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中偷吃(2 / 2)
那血湧出來,趙政卻疏離淡漠的沒有情緒,「娘要怨就怨我吧。」
這些年,他早已習慣了。
波瀾不驚的表象,唯有他死死拽著白桃後領的手,透露出濃濃的自傷。
白桃感覺自己半隻腳腳都是騰空的,她知道民間有句話叫罵娘,她現在就有點想學。
拎哪不好,非要拎她脖子那塊。
白桃心中腹誹,鼓著臉道,「你撒手。」
趙政將她放下。
放下後,白桃躲他躲的遠遠的,趙姬在原地抖動和戰栗會兒,轉而失了魂般走入了漆黑的屋子,她也很瘦,瘦的沒有仿佛重量般,足不點地飄的一樣就過去了。
趙姬邊走邊哭,「子楚,嗚嗚嗚,我的子楚,唯盼君,歸」
她身上都是死氣,肯定沒幾年就要死了。
白桃在木桶裡舀著水潑的滿地就是,這下她又覺得趙政可憐了。
爹拋棄他娘也要離開他,今後就隻剩他一個人,歷經挫折後還要進她和阿兄的肚子。
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白桃甩乾手過去問坐在台階上的趙政,「你能給我吃嗎?」
他半張臉藏在陰影裡,唯有瘦削的下巴留出空白,上麵血線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綻出點點紅梅,「可以。」
這還是白桃第一次征求獵物的同意。
以前的獵物都是啞巴。
一爪子下去就隻會吱吱叫。
她舔了舔嘴巴,悄咪咪的湊在他脖頸處,張開大嘴,露出兩根長長的狐狸牙。
就在她要咬下去的時候,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趙政從思緒中抽離,他看向旁邊的女孩,女孩用兩隻手捂住嘴巴,笑的眼睛彎彎,天真毫不設防,甜軟仿若百花盛放。
趙政去開門。
白桃氣的在原地跺腳。
她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人,敢壞了她狐狸精的好事。
門開了。
是個長的周正,穿的體麵的公子哥。
他懷裡抱著張古琴,月要間垂了塊白色的玉佩,穿得人模狗樣兒。
可是說起來來總是帶著股高高在上的輕慢,「政弟,聽聞你在殿上挨了罰,我特意來看看你。」
都已經過了三天了。
趙政將他迎了進來,將門關上插上門閂,轉身的時候麵色如常,「姬兄,有勞掛記。」
燕國太子丹——姬丹抱著琴端著氣度走進來的時候,注意到院內穿著俏麗的女孩。
正待他問詢的時候,似乎才看到趙政臉上的血跡,他帶著點關切道,「你這是新傷,怎麼弄的?」
趙政用指尖揩拭臉上的血跡,不以為意,「不小心傷到的。」
「聽說你在大殿頂撞趙王,真是有這麼回事?」
「是。」
「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就不能伏低做小嗎?」
姬丹說教道,「非要這麼倔,你這次趙王把你喊過去,明顯就是刁難,你忍一忍就過去了,還非要上去撞這個風口。」
趙政冷冷道,「我若是退這一寸,別人定欺我一丈。」
姬丹蹙眉,顯然是不贊同。
他單手抱著琴,甩了甩袖子,見到院子裡的白桃問道,「她是誰?」
趙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女孩仰起小臉,抱住膝蓋坐在石階上的樣子,簡直乖的一塌糊塗,但趙政實際自己也不知道女孩姓甚名誰。
白桃適時說道,「我叫白桃。」
左右是個小娃娃,姬丹也並不放在心上。
趙政拿出草席出來,姬丹就跪坐在上擺弄他的古琴,左右輕輕撥動一下,略略試音。
專注眼神感覺在他眼裡就隻有麵前的死物。
白桃就坐在石階上看,看到無恙的姬丹心安理得的坐著,任由身上帶傷的趙政忙碌,趙政拿完草席就又去拿葫蘆瓢舀出井水遞給他。
「多謝政弟。」
姬丹接過,就著瓢嘴喝了。
他們倆同為質子,在敵國存活多為不易,他對趙政更有幾分惺惺相惜。
但是姬丹是燕國的太子,是正兒八經的王儲,送來做質子也是為了累積聲望將來更好的繼承王位。
可趙政卻不是,是還沒有認祖歸宗的野王孫,就算是淪落為當質子,他的身份也比他高上一大截。
更何況姬丹心想自己都這麼為了他好了,這個政弟竟然毫不聽勸。
姬丹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他繼續勸誡道,「政弟,你不要怪我聒噪,實在是」
趙政拿白桃洗過手的瓢又去舀了勺井水,湊在他麵前,「姬兄來訪辛苦,天氣炎熱,還是多喝點水。」
姬丹:「」
白桃:唔。
有點像是阿兄說教她,她不能捂住狐狸耳朵不聽,但是能夠裝作聽不見。
這個趙政有點她的精髓。
姬丹又咕嚕咕嚕的喝完洗手瓢裡麵的水,末了也不提這茬。
他將手按在古琴上長籲短嘆幾聲,說道,「政弟,燕國來接我,以後我回到燕國,必能將整治那群蒙蔽父王,敗軍誤國的庸人,恢復我燕國的國力!」
趙政眼睫垂落,淡淡道:「恭喜姬兄了。」
他繼續慷慨激昂的說道,眼中竟然還帶了點淚花,「我這個燕國的太子,回去必要站廟堂之上,不然我日後將以何掩麵立於天下,將以何顏麵麵對燕國的臣民?」
他拍著趙政的肩膀又道,「就算身在淤泥,人也應當誌向高遠,否則就妄活這一世,政弟,記住為兄說的話!你日後能有機會回到秦國萬萬不可墮落。」
趙政並不動容。
白桃看個熱鬧。
說罷,太子姬丹激越的彈琴,「餘處幽篁兮終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後來。」
情緒影響了屋內的趙姬,緊接著聲聲子楚跟著爆發,「子楚啊,我的郎啊!沒有你我怎麼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