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萬事順遂(1 / 2)
蕭繹照料了思卿半月,思卿雖然嘴上沒有好言語,到底也軟和下來。落後蕭繹還是叫菱蓁來陪她,菱蓁心細如發,如此又過了幾日,思卿漸次好了起來。因為菱蓁和思卿身邊的內侍首領和安不和睦,思卿知道了反而勸其菱蓁來。菱蓁無奈道:「您還是先留心您自個兒吧。」
這日蕭繹要返回禁中,早起來看思卿,思卿隻管把帳子一合,口裡道:「誰要你來獻殷勤?」
蕭繹笑道:「我今天得回去一趟,你不生我的氣了吧?」
思卿哼了一聲,又道:「誰不生你的氣了?你值得我生氣怎的?」
「是是是,」蕭繹笑道,「也不知道是誰,氣得把自個兒的書房都砸了。」
思卿聽了猛然把掛著方勝瓔珞的絹子從帳子裡丟出來,她病中無力,並沒砸中蕭繹,蕭繹一把接住了,笑道:「等你好了再砸不遲。」
思卿聽了道:「你走不走?」
「好,我走,」蕭繹連忙道,「你別生氣了,好好兒的。等你好了,有多少話,咱們都說開。」
思卿聽了哼了一聲算是回應。
蕭繹囑咐菱蓁半日,方帶人返程回到禁中。因連日奔波,前線又不順,著了一口重氣,也病倒了。定安貴太妃憂心忡忡,日日燒香拜佛。蕭繹不叫思卿知曉他病了的事,起初仍勉強支撐理事,落後愈發昏沉。
思卿又在芷園住了兩日,病就大好了。菱蓁笑道:「山上這麼冷,別隻管在這裡住,也回城去罷。」
思卿起初不肯,雲初見她病好了,自作主張說了蕭繹病倒的事。思卿聽了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折騰他這一場,想來朝裡又有些不順的事,他心裡也不好受。」
菱蓁聽了一笑,思卿問:「笑什麼?」
菱蓁笑道:「姑娘還生陛下的氣呢?」
思卿垂頭道:「我就是生氣嘛,他也是活該。」
菱蓁又道:「你氣他,還是他氣你?到頭來都病一場,誰都不好受。」
「好啦,」思卿無奈道,「我知道了,咱們這就收拾收拾回城。」
次日雲初菱蓁打點了東西,思卿帶著關防的禁軍先回南內,又從南內返回禁中。
回到禁中,思卿才發現蕭繹竟然住在寧華殿。蕭繹看見思卿,不滿道:「不是說不叫皇後知曉,是誰又漏了風?」
雲初不敢說話,悄悄退了出去,思卿惱道:「你既然病了,正清殿懋德殿那麼大地方,你為什麼非要住在我這兒?」
蕭繹笑道:「我怎麼不能住在這兒?」
思卿還要說他兩句,蕭繹大咳起來。思卿方嘆了口氣,「我病死了也不要你管,你偏管,怎麼樣,病氣過給你了吧?」
蕭繹發熱,便有些頭暈,隻道:「你現下不生氣了吧?」
思卿想了想,「你一問,我好像又有點兒生氣了。」
蕭繹伸出手來,思卿不情願地握住他的手,才發覺他的掌心滾燙,於是道:「怎麼這麼熱?」
蕭繹勉強笑道:「不如你前些日子發熱時駭人。」
「比這個做什麼?」思卿道,「你別說話了,歇歇罷。」
「思卿,」蕭繹忽然喚她的名字,「不管以前如何,從今往後的事,咱們好好說話,一起麵對,好麼?」
「我並不是非要知道從前的事,」思卿道,「誰還沒有點不願宣之於口的心事。我不過是覺得,你猜忌太過,小心太過,謹慎太過,適得其反。」
蕭繹微微一笑,輕聲道:「你從小有傅兄關愛,願意信任他人,相信世上有許多的善意。但是我不同,我從小麵對的是猜忌,是算計,是那些魑魅魍魎。思卿,你想一想,假如易位而處,當你遇上那些事時,會不會也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
思卿聽了沉默下來,蕭繹愈發昏沉,兀自又問了一遍「當你遇上那些事,會不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方沉沉睡去。
思卿嘆了口氣,握著蕭繹的手,輕聲道:「你說的對,不管以前如何,從今往後,咱們把話說開,一起麵對。」
沈江東本欲回朝秉明當年兵敗之事,再回前線任職,一雪前恥。奈何思卿與蕭繹接連病倒,京防這塊燙手山芋莫名其妙又回到了他的手裡。他一時半刻無法甩脫,範子冉又不肯多擔擔子,故而雖整日忙亂,卻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麼,忙著忙著就到了臘月。
蕭繹的病雖然沒有大好,但是臘月裡事多,又多祭典,他和思卿不得不打疊起精神來應對。一轉眼新正將至,前線戰況不佳,這個年又沒好生過。
顧衡夫婦年下趕回帝京,在帝京過了節。初二日眾人都在武宅坐,沈江東夫婦也來武宅拜節,思卿亦托江楓帶了年禮。因為許多年沒聚得這樣齊整,眾人不免多喝了兩杯,武振英尤為高興。
是年沈江東返朝再任要職,雖然他本人緘默不語,但是朝裡都知道了安平郡王猜忌於他、何守之陷害於他之事的疑影,故而沒人再提他兵敗之事。年下嘉國府熱鬧非凡,從臘月開始覥顏上門的不計其數。江楓雖然不愛應酬,正月裡也少不得開宴招待往來賓客。沈江東見了笑道:「你瞧,這都是來錦上添花的。」
江楓心裡自有一番感慨,並沒有表現出來。初四日晨起江楓去承平伯府赴宴回來,正打算換衣裳,轉頭瞧見霞影和月影嘰嘰咕咕的。江楓笑著問:「說什麼呢?」
霞影勉強笑道:「夫人,是這麼一檔子事兒。先頭太皇太後在的時候曾經賞給老爺一位姨奶奶,後來病故了,您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