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白紙糊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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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中隻剩下思卿、江楓和霞初,思卿問:「藏春樓的人忽然改口,是因為你去尋武家伯父了吧?」

江楓輕聲答:「是。」

武振英同帝京三教九流破皮無賴一向熟識,青樓肯聽武振英的話也不奇怪,思卿點點頭道:「這次的事來的又急又快,這麼著也就罷了,下次不要再尋武家伯父幫忙了。」

江楓答:「殿下是不是覺得唐鵬……」

「事情肯定不是唐鵬做的,」思卿篤定道,「有人想把水攪混。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藏春樓的那個姑娘,死了。有人趁機潑髒水,沒成功。」

江楓眼波一轉,微微頷首道:「殿下說的是。」

「我要回禁中了,我回禁中以後,我們見麵就沒這麼便宜了,所以今兒我把霞初給你,」思卿喚過霞初,「有事讓她傳達,她在帝京的時日比我們都久,又是嘉國府出來的,說不定也能幫上你。」

江楓稱謝,思卿又道:「我還有三點囑咐你,其一,陳南飛沒死的事情程瀛洲和唐鵬都知道,但是這件事不能讓老九知道;其二,我已經告訴老程,讓他不要介入此事介入得太深,以後他能幫助你的十分有限;其三,今日以後,事情全權由你調度,府軍三衛聽你指揮,我不再過問。」

江楓疑惑:「殿下的意思是殿下……」

「我不再過問,」思卿解釋道,「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哪怕不合規矩也沒關係。倘若有事,隻要不牽涉通敵叛國無可辯駁之罪名,我都會盡力幫你遮掩。」

江楓道:「多謝殿下。」

思卿叮囑道:「找唐鵬不過是個幌子,既然有人想拿唐鵬失蹤擾亂我們的視線,那我們就去查唐鵬的下落。一邊查唐鵬下落,一邊找背後的攪亂此事的人。」

江楓起身意欲告退時,隻聽思卿忽然喚住江楓,「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告訴你,其實……」

「殿下,」江楓微微一笑,「您不必說。說了,戲就演不真切了。」

思卿會意,起身道:「那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小敬王和程瀛洲先走一步,出了南苑,小敬王道:「三嫂說,是因為陳南飛給她托夢,她才想查陳南飛死因的,我覺得這個說法好牽強。如今看來,三哥想要撤藩,帝京城裡三哥身邊都藏著這麼多歹人,難怪撤藩前三哥想要查陳南飛的死因。」

程瀛洲道:「九王說的是,這事情實在古怪。」

「接下來怎麼辦?」小敬王問,「三嫂讓我們找人,那我們去找人?」

程瀛洲沉吟片刻輕聲道:「那就先找唐鵬。」

「我帶人從東往西搜,你帶人從西往東搜,」小敬王道,「昨兒城門加強了戒備,唐鵬應該沒出城。」

程瀛洲問:「那嘉國夫人那邊,不用說一聲?」

小敬王道:「我來說。」

小敬王同程瀛洲分頭行動,他本人卻顧慮給江楓再被人盯上,所以沒有再去找江楓。江楓帶著霞初回了嘉國府,也沒去查唐鵬的下落。思卿曾送給江楓一串珠子,墜有茜色流蘇,雖然珠子不大,但顆顆均勻飽滿,光澤瑩潤,江楓一直戴在手腕上作軟鐲。更衣時沒摘,沒想到出去一趟,竟然不見了。江楓正想那珠子,霞初問:「夫人,咱們怎麼辦?」

江楓道:「等。」

霞初點點頭,感慨道:「奴婢好久沒回來過了。」

江楓唯恐她想起沈浣畫傷心,於是說:「我想,近來府上可能不太平,你自己也多小心。」

霞初道:「夫人,大姑娘有什麼事瞞著您?」

江楓搖頭道:「你在殿下身邊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

「那您為什麼不弄明白?」

江楓笑了笑道:「眼下還不是刨根究底的時候。」

「夫人也這麼高深莫測的,」霞初道,「起先跟著我們姑娘,隻覺得大姑娘比我們姑娘心思細密,每每遇上事情,總能找出解決的法子。後來跟了大姑娘去,越發覺得大姑娘和我們姑娘不同,殺伐決斷起來,叫人害怕。」

江楓道:「殿下若無殺伐決斷之能,早就讓人殺了。」

霞初嘆了口氣,「那倒也是。」復問,「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江楓忽然道:「等。殿下有事不曾告訴我,我也有事瞞著殿下。」

「啊?」

「殿下不讓我找武老伯幫忙,但是我昨兒已經讓武老伯的人去遮掩藏春樓的那位淑則姑娘的死,武老伯的人肯定也好奇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武老伯的人一好奇,就會幫我查淑則姑娘的過往。」

江楓正說著,嘉國府管家老夏進來,「夫人,門首一個閒漢送來的。」說完遞來一封信。

江楓接過展開細讀,霞初問:「夫人,信上寫著什麼?」

「武老伯那邊的人來的信,」江楓道,「藏春樓和春香樓的鴇兒打了個賭,春香樓的鴇兒輸了,就送給藏春樓一個姑娘,就是淑則。」

霞初問:「那這位姑娘,還有什麼問題嗎?」

江楓道:「有,何大少和徐家小娘子出事前,她是最後一個見過何大少的人。」

霞初吃驚,「她有殺何家公子和徐家小娘子的嫌疑?」

江楓麵有異色,霞初問:「要不然,請九王來一起談談?」

江楓搖頭道:「不,他找人,我下套,我們各行其是。以防萬一有人出事,大家都被困住。」

晚間霞初和花影坐在天井裡說話,花影道:「當初若是你跟了夫人,不跟親家姑娘,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處了。」

霞初笑道:「你多早晚都要嫁人的,哪裡能天天在一處呢?我跟了大姑娘去,也是咱們姑娘的意思。」

花影垂頭道:「咱們姑娘是怕親家姑娘過的不好,才叫你跟去罷?」

霞初不免垂淚道:「說起咱們姑娘,我心裡還是難受,好好兒的,說沒就沒了。我們一處長大,以前我從未想過她會……」

江楓在室內聽見了,提起裙子走出來,笑道:「你們兩個倒是有話說。快進來瞧瞧,我把匣子裡頭的花兒都翻出來了。」

霞初和花影走進來,花影笑道:「偏您不愛花兒粉兒的。我竟然不知道,這裡頭已經攢了這麼多珠花。」

江楓拿起一支絨花給花影插在鬢邊,笑道:「我嫌麻煩,不耐煩戴這個。你們自己挑幾對兒。」

「說起來,」花影走到一邊,拉開抽屜,尋出一個盒兒,「公爺新送回來的揚州絨花兒,太太您還沒瞧瞧呢。」

江楓想了想說:「我記得那邊屋裡有個螺鈿盒子,你拿了來,給承平伯夫人裝一盒,等哪天我拿了去。」

花影去了,霞初問:「夫人,咱們真的什麼也不做?」

江楓笑著搖搖頭,霞影正待說話,二門一個管事跑進來:「不好了!京兆府、五城兵馬司、刑部還有禁軍!都來了!」

霞影大驚失色,老夏進來道:「夫人您出去看看罷。」

江楓對霞初道:「你看,自己找來了。」

原來五城兵馬司在廢棄的枯井裡找到一具無頭屍,月要藏軟劍,可能是失蹤的唐鵬。而屍首心窩插著一柄短劍,正和江楓平素用的一模一樣。

江楓昔日的上司、刑部尚書楊萬泉親至嘉國公府,從前江楓在刑部數年,一直對楊萬泉隱瞞自己與嘉國府有婚約之事。後來楊萬泉知道了她是沈江東室,還推她出去查撫州案,那案子又十分詭異,兩人再見麵,楊萬泉十分尷尬。因見楊萬泉言語支吾,江楓笑道:「唐指揮使不是去城外巡視京營了?怎麼死了?」

楊萬泉隻好說:「唐將軍……之前……不見了。」

江楓微微一笑:「大司寇不必為難,我還有誥命在身,刑部獄我是不會去的,你們可派人在嘉國府附近戒嚴。這柄短劍我之前就丟了,但憑一柄劍,也不能定我的罪。況昨日晚時,我曾見過九王,有不在場的證據。」

楊萬泉鬆了口氣,連忙頷首,江楓又說:「皇後殿下身邊內人在此,你們戒嚴前,得先放她回禁中去。」說完執霞初的手道,「我貢予殿下的儀物,還請內人帶回。」

兩人轉身入內室,江楓拿出一柄短劍交給霞初,霞初大驚:「您的劍不是在這兒嗎?他們做假證!」

江楓道:「你聽我說,別的你都不要管,你回去把這劍交給皇後,殿下自然明白。快走,一會兒宮門下鑰了。」

江楓一出事,小敬王和承平伯夫人最先上門,被江楓隔著禁軍和刑部的人打發走了。小敬王暴跳如雷,進宮求見思卿,思卿托病不見。於是小敬王又求見蕭繹,蕭繹則表示如今找不到唐鵬,也找不到江楓殺人的其他證據,事情陷入了死局。

而最詭異的事情莫過於在江左的沈江東對於自己夫人的事沉默不言,大有倘若自己的夫人真的出事他就直接休妻的架勢。此舉太過薄情,沈江東一時被一乾帝京貴婦名流罵了個無算。

事情僵持了近一個月,小敬王每日四處打轉,案子毫無進展。端王雖然離京,康王等一乾親貴受了何家挑撥,開始暗中活動,指使禦史台上書,要把江楓移送看管。此時思卿終於表態,命身邊的尚服局女史霞初到嘉國府去「小住」。此舉大違成例,思卿的表態更是激起了親貴的怒火,蕭繹不管,楊萬泉再也無法居中調停,三法司帶人登門,要將江楓移送至京兆府或刑科。

這日江楓穿了件佛頭青大袖衫,頭戴金絲雲髻,耳邊還掛了一對赤兔金墜子,霞初急道:「太太,你還有心思打扮?快想想主意啊!」

花影進來道:「夫人,不好了,人進了二門了。」

霞初恨聲道:「我去!」

江楓攔不住,由著霞初去了。霞初在思卿身邊頗有頭臉,刑部的人也不敢得罪,隻好把公文念了一遍又一遍。這時江楓姍姍來遲,環視四周刑部的人和禁軍,忽然笑道:「是來抓我的?」

刑部為首的主事名喚嶽文康,當年曾和江楓共過事,此刻十分為難:「嘉國公夫人,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禁軍卻等不及,為首的禁軍一揮手,禁軍先聚攏上來。刑部的人樂得禁軍出頭,並不上前。

江楓忽然笑笑:「報仇心切?你們是哪一營的?哪個指揮官領兵?」

為首的禁軍道:「我們的指揮使大人給您殺了,您忘了?」

江楓道:「原來禁軍已經給我定罪了?誰殺了你們的指揮使,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既然你們是府軍衛的,你們現在要聽我的。」說完高舉方銙,府軍衛眾人麵麵相覷。

「以這個院子為軸心,向外給我守好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離開。誰要是想違令,陛下手諭在此,我先送他去見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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