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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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日下,巍峨的城主府簷瓦熠熠生輝。

紅木門虛掩著,前方還有一個麵色焦急的中年修士。隻不過他從藥王穀弟子手中接到了玉令之後,立馬眉開眼笑的,麵上是說不盡的歡喜。

李持盈覷了一眼,仍舊是數日前接待的年輕弟子。

「九嶷元君?」在李持盈望過去的時候,那弟子眼中藏著幾分疑惑。

李持盈溫聲道:「不知玉令製好了沒有?」

「薑師姐沒給您送消息嗎?」那弟子撓了撓頭,他解釋道,「文書轉入了薑靜靜師姐的手中,您稍待片刻,我去問一問。」說著一溜煙地跑走了。

那頭薑靜靜見了腳邊匆忙的年輕弟子,嗬斥了一聲:「師弟,你這是這般莽撞,像什麼樣子?」

弟子沒有反駁,而是一拱手道:「薑師姐,九嶷元君在外詢問玉令之事。」

薑靜靜眸中暗芒一閃,心想道,早該過來了。她不動聲色地瞥了弟子一眼,淡然道:「我去處理。」

弟子飛快地點頭,隻不過眼角的餘光從薑靜靜的麵龐上掠過,瞧出了幾分敵意。他心中暗暗嘟囔了一句,也沒敢多問。

「故意晾著你的吧?」外頭等的不耐煩的湛明真掀起了帷帽的一角,瞥了李持盈,幸災樂禍地開口。仿佛進入藥王穀求醫的人不是她自己。

李持盈皺了皺眉,正待開口,便見一個陌生的女修緩慢地走了過來。她都懶得同李持盈虛與委蛇,直接拋出了兩枚玉令,譏誚一聲道:「聽聞九嶷元君出關後還乾了不少大事情呢,如今是有了空閒來祭拜鬱師姐了嗎?」

鬱流丹的師妹?李持盈眼中掠過了一抹訝色,倒也沒有在意此人的無禮。她坦然道:「我來藥王穀求醫,不過來這一趟,自然要去見一見流丹。」

「還真是有心了。」薑靜靜冷笑,她的視線掠到了一旁笑吟吟立著的湛明真身上,心中不平之念更甚,「鬱師姐若是泉下有知,恐怕不願見你。」

湛明真一點都不想慣著薑靜靜,在李持盈出聲阻止前,她便微微一笑:「她不是魂飛魄散了嗎?怎麼會有知呢?」

薑靜靜被湛明真這句話氣得麵色鐵青,瞪了李持盈一眼後,不由得拂袖而去。

「你——」李持盈轉向湛明真。

「我怎麼?」湛明真無辜地眨眼,「這幫人就是聽不得實話。」

李持盈撫了撫額,滿臉無奈:「到了藥王穀中可不能亂說。」雖然不至於被趕出去,可那群醫修作弄人的法子多得是,到時候吃苦頭的還是她自己。

湛明真一臉不在意,她攬住了李持盈的手臂,跟隨著她在人群中穿梭,視線在小攤、鋪子上亂流,茫無依處。

拿到了玉令之後的李持盈並沒有直接前往藥王穀,而是帶著湛明真回到了客棧中。她捏著兩枚小小的玉令研究了快一個時辰,才驀地一鬆手,將它扔到了桌上。

啪嗒一聲響。

撐著下巴昏昏欲睡的湛明真被嚇了一跳,忙不迭地掀開惺忪的睡眼,惱火地瞪李持盈。

李持盈擰眉道:「這玉令是殘缺的。」

湛明真聞言冷艷地嗬了一聲:「我就知道藥王穀的人不安好心,九州就沒幾個好東西。」

李持盈:「……」這攻擊範圍實在是廣,也不知道湛明真哪裡來那麼多的厭惡,大約自己也是「壞東西」裡的一個?指尖搭在了玉令上,她苦笑道:「恐怕是為了流丹抱不平。」

「確實該抱不平。」湛明真酸溜溜地開口,「那眼神看你的時候,明晃晃的,就差直說你是『負心人』了。也不知道鬱流丹跟她們說了什麼。」

拈酸吃醋的語調讓李持盈眼皮子一跳,她假裝沒聽見,自顧自地說道:「這玉令雖然殘缺,但也能順利入穀,頂多是些小麻煩。」

「那你可要保護我啊。」湛明真湊近了李持盈,指尖繞著她的一縷發絲,眸光流轉間,風流無限。

李持盈點頭:「自然。」

藥王穀中機關迷霧眾多,在邁入其中的時候,便好似入了另外的小世界。小小的玉令中閃爍著明亮的光束,指引著訪客正確的道路。倏然間,嘶嘶的聲音傳出,毒物前仆後繼地湧來,密密麻麻的,填充著整條充滿迷障的穀道。若是玉令完整,這些小東西也不該出現。李持盈輕嘆了一口氣,周身驟然燃起了一蓬火光,緋色的劍氣如流星雨一般向外激射,瞬息之間便將毒物釘死在原地。

「這些小障礙連未結丹的弟子都攔不住,」湛明真麵不改色道。

李持盈輕嘆道:「穀中的毒物都是藥王穀修士培養的。她隻是想讓我得罪那位罷了。」

湛明真睨了李持盈一眼:「怕啊?」

李持盈搖頭:「不。」玉京的弟子從來不知「怕」字為何物。她垂眸,見湛明真踩踏在了毒物的屍體上,眼神微微一凜。她的眉梢盡是冷意,再度出手的時候,但凡橫亙在前方的毒物都化作了灰燼。

湛明真將一縷下垂的發絲別到了耳後,她彎著眼眸跟在了李持盈的身後,身姿搖曳,仿佛一朵盛開的、招搖的花。

這是一條充斥著毒物的道路,可兩人走在其中愣是如閒庭散步一般自在。

「呦,還有淬毒的冷箭。」湛明真的靈力雖然被封,可感知仍舊萬分敏銳。在笑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貼到了李持盈的身上。李持盈一拂手腕的玄珠,周身靈力猛然間爆裂,如浪潮般層層奔湧。那一道道泛著詭異綠光的冷箭懸浮在了半空,下一刻便如煙花一般爆裂,散出了一股墨綠色的毒氣。

湛明真眼疾手快地往李持盈口中塞了一片草葉。

苦味如潮湧,一陣一陣的,並不停歇。李持盈的眉頭緊緊地皺起,靈力一催,三昧真火便烈上了幾分,悄無聲息地灼燒著山道中的毒瘴。「這玉令以及機關,都不像是藥王穀自己人的手筆。」

湛明真笑眯眯地開口,她抬起手指在李持盈麵頰上戳了戳,「你說是不是有天工傳承人在此?你要不向他們請教一一?日後替各大小宗派布置護山道,狠狠地賺上一筆,這可比在市場中蹲著煉器來靈石快。」

李持盈握住了湛明真的手:「你怎麼滿心靈石?」

「我這不是投其所好嗎?」湛明真輕哼了一聲,不滿地睨了李持盈一眼,「怎麼?你還要嫌我世俗啊?」正說話間,一隻紫黑色的鴆鳥如流光急速地竄來,叫聲嘔啞嘲哳,極為刺耳難聽。李持盈心中驀地浮現了一抹警兆,她凝望著那勢如破竹的鴆鳥,起劍一斬!哪知那鴆鳥在斷成兩截之後,仍舊向前急沖。它的身上都是見血封喉的劇毒,會腐蝕血肉、吞噬道體。

湛明真眼中掠過了一抹寒芒,她的麵容冰冷,周身盪開了無窮無盡的殺意。緋色的衣裙被風吹起,她越過了李持盈往前抓住了鴆鳥的上半年,將它牢牢地恰在了掌中。她冷冰冰地開口:「無盡之翼。」

鴆鳥在她的掌中滋滋作響。

那隻如玉般的手掌在劇毒的侵蝕下仍舊是完好無損。

「無盡之翼」。

這是妖族一種玉石俱焚的神通。

這隻鴆鳥不是妖獸,而是開了靈智、修出神通的妖族。

森寒的戾氣與殺意纏繞著周身,蒼白的麵頰寒如霜雪。

湛明真忽然間鬆開了,一團血肉從她的掌中墜落,她唇角綻出了一抹笑容,詭異而又艷美。

「他們該死,是吧?」

李持盈從沒見過這樣的湛明真,她蹙著眉,心中浮現了一抹愁緒。垂眸望了眼那隻完好無損的手掌,她低喃了一聲:「湛明真?」

湛明真的神色變得很快,沒事人似的拂了拂袖子,眉眼含著笑,催促道:「還不走?」此刻的她看起來安靜極了,身上積蓄的風暴與殺機盪然無存。

李持盈皺眉:「藥王穀中有妖族?」

先是「朝暮藥人」,再是「妖族」,情況似是比她想象得還要復雜。

湛明真偏頭覷了李持盈一眼:「到了不就知道了?」

藥王穀中。

三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盤膝坐在了蒲團上,倏然間,坐在東位的老者睜開了眼。

「有人走過了千機道。」

若是持有玉令之人,根本不會觸發千機道上的機關,老者第一個念頭便是有敵人闖入穀中。

「嗯?隻觸動了小部分機關?怎麼回事?」老者心念一動,神識便向著穀道中蔓延,數息之後,他神情一凜,忙不迭起身道:「是玉京的九嶷元君!她手中有玉令,怎麼會觸動機關?在千機道上她是不是瞧見了什麼?」老者心思百轉,忙不迭給座下弟子傳了一道諭令,遣她去藥王穀入口迎人。

「往常觸發千機道機關的,沒有能活著走出的,我等便沒有約束太多。可現在九嶷元君踏上了那條道,長白師兄,她會不會發現妖族?」

「就算發現了也無妨,我等與烏家不同。」長白長老定了定神,「他們是自願試藥的,就算妖國大聖來了,也說不出什麼。」「可那丹藥用來激發妖族的血脈,傳出去了未必能獲得其他道友的認可。」發問的長老捋了捋胡須,又搖頭晃腦道,「也不知素問師兄那邊進度如何了。」

……

穀中。

梨花如雪撲簌簌下落。

宋蘅正弓著月要觀察著田中的藥草,忽然間,接到了來自長白長老的傳訊,她眸中不由得露出一抹訝色。半晌後,若有所思地往梨花樹下的木屋望了一眼,理了理衣裙和鬢發,便掛上了一臉溫婉的笑容,前往穀口迎接「貴客」。

那死傷無數的千機道攔不住九嶷元君,便算是藥王穀自己人走一趟都會灰頭土臉,可偏偏這兩人風姿綽約,似是賞春的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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