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轉機（2 / 2）
「可如今點蘇一去不回，杳無音訊，連遠山病重也不見蹤影，恐怕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又或者遭遇了不測。他們都是因為要去對付國師才會如此，若我們還將遠山帶回皇城，豈不是羊入虎口，正中對方下懷嗎？」
桑老天師搖搖頭，「並非我不願意救世子殿下，而是世子殿下命數有變，眼下的情況已然無法改變了，至於續命之法，也是無用。」
這時，懷王妃，忽然道：「王爺，你可還曾記得當初鳶兒姐姐為鎮西侯續命的事？」
點蘇撐著一把醺色紙傘，踏著皚皚白雪一步步走來。
他如今也實在是沒了辦法。
雪下的越來越大。
「若你急得病倒了，我和遠山反倒要為你擔心。」
懷王妃隻眼巴巴地望著桑老天師，道：「桑老天師，淵兒的情況你最是清楚，我也知道您一直以來都遵循門中的規矩，從來不會做逾矩之事。」
懷王連忙將人安撫下來，道：「你別激動，我們已經盡力了不是嗎？這麼多年以來，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遠山，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嘗試著各種辦法，隻希望他能夠活下去。」
她如今哪還有什麼心思吃東西喝水？
懷王看著好不容易哄住的人又開始哭，忍不住嗬斥道：「你這傻孩子，說的什麼話呢？隻要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我和你母妃便都不會放棄，你也一定不能放棄，知道嗎？」
世子輕笑著點了點頭，可他的笑容顯然十分牽強。
無非就是，世子殿下已經是油盡燈枯，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蘇蘇，你回來了！」
桑老天師和幾個禦醫都到了，這幾日來，眾人仿佛又回到了中元節前夕的時候，隻恨不得日日圍著世子轉。
察覺到世子殿下魂魄虛弱之時，桑老天師便用盡了各種辦法，想穩住世子殿下的魂魄，結果卻全然是徒勞無功。
世子清醒時也曾將自己當下的情況告訴過桑老天師，猜測會不會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可最終都無濟於事。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叫我怎麼能夠忍心呢？」
懷王妃站起身來，急忙問道：「這段時日你都去哪兒了？怎麼樣，可曾遇到什麼事？」
「更何況，遠山如今情況不好也根本不適合帶回皇城去，此去路途遙遠，遠山隻怕根本支撐不住。」
懷王妃忍不住紅了眼眶：「難道，就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淵兒走了嗎？」
說著說著，懷王妃又失了神智，隻伸手抓住懷王的手，問道：「你說的都有道理，那你告訴我，現在該怎麼辦？」
「若是這種法子能成的話，這麼多年來國師為何一直都沒有提出來？皇城人人皆知，你我二人為了遠山的事情幾乎什麼法子都試過了。倘若真有此法可行，我相信國師不會藏著掖著，眼睜睜看著我們失去孩子的。」
聽著世子這幾近訣別的話，懷王妃瞬間泣不成聲。
懷王揉了揉額角，到現在，也徹底接受了這個事實。
懷王妃先便問道：「桑老天師，淵兒的情況怎麼樣？」
靈力稀薄，匯入世子體內便如同石沉大海。
懷王妃搖了搖頭，「不必了。」
說著，懷王還牽住了懷王妃的手，放在掌心暖著，免得她受了寒氣。
懷王與王妃走得急，連鬥篷都沒披，入得屋內後，下人連忙拿了帕子將他們身上的雪掃乾淨，免得過了寒氣給世子，加重病情。
桑老天師輕嘆，「世子殿下的魂魄極其虛弱，生機幾近於無，隻怕是無力回天了。」
點蘇「失蹤」之後，懷王和懷王妃私下找了許久，可都杳無音信，方才聽懷王那麼一說，懷王妃隻覺得點蘇恐怕已經回不來了。
「難道我們就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去死嗎？」
幾個禦醫幾乎立刻將頭搖成了撥浪鼓，「王爺、王妃，我們實在是盡力了，世子如今藥石罔效，所有的方子我們都已經嘗試過了，便是保命的藥材都用上了，可仍舊什麼用處都沒有，隻怕是……」
「隻要能救遠山，為他做什麼事，哪怕是犧牲自己的性命，我們都心甘情願！」
懷王妃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忽然聽見一道極其虛弱的聲音從床榻的方向傳來。
說到這裡懷王妃豁然起身，目光炯炯地道：「或許我們也能請國師做法，將我們的壽數轉給淵兒，這樣一來，他不就能繼續活下去了嗎？」
懷王搖搖頭，「就在點蘇離開的前一日，遠山才去找我說了關於國師的事情，他和點蘇都懷疑紅楓驛和娘娘廟的事情與國師有關，甚至具柳鎮冥婚一案也是國師在背後操縱的。」
那位被請入府中暫住的走陰女雖然沒有出現但此刻眾人都沒在乎。
好在懷王眼疾手快將懷王妃攔月要護住，才避免讓她摔倒。
桑老天師數年前便被懷王從淩天門請出來，成了懷王府門客，這些年一直住在懷王府，是最了解世子情況的。
「既是如此，諸位便都退下吧。」
哪怕先前那麼多次變故，桑老天師都沒有說過這樣的，懷王妃還是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如此悲觀的斷言。
懷王妃含淚點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懷王看著眼前的點蘇，不知為何，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可到底是哪裡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點蘇看了一眼榻上陷入昏迷的世子，道：「世子如今情況不大好，但還有轉機，勞煩懷王與王妃暫避一二。」
懷王和王妃聞言，見點蘇確實沒有受傷，放下心來之後，這才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