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生而不作(1 / 2)
「璋枝。」
南璋枝驚喜地抬頭,轉瞬又喪氣地垂下頭,嘟囔著:「我還以為張姐姐生我氣了,不願意見我了。」
張箏沒想到她竟會想這麼多,遂道:「我隻是這段時日頗有些無趣,到靈草園看了看而已。真抱歉叫璋枝等久了。」
「靈草園?」南璋枝眼中露出幾分驚訝,「年婆婆沒把你打出來啊?」
雖然她不像侍女所說的性情溫和,但也隻是寡言少語,脾氣古怪,倒還不至於無故驅趕客人吧。
張箏搖了搖頭,正想試著向她打聽一下年婆婆的事,她卻已經開始自顧倒珠子般往外講了。
「那張姐姐還是挺幸運的。年婆婆從前收了個徒弟,結果那徒弟學了她的本事後卻被個男人引誘,跟著人跑了。」
「要知道那徒弟本來就是個體弱多病的凡人,年婆婆特意找爺爺要了枚煥骨丹給她服下,讓她能踏上修行之路,年婆婆算得上她的再生父母了,她卻如此白眼狼……」
張箏不禁皺眉,的確太不像話,看著憤憤的南璋枝問道:「後來那徒弟呢?」
南璋枝神色浮上一抹歡愉,頗有兩分自得,「她就是活該,所信非人,後來那男人把她送給了一魔修作爐鼎,沒多久就被采補死了。」
「年婆婆知道後大怒,懇請爺爺派人將那狠毒的男人抓來滅了魂魄,再無轉世。不過從那以後,年婆婆就性情大變,說是再也不收徒弟了。」
原來如此,張箏不免覺得悲哀,本是燦爛光輝的人生,竟叫她識人不清、偏信惡人而自己生生折斷了。
反倒連累一心付出、為她牽掛念想的年婆婆傷了心。
果真是可悲可嘆……
長嘆了口氣,張箏邀了南璋枝進屋。
南璋枝熟稔地坐在椅子上,期待地望向張箏,「張姐姐,你今日可以給我講講外界的故事莫?」
張箏彎彎唇角,「當然是可以的,隻是我見得不多,恐怕講來枯燥無趣。」
「外界不比此地安寧,亦不比此地繁華。為奪資源,常有爭鬥發生,但亦有不少赤誠之人,他們秉持著公正,一生求大道,維護著修真界有限的和平。」
張箏隻挑了兩三件事講與她聽,多是他人身上發生的故事,自個兒身上的故事隻粗略講了當初漳水州除魔修一事。
她不善於講述故事,語氣平淡無味,一點波動也無,但南璋枝卻聽得如癡如醉。
「聽二伯說,外界修士都是要拜師才能傳授功法的。那張姐姐有師父了嗎?」
師父……
張箏想起自己隻見過一麵,已經幾十年未曾有任何消息的便宜師父,不由得玩笑道:「有是有,不過跟沒有也差不離。」
南璋枝想不明白,但看張箏並不想在這問題上深究,便機靈地換了個話題。
「張姐姐總說這裡好,那你為什麼那麼急著想出去呢?」
張箏愣了下,細長的指節摩挲著溫涼的杯壁,這沒什麼好糾結的,「我生在外麵,所有熟悉的人和事都在外界,自然是想回去的。」
南璋枝總覺得哪裡不對,她有心想反駁,可又無從下手,隻好悶悶嗯聲。
此後幾日,南璋枝日日來院裡尋張箏。
張箏偶爾給她講講外界的事情,大多數時候兩人隻是同處一室,各自乾著各自的事情。
通過幾日的交談,張箏發現,這位常來的嬌嬌小姐或許內心並不嬌弱,相反,她十分大膽而且充滿鬥誌和探索心。
她這幾日總愛撐著下巴,抬頭望著天發呆,眼神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和欲望。
這叫張箏有些憂心,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這種感覺在張箏無數次隱晦地勸阻她外界危險,而她眼中渴望卻越發熱烈時達到了極點。
自知自己阻攔不了,張箏隻得想法子撇清關係,找了個借口說是要去靈草園,讓她這段時間別來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