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此世何人(下)(1 / 2)
「聽聞前日端王當著東宮和定安貴太妃的麵與皇後起了爭執,頗有威脅之意,甚至想迫退中宮。來日言路對端王群起而攻之,皇後即召內閣、五府、六部眾人,切責端王咆哮宇內擅權不敬,到時候,端王還能不讓步?」徐文長笑眯眯答。
顧梁汾聽了忽然冷笑,「我聽明白了,端王若和中宮明火執仗,徐兄你可以坐收漁利。」
徐文長騰地跳起來,「我收什麼漁利?」
顧梁汾道:「我說徐兄,這次家嚴出事,在下可沒尋你幫忙。你自己找上門來,是想幫我,還是威脅我?」
徐文長麵色大變,「顧兄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
「這件事情鬧得越大越難了結,」顧梁汾道,「鬧到端王下不來台,他咬死了,中宮預政不占理兒,能強過端王去?」
徐文長麵色青白不定,「你就不怕這次翻出傅老先生的舊事來?」
「傅伯伯有什麼舊事?我怎麼不知道?就算有,誰會借機翻傅伯伯的舊事?」顧梁汾死死盯著徐文長的眼睛,「不會是徐兄你吧?」
「你!」徐文長失態起來。
「我知道,徐兄的東西,想要順順當當地進京來。這件事,我可以去同武老先生斡旋。」顧梁汾踱了幾步,「可是今兒徐兄玩兒這一招,真是不厚道!若是傅伯伯的事鬧到無法解決,說不定我這個光腳的豁出去,做一些平時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會牽連到徐兄。」
徐文長沉下臉,「那麼我的事,顧兄是應承了?」
顧梁汾笑道:「那是當然。不過前提是傅伯伯的事,您別來給我添一把柴,要不然說不定咱們不能和光同塵,反而會一起灰飛煙滅。」
「你考慮清楚,中宮都和端王撕破臉了,端王如果不退讓,中宮又隻做樣子,傅老先生可沒辦法脫身!」徐文長底氣不足道。
顧梁汾故意嘆氣,輕聲道:「我知道,現在不是還沒到最後一步麼?徐兄富貴已極,復何所望?惟全晚節為完人則千秋矣。」
兩人險些談崩了,徐文長陰沉著臉出來,顧梁汾也沒送他。待徐文長走遠,顧梁汾冷冷道:「閣下聽夠了沒有?」說完飛身出門,反手就是一劍。
程瀛洲連忙閃身,他見過思卿動手,本以為他們師兄妹身手相似不過爾爾,沒想到顧梁汾變招奇快,倒卷劍鋒,竟把程瀛洲攏在中間。程瀛洲本不想動手,見此也隻好拔劍回腕一劈,兩人一起從二樓飛身到院子裡。
這下驚動了酒樓的小二們,顧梁汾大袖一揮,「和你們無關,招呼前頭客人去。」說完一回頭,正對上程瀛洲的眸子,忽然發覺眼熟,「您不是……不是那個……」
程瀛洲收了劍道:「程瀛洲。」
顧梁汾連忙收了劍,「我想起來了,我家巷子口見過您。」說完拱手道,「失禮!真是失禮!」
程瀛洲回禮道:「是殿下讓我來的,當著武老先生的麵不方便,殿下想問……」
「內子安頓在永通,沒回帝京,應該沒有問題,我一定會多加小心的。」顧梁汾鄭重答道。
程瀛洲點點頭,想了想道:「我失禮多聽了幾句,冒昧問顧先生,您和徐尚書,是不是有過節?」
顧梁汾道:「過節是真沒有,我一介庶民,哪兒感和他徐大司農有過節?不過你也聽見了,他跑來威脅我。」
程瀛洲輕聲試探問:「他知道傅老先生的舊事?」
顧梁汾謹慎道:「我覺得,他可能隻有一個疑影兒,所以跑來威脅我,順便也試探我。」說完他忽然看看程瀛洲,「不過我挺想揭發他,不然他蒼蠅似的跟著我。但是我又不敢,怕他反咬一口。」
程瀛洲問:「他運私……的事?」
顧梁汾奇道:「你們已經知道了?」
程瀛洲笑笑,「殿下心裡有數。若他沒有傅老先生的實證,顧先生大可不去理會他。」
顧梁汾頷首,復問:「程大統領還有旁的事麼?」
程瀛洲踟躕片刻道:「方才徐尚書說皇後同端王撕破了臉……」
「他說之前杜嗣璉杜翰長就告訴我了,」顧梁汾道,「這麼做太冒險了,端王要是起疑心怎麼辦?」
程瀛洲道:「皇後和端王抵牾日著,有一件事,我想同顧先生來做。如若不然,隻恐皇後殿下寸步難行。」
顧梁汾看著程瀛洲,忽然皺眉問:「程將軍幫忙做內應瞞住她,我來把人悄悄兒換出來?」
程瀛洲道:「正是!隻要傅老先生脫困,皇後便可先退一步,端王也就沒了逼迫皇後辭位的理由。」
顧梁汾搖了搖頭,「我覺得你瞞不過她。況且你來擔這個責任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