要求的,但凡她不需要扮演洛清辭,她想怎麼說話,就怎麼說話。

真暢快。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她規規矩矩行了一禮,又看了幾眼,發現隻能看到眼前的螢火,又問道:「這也是前輩弄的嗎?」

洛清辭覺得她挺有意思的,聽到是自己救了她,這稱呼立刻就成長輩了。

「嗯,這裡螢火多如繁星,卻整天悶在草裡,天黑了,我趕一趕,它們就出來了。這樣,好看得很。」洛清辭心情很好,她在這天衍宗終日悶著,都要腐朽了,今天難得可以透氣了。

阮璃聽了這話,臉上神色緩和了不少,也沒之前看上去那樣緊張,站直了身體把右手背在身後。

「是很好看,不過在這密林中,突如其來這麼多螢火,頗為詭異。而且比起好看,用來照明,似乎更好,前輩你說對不對?」她借著螢火的光看清了前方的路,明顯鬆了口氣。

洛清辭發現,阮璃麵對她這個地靈,談吐明顯更放鬆。也難怪,畢竟地靈不是人。

隻是這話,猶如鋼鐵直女。

「理是這個理,但是……你莫不是對浪漫過敏?」許久沒從嘴裡吐出來的詞冒了出來,洛清辭自己都有些恍如隔世。

阮璃猝然抬頭,愣愣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喃喃重復了一遍,「浪漫過敏?是何意?」

大概是隱匿身份讓洛清辭塵封的大條神經復蘇了,她沒注意到阮璃的不對勁,一本正經道:「意思就是,人生在世雖需腳踏實地,追蹤仙道蒼茫,卻也不能罔顧這無邊風月,陰陰喬木。」

這分明是越說越離譜,洛清辭卻暗自感慨這十幾年書沒白讀,可比之前見小龍崽子時能扯多了。

站在漫天螢火中的少女衣衫早就破損不堪,血跡斑斑。

那張青澀又明媚的臉,在微光中變得怔然,隨後又有些茫然,「可是不都說修行之人,需得遠離貪嗔癡怨嗎?而太過留戀沉迷於風月美景,就會滋生出許多不該有的妄念,於人於己,皆非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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