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故人來訪(1 / 2)
江楓道:「我知道啊。」
沈江東麵色大變,江楓道:「我來都來了,不能白跑。昨兒我快刀斬亂麻,昨天挾持了姓錢的在餘杭新娶的小美人兒,讓姓錢的拿三萬現銀折成銀票來贖。今天天沒亮,姓錢的還真拿出銀票到孤山上贖佳麗。你說若非他擁倉庾不發,囤積居奇,怎麼可能又那麼多銀子?」
沈江東急道:「你這也做也太冒險了!」
江楓接著道:「我把姓錢的打暈了,然後撕了我給他的信,並把姓錢的私印搞出來偽造了一張他存在商號兒的存票。」
「人呢?錢呢?」
「人扔出城去了,保不齊還會回來,他要回來肯定捉賊,我得快跑。錢和有姓錢的私印的存票我交給城東鏢局了,安平郡王很快就會收到。」
沈江東道:「夠狠。」
江楓道:「小美人兒是何守之的人給姓錢的介紹的,何守之有問題。」
沈江東道:「我會盡快給永和郡王寫信。還有一個問題,安平郡王收到那三萬……」
「裡麵還有一封匿名信揭發姓錢的,」江楓道,「你還有事麼,沒事咱們出去逛逛,逛好了我好跑路。」
江楓還沒有跑路,麻煩就找上門來。
大批兵丁集結在沈江東夫婦居處外時沈江東正在芭蕉樹下發呆,江楓終於梳了個高髻,穿著柳色長裙,肉桂粉對襟長衫,戴一對胡珠耳鐺,她正在攬鏡自照,聽到一陣腳步聲馬蹄聲傳來,沈江東正在飛速重寫和離書,越是著急越是寫別字,江楓看著好笑,於是隔窗對沈江東道:「是禍躲不過。」
沈江東沒說話,江楓催他往外走,走到正廳看見大批兵丁集結在儀門外,安平郡王的親兵當先,看到沈江東就道:「嘉國公,長沙郡王,東窗事發了!」
長沙郡王是此前沈江東兵敗新建、定藩謊稱他投降後假封給他的爵位,安平郡王的來使這樣講自然是來者不善。
沈江東抱臂道:「誰東窗事發了?是貴上吧。」
安平郡王速遣親兵至餘杭,足見「誠意」,沈江東不知道江楓的計策能不能稍微提醒二王,但他深知此時此刻自身難保,說完這句後便緘默不語。
安平郡王的親兵道:「皇後執意啟用叛賊孫平甫,內閣一群廢物不敢駁斥。孫平甫率軍離京原籍叛亂,叛軍害死康王禍亂京畿!嘉國公可知孫平甫究竟是怎麼萬裡迢迢逃回帝京的?」
沈江東道:「孫平甫既然已有反心,為何他要萬裡迢迢,回京送死?」
安平郡王的親兵冷笑,「當然是為了勾結中宮,禍亂朝綱。」
沈江東道:「這個說辭你覺得通順嗎?貴上信,你信嗎?」
親兵道:「嘉國公可真是不遺餘力為孫平甫脫罪啊。郡王已然查知孫平甫係由餘杭經金陵赴京的。」
「那貴上去尋金陵督撫,找我做什麼?」
「嘉國公為何不認?」
「貴上沒有證據,大敵當前不齊心禦敵,在這裡葳蕤起來,我為何要認?!」
「爭出個子醜寅卯了麼?」江楓走出來,目視安平郡王的親兵,問沈江東,「這人是誰?」
親兵大怒,沈江東低聲道:「是安平郡王的親兵。」
江楓挑了挑眉,「那還得多謝這位將軍,軍紀嚴明,沒有直接沖進來翻找一氣。」
沈江東道:「夫人!」
江楓道:「興師問罪的來了,你覺得跟他講道理,能講通麼?要是真能講得通,你也做不了『長沙郡王』了。」
沈江東大驚,正要說什麼,安平郡王親兵道:「很好,沈夫人替嘉國公認了。」
「我替他認什麼了?」江楓道,「過往舊事,已有定論。你舊事重提,轉彎抹角,怕不是想禍水東引吧?」
安平郡王的親兵道:「嘉國公勾結定藩,助逆賊孫平甫回京與中宮謀逆。武定侯府與你們沆瀣一氣,京衛副領孫承賦在宜寧行宮謀害今上。我們郡王自當清君側、靖朝堂,以期齊心協力,剿滅定藩。」
江楓一笑,「我聽懂了,貴上將上直京衛一把掃入敵方,美其名曰清君側,實則為清君王。陛下在宜寧行宮扶病,皇後在京中亡於亂軍,端王、康王等宗親在北死於皇後之手。貴上擁兵北上,再無阻礙,自可問鼎中原,與定藩劃江而治。」
安平郡王的親兵聽了怒不可遏,大罵一聲放屁,江楓笑著附和,「不錯,貴上的詭計,臭不可聞。」
沈江東小心翼翼碰了江楓一下,江楓笑道:「我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沈江東道:「陛下命我經略浙閩戎務,便宜行事。你們這樣沖進來,不知道是誰給的權柄。」
江楓繼續拆台,「這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沈江東轉顧,江楓道:「不過我挺好奇,眼前這位將軍真能在餘杭殺了你我?」
這時候巡撫姚遠圖滿臉懵懂走進來團團作揖,江楓躬身為禮道:「姚撫院好,多謝如夫人的藥。」
姚遠圖隻得先向她回禮,然後轉頭對安平郡王的親兵道:「嘉國公經略浙閩戎務,將軍這是做什麼?」
「姚撫院誇獎了,」沈江東道,「我連門口這兩個兵都督不了,逛個窯子,轉頭我夫人就知道了。」說完大馬金刀往旁邊一坐。
江楓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一展袖子請姚遠圖坐下,自己去斟茶。誰知道這時花廳四周布滿了安平郡王的兵,伸手攔住江楓。沈江東終於怒道:「在浙閩,我說的不算;在餘杭,我說的不算;但是在這兒,你可別太過火!」
江楓笑了笑,「那他的激將法就奏效了,嘉國公謀反啊,對安平郡王的親兵下手,安平郡王自可調動江左兵備把你碾成齏粉。到時候餘杭西南門戶打開,送給定藩,正中郡王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