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暴雪坍塌(1 / 2)
這話沒說盡。
但趙政從來都是不好糊弄的,在那般危機重重的趙宮裡,在恨毒了秦人的趙宮裡,他能夠活下去而且還沒有斷手斷腳。
這說明他有足夠的洞察力,對人心的洞察力。
何況這個接他回國的樊於期行為舉止都是流露出一種惡痞的痞氣,早在他問白桃是什麼身份的時候,趙政就已經警惕起來了。
這也是他為什麼一路上非要緊緊抱著白桃的原因。
他怕自己一個不留神,這個樊於期會偷走白桃,也怕這個樊於期明麵上來搶來奪。
將心思藏在心底,趙政冷道,「樊於期,她死,我死。她生,我生。我要是有個好歹,你還怎麼向我父王謝罪?」
他將父王二字咬得重,提醒他王子的身份。
樊於期獰笑道:「好好好!公子政,就看你在生死關頭走一遭,還能不能有這般義氣!」
說完,他一把扯過趙政衣領:「小崽子!會上馬嗎?」
「會!」
「好!是秦人,那就馬上見生死!」
「咻咻咻——」
不絕的箭矢撕裂空氣,朝著他們這個行人射來,像是暴雨一樣從頭墜落。
這群胡人,人數浩盪,呈夾擊之勢,像是有備而來,一定是趙王背後在指使。
樊於期「呸」的一聲:一群騎馬的鱉孫,陰魂不散。
趙姬也被拽出了馬車,她因為長時間處在害怕之中,那瘋病又犯了,伸出長長的指尖抓撓樊於期的臉,「子楚,你是不是又要丟下我,你是不是!你這個負心漢,你拋妻棄子回到秦國,做你的王,合巹酒,擁新婦,花燭夜,新生子!」
「那我呢,陪你共苦的趙姬呢?我又在哪裡?!啊!」
那指尖劈頭蓋臉,根本躲不過。
樊於期硬生生受了:呸!晦氣。
他將這個皮包骨的女人扔在死士的馬背上,「你們護送有功,就有獎賞,沒有,哼,回去要你們的項上人頭!」
死士齊聲:「是!將軍!」
樊於期留在馬車上,旁邊還有個死士駕車。
這馬車上少沒少人,那群長著狗鼻子的胡人一看車軲轆印的深淺就知道,索性他壯的跟蠻牛樣,一個頂三還有富餘。
「跑快點,將他們注意力引開!」
「是,將軍!」
後麵追趕上來的匈奴見到車軲轆印,和淩亂的馬蹄印,果然兵分兩路。
於是趙政這行人的壓力驟然銳減了很多,但沙漠中有句老話,叫花什麼時候開是有季節的,馬賊什麼時候到來卻沒人知道。
這群胡人劫掠無數,凶神惡煞,況且和他們比追逐戰,那就是在拿著自己的短處死磕對方的長處,無異於以卵擊石。
接下來就要拚運氣了。
或許不隻是單單的運氣。
都是群隻會聽從命令和請求命令的死士,被他們圍護住的趙政就成為了施號者。
馬下踏是平原,趙政沉著的眺望,看到幾十裡之內有個雪山叢林。
「一人往西邊南裡搬救兵,其餘人將胡人引誘進叢林內,逼他們下馬,近戰搏殺。」
「是,公子!」
誠然這是個好主意,白雪皚皚的雪山叢林內的路況可比在平原上復雜多了,這裡到處都是勾錯的樹枝,往下滴落的冰淩,那雪都能淹沒半個馬腿,人騎在馬上那得彎月要。
甭管你馬術是不是精湛到姥姥家了,要想進去,就必須下馬。
不然,那就得散步散到姥姥家。
那群緊咬的胡人果然勒馬停了下來,他們赤發碧眼,深目高鼻。在沙漠中被曬黑的額頭在白雪的照射下竟然發出黯色的光。
為首的首領用胡語道:「追了這麼久還沒追上,莫非是神婆在保佑他們?」
「神婆就隻有一個,那是護佑我們胡人的,跟這群漢人有什麼關係!」有人反駁。
「那追還是不追?」
「趙太子說過,死要見人活要見屍,殺個小崽子就能得到兩百名女人,十多箱金銀財寶,有了這些,大家大冬天摟著女人喝馬奶酒,餓不死了,還怕什麼!追,必須追!」
「好!乾完這一票,回去賞女人!」
這群胡人們抄起彎刀,下了他們最賴以生存的馬背,循著腳印穿梭在雪林內。
他們仗著自己人數有三十多個人,對方隻剩下七個死士,就盲目的自信,豈料輕敵,無論是敵弱我強,還是敵寡我眾,都是兵家大忌。
這必是大吃苦頭的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