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番外（二）幾時見得（1 / 2）
本番外承接初版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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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執中夫婦難得從餘杭北上到金陵來，沈江東夫婦在金陵沈家宅邸設便宴招待。
自從搬到金陵，沈江東和江楓就找了官署附近一處宅院住。帝京嘉國公府占地宏闊，兩人住著卻太空，三進小園夫婦二人住著正好。
金陵的園子比帝京的精致，但是氣候卻潮濕，過了一個梅雨季，江楓才慢慢習慣過來。這次林執中的夫人從餘杭來，帶了許多香調有暖意的香丸，正在跟江楓擺弄香插。隔著綿綿秋雨，沈江東正在前廳與林執中敘話。到了午飯時擺了飯，江楓說起也是這樣一個秋雨綿綿的天氣，她與沈江東在餘杭湖中遇到林執中，一晃幾年就過去了。
餐中沈江東夫婦都有些心不在焉，林執中說起他有了孫輩，沈江東夫婦才打起精神道賀。原來近來帝京異動頻頻，自從江楓退出京衛，夫婦二人在帝京的耳目就不大聰明。不過駐紮金陵的現任江南司提司元淩波作為京衛屬員與江楓一向交好，還是帶給夫婦二人很多消息。兩人久居留都，對此類異動十分敏感。蕭繹始終不作聲，思卿的信沒有按月準時送達金陵沈宅，江楓為此事一直惴惴不安。
侍女上了甜湯，江楓不小心一甩袖子打翻了湯，眾人還沒收拾，忽然有門房連跑帶顛沖進來喊道：「公爺、夫人！出事了！各處衙門都開始掛孝。說是……說是皇後娘娘薨了！」
眾人皆大駭，沈江東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話音剛落，隻見元淩波不等通傳直接沖進來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楓道：「你們都有官身，我現在沒有，抬起腳就走了。我先回京，等我消息。」說完轉身便走。
沈江東緊張地看向蕭繹，蕭繹微微一笑，很多很多年前，他最恐懼一個人身居最高處。現在她走了，隻剩下他，他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孤獨，「你走吧。」
蕭繹還是沒有反應。
日暮一行人暫棲官道附近的寺院，眾人行了一天，都乏倦無比。今上見梓宮暫時入寺，對眾人道：「你們先下去，朕想要靜一靜。」
帝京城被一片白色籠罩著，以這位皇後的榮寵，所有人都以為今上會有破格之舉，但誰都沒想到今上大病一場後對這位皇後的喪儀心不在焉。
林執中見繈褓裡有封信，打開一看寫著「愚弟赴京，以女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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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繹道：「皇後不過是虛位，而她永遠是我的妻室。」
孫承賦道：「沅西公，您還是回京來吧。」
燭光一閃，顧衡的身影消失不見。
沈江東嘿然一笑，「我也怕死，轉告杜嗣忠，最好睡覺時也封住嘴，別讓夢話惹禍上身。」
沈江東唯恐顧衡失態，先催元淩波追顧衡，然後道：「整理好最近的文卷，我明日會議後就啟程。」
誰知道蕭繹反手握著劍吼道：「動手啊——」
沈江東終於開口問：「還有誰知道？」
沒人應答，緊接著孫承賦和沈江東幾乎同時沖進來，見此情此景，沈江東驚道：「梁分！快放手！！」
沈江東終於無計可施，低聲對顧衡道：「殿下還活著！」
顧衡拿手指著蕭繹道：「一個解釋。」
顧衡還沒有反應過來，沈江東向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問。蕭繹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恢復了漠然和平靜。
沈江東從蕭繹手裡奪過顧衡的劍交給孫承賦，孫承賦正要先退下，誰知道顧衡又沖上來問：「我妹妹是怎麼死的？說話啊！」
這時外麵傳來孫承賦的聲音，「陛下？」
顧衡道：「不需要，她與蕭家，本毫無瓜葛。」
元淩波本是皇後的女侍出身，此刻麵色慘白，沈江東忍不住道：「你倒來問我們，我們竟然一絲消息都不知道！」
一片混亂中，有書吏冒雨前來道：「嘉國公，內閣傳信，皇後薨逝，各地封疆都入京行禮，您……」
顧衡道：「什麼？為什麼？」
江楓一走，許多金陵大員來找沈江東打探消息。沈江東和元淩波顧不上招待林執中夫婦，應付了半日，沈江東才回小花廳對呆坐的林執中夫婦道：「我這就上折子，安頓好金陵這邊的事，立刻回京。二位不如先別回餘杭，就住在這裡等我們的消息。」
孫承賦輕聲道：「出事後是杜嗣忠杜翰長最先在城南顧宅發現了娘娘留的信。」
沈江東嘆口氣，「那也就罷了。當夜就封城，怎麼會找不到皇後殿下？」
顧衡終於轉身，蕭繹道：「記住我今天的話。」
顧衡轉身就走，蕭繹道：「替我……向六妹上柱香。」
林夫人接過孩子抱著，他們都知道顧衡夫人急病故去，顧衡心誌大變，抱著孩子消失不見，隻有沈江東知道更多內情——顏陌溦因為蕭繹拒不為靖國公府翻案，為回京的敬王之女仙居長公主所害。
沈江東道：「她是老敬王府出身，這不是秘密，隻是沒想到與敬王府綁得這樣深。還有楊萬泉，真是沒看出來他也是敬王故舊，從熙寧十七年楊萬泉讓我夫人去查撫州案開始，對方就在下一盤大棋。」
元淩波道：「最奇怪的事是毫無預兆，毫無消息。」
顧衡低吼道：「我妹妹是怎麼死的？！」
經過繁雜的禮節，這日皇後梓宮出城，將暫時停靈永陵附近的殯宮。浩浩盪盪的隊伍步入京西官道，一片白茫茫的，沒有人注意到附近山頭上單薄的身影。身影目送長龍消失在官道上，轉身決絕而去。
孫承賦道：「沒想到我離京沒多久就出了事，唐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