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澹台困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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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貴太妃不斷勸阻思卿不可大意,更拿鄭以勤試圖誘殺思卿的事出來告誡思卿,思卿這才勉強答應等程瀛洲回京之後再前往玉泉。

然而事情再生變故,因為貴妃周氏赴宜寧為今上侍疾而行動遲緩,竟然有人上書稱貴妃是為中宮所害,病在途中,更稱皇後希望貴妃在途中「不治身亡」。思卿聞言氣得頭腦發昏,想沖出去問候上書者是否自家嫡庶不正妻妾不寧,故而也這麼揣測他人。這等宮闈之事最容易傳開,京城很快衍生出皇後戕害貴妃周氏的諸多版本。

程瀛洲上報了回城時間,禁中也開始準備思卿去玉泉行宮的事宜。雖然蕭繹傳書說將會提前回京,但是思卿不想再留在京城一天。這日流言四起,思卿一怒之下了算她若此刻啟程出城的時間可以在城外正好與程瀛洲碰頭,於是未等程瀛洲回城,便辭別定安貴太妃,隻帶了數名侍從就去玉泉「養病」去了。

思卿從西苑出發,疾馳出城後在寧華殿的菱蓁才得到消息,迅速傳語府軍衛哨點和正在回程途中的程瀛洲知曉。偏生這一日程瀛洲從神機營晚出發了一刻,得到消息後大為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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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振英那日在鄭以勤家裡刨了一個大坑埋葬了刺客的屍身,他望著被自己打暈的鄭以勤,想沖上去暴打他一頓,終究因為思卿說留他一命而放棄鄭以勤實在陰損,說他瘋了,他還知道找武振英來當刺客,更知道隱瞞刺殺對象是皇後之事。倘若武振英不識得思卿,那他在帝京城裡弒殺國母,隻怕身邊所有人都有滅頂之災。

武振英從鄭家回到自家,仍決定在江楓回京、與江楓麵談之後再回通河。江楓離京前向武振英提出自己要和沈江東和離,但當初反對二人婚事的武振英對沈江東有所改觀,認為江楓提出和離太過草率。

帝京之亂後武振英幫思卿向在通河的傅臨川和顧衡傳達過一次思卿報平安的書信,不久收到回信,但江楓不在京,武振英也沒辦法把信交給思卿。他耐心等待著江楓回京,這日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之聲,他本以為是江楓回京來了,誰知道呂叔領來的人卻是思卿身邊的女侍官梁菱蓁。

思卿帶菱蓁來過武宅,武振英見過菱蓁,故而認得她。菱蓁滿麵急痛之色,一見武振英就道:「先生能否盡快聯絡到顧先生?」

此前就在菱蓁火速通知在汲古閣的元淩波皇後已經提前出城的同時,元淩波也收到了來自澹台哨點的訊息。原來澹台哨點發現了府軍衛放出的煙丸訊號,但是澹台附近的樹木太多,尚未發現發出訊號的具體地點。

元淩波上樓看了看兀自沉睡的白露初,動亂之後白露初舊疾復發一直臥病在床。元淩波產生了奇怪的感受,她從狹窄的樓梯上走下來正準備外出,又有飛鴿回來傳訊。這一次信上說澹台收到了新的訊號,訊號發得急迫,澹台哨點正在尋找訊號發出者。

元淩波的心跳極快,她飛速鑽進汲古閣密道離開,從一處出口鑽出。不幸的是這一處出口並沒有備馬,她出門看到附近的柳樹上拴著一匹,於是砍斷繩索扔下銀子上馬向著燈市口附近的府軍衛衙署而去。駿馬飛馳,忽然有一穿著短衣懷抱嬰兒的夫人站在路中間。元淩波大喝一聲,對方毫無動靜,閉目不動。元淩波急撥馬頭,馬兒發出嘶鳴,險些把元淩波摔下馬背。元淩波剛剛回神,有一粒石子兒打中了馬臀,馬驚起飛奔,根本不聽元淩波的操控。元淩波此刻明白了什麼,眼見馬即將踐踏那對母子而去時,元淩波立刻拔劍殺馬,然後借勢一躍跳下馬背。

她穿著圓領袍,冠男子,束著大紅發帶,如同俊俏的磨合羅,圍觀的人立刻發出一陣喝彩。元淩波心知思卿可能正身處險境之中,心急如焚,連理會那對母子的心情都沒有,迅速撥開人群沖向府軍衛衛所。

元淩波心知在此次動亂當中自己和白露初的身份都已經小範圍暴露,這一次她竟然被跟蹤,汲古閣那個出口算是廢掉了。她幾乎是連滾帶爬沖入府軍衛衛所,片刻後約有五十名騎士在她的帶領下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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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澹台午後被層層疊疊的禁軍包圍,從山腳下開始五步一崗,氣氛森然。

一行人匆匆通過第一層哨卡後又遇到層層盤問,為首的女子一揮寬大的衣袖顯然十分不耐煩。

此刻澹台的舍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連軟煙蘿的帳子上都沾滿了血跡。上好的蘇合香掩不住這濃重的味道,元淩波焦急地從帳子的一側站起身來,渾身都在發抖不止。她在原地踱了兩步,走出室內,向麵無人色的程瀛洲搖了搖頭,而後者雙腿發軟,差點平地摔倒。

澹台的秋景秀美如畫,秋陽從無數楓葉間篩下來,在鵝卵石小徑上形成點點光斑。元淩波望著這些跳躍的光斑,一瞬間感覺自己一陣眩暈。她一抬頭,與程瀛洲對視了一眼,都說不出任何話,各自沉默著低下頭去。

周圍除了鳥鳴終於有了響動,兩人同時向外看,隻見雲初並一名身穿便服的醫官快步走進來。元淩波見來人不是菱蓁,頗有些詫異,再一看那醫官是太醫署名氣稍遜於黃遠但擅長外科的胡安德,眼睛裡閃出一絲光來。

黃遠隨周貴妃北上宜寧行宮,能請來胡安德,也算多一分希望。

程瀛洲也作此想,元淩波道:「快進來。」

雲初悄悄在程、元二人耳邊道:「菱蓁姊姊去請顧先生了。」程、元二人具是一怔,均想竟然把顧衡給忘了。顧衡當初替沈江東看病,不可謂不高明,如果他能來,或許希望又多了一分。

胡安德的麵色極其惶恐不安,他知道被皇後身邊的親信女官秘密叫到這裡,就代表發生了什麼不能為外人所知的事情。且不說如今皇後飽受非議,這種秘密知道的越多,他死的也越快。

室內的蘇合香此時已經把血腥氣壓住,事急從權,胡安德也直入內室。從前在宮中,大都是由女醫在內診脈,他們在屏風外相候的。然即便胡安德已經有了準備,當他望見躺在血泊中的皇後時還是喉頭一緊,太陽穴狂跳不停,雲初更是險些失聲尖叫。

思卿穿著早上出門時穿的那一件芽色織金團紋衫子,一隻箭穿透了她左腋之側,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衫,連枕頭上都是暗紅色的血跡。她麵色慘白,呼吸羸弱,連小臂和額頭的青筋都已然暴起。

元淩波強自鎮定道:「傷口的血暫時是止住了,但是稍微一動殿下,血還是會繼續流。我們不敢拔箭……殿下的呼吸不平穩,還請先生……」

胡安德嚇得跌坐在地,連醫藥箱子都跌撒了,他口齒不清道:「這……這離心脈太近了,箭鏃取出隻怕會傷到心脈,殿下立時就會血盡而亡的。這這……這……」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這……隻怕是救不得了……」

元淩波和雲初的最後一根稻草被壓斷了。

元淩波勉強道:「你連個止血的方子都開不出來?」

「暫時止血倒是可以……」胡安德仍有疑慮,「隻是……」

元淩波道:「勞煩了。」

胡安德隻好跌跌撞撞去外間寫方子。還好自從熙寧十七年起,思卿每年都會來澹台小住。而自從被乃兄諷刺是「奪搖魂鈴」的之後思卿弄來不少草藥,每每來南山都會躲在澹台鑽研。這時候除了胡安德沒人認得全草藥,所以還得他去抓藥。外間的程瀛洲見胡安德拿著藥方走出來還以為思卿有救,正要上前問兩句,誰知道胡安德失魂落魄地走開了。

程瀛洲還要說話,隻見元淩波走出來,麵無人色,也不說話,隻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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