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撿來的(2 / 2)
「什麼鄭國,是哪裡的國。」
白桃剁了兩腳,憤憤的蹬了他兩眼,簡直就是把怨氣往他身上撒。
蹬完後,她又扒拉起那銀發男人的衣袍,說道,「阿兄,你看,有個醜醜胖胖的河狸過來了,他要拐賣你親妹妹,嗚嗚嗚,阿兄,你快看,你親親妹妹馬上就要被拐走了。」
鄭國:「?」
鄭國:「!」
銀發男子衣袍被隻小狐狸扯住,化出的弧線,如同熠熠生光的羽翼。
他側眸看向鄭國,此時菩提花的花瓣如同飛雪般紛紛揚揚,林梢簌簌間,他的眼底如布寒霜。
心障中任何人的實力,全是起了心障這個人印象所決定的,鄭國當即被打趴在地,樹下厚厚的樹葉被砸出心驚膽戰的細響,銀發男子卻連發絲都沒亂。
鄭國瞬間充分認識到自己在小狐狸心中的弱雞地位,「嚶嚶嚶。」
他心裡有苦,但說不出。
「好耶,阿兄棒打胖河狸!」
小狐狸興奮的跳起來,頗有種與有榮焉的自豪,甚至還搖搖尾巴,對著他做了個鬼臉,「哪個犄角旮旯出來的河狸啊,還敢來我們紫山跳脫,現在好了吧,我阿兄打的你滿地找牙!」
鄭國默默流下了兩條寬麵淚:姑奶奶,你不要敵我不分啊,那不是你阿兄,那可是你的心障,是你邁不過去的坎。
可是沒用,鄭國再度被她那心目中戰力逆天的阿兄打趴在地上,已經徹底絕望了,「姑奶奶,你現在是夢裡,這不是現實啊。」
白桃歪頭,「我也覺得,阿兄不可能會丟下我不管的,一定是你這個擅闖紫山的河狸妖搞的鬼,害得我阿兄現在都不喜歡我了。」
「看招!」
火紅的奶狐狸,像隻火球般的沖撞過來,鄭國嚇得毛發奓開,後肢直接騰空,「姑奶奶,你聽我說,你阿兄不可能不要你了,這個阿兄就是假的。」
「什麼假的,你個騙子,你個信口雌黃的河狸!」小狐狸凶巴巴的上躥下跳,一爪子蹬在他的皮毛上,又變作七八歲的女童,勒住他短胖的脖子。
鄭國脖子被勒,舌頭一吐,差點命喪當場,「姑奶奶,這真的是假的,小的什麼時候騙過你。」
有濕潤的淚掉下來。
原來小狐狸心底也是信的,否則不會成為心障。
「什麼假的,什麼又是真的,我隻知道阿兄把我丟在秦國,不管不顧十餘年久。」
白桃滿腹酸楚,小手還勒住他脖子,嘴巴張大仰頭大哭,「阿兄就是不要我了嗚嗚嗚,他說我是撿來的,嗚嗚嗚。」
青山,樹冠,以及潔白的菩提花全部以她為中心,模模糊糊的化開,連那銀發男子的麵龐,都像是雨霧暈染過,斑駁不清。
鄭國麵對這隻水泡過的小狐狸,手足無措,「撿的就是撿的,就算不是親生的,你也是你阿兄最疼愛的妹妹,親生不親生,又有什麼關係?」
「哇哇哇,胡說!八道胡說!十道二十道胡說!」
不安慰還不要緊,這一安慰小狐狸的嗓音扯的更大了,無形的漩渦隨著哭聲以環形掃盪出去,紫山上所有的樹木都刷刷的東歪西倒。
塵土平地揚起,鄭國身上的肉被吹得成波浪狀,直接吹了出去,吹成了三個炫技翻滾,再「吧嗒」的拍在菩提樹上,滑了下去。
「你騙人,我就是阿兄親妹妹,嗚嗚嗚。」
白桃接受不了如此事實,心障裡麵又揚起的颶風,鄭國驚恐著河狸眼,急忙左閃又避,「是是是,你就是你阿兄親妹妹!」
白桃立馬變臉,用手一抹臉頰,抽了抽鼻子,再一揚腦袋,倨傲道,「哼,那當然。」
心障瞬間就穩了下來,連颶風都不刮了。
嗆了一鼻子灰的鄭國:「」
他剛又是何必呢?
「不過,這不是你真正的阿兄。」趁小狐狸被哄好的間隙,鄭國竹筒倒豆子,劈裡啪啦道,「你現在在hd,怎麼一下子在紫山了呢,你阿兄把你丟在,呸,放在秦國那是有道理的,你看你吃得好住的好用的好,還有個君王疼你,不必做個野狐狸風餐露宿好多了。」
大抵是鄭國不會說話,「野狐狸」一出口,白桃眼眶瞬間紅了個透,腳下的土地哢擦一聲開裂,「我不是野狐狸!」
這招不行,鄭國嚇得魂都要冒出來了,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中,忙跳腳道:「姑奶奶,姑奶奶,你不是說你要保護你想保護的人嗎,那你現在還心心念念你的阿兄,阿兄長阿兄短的,阿兄不要你你就哭哭啼啼,你還怎麼去保護你保護的人?我,我都看不起你!」
「我都看不起——都看不起——看不起——你——」
回音沖撞在裂穀間,形成波波回音。
白桃怔忡在原地。
鄭國聲情並茂的使用激將法,「大樹底下沒有大草,幫你遮風擋雨的同時還會遮擋住你生長的太陽,白桃,你莫不是說你已經長大了嗎?你長大了,不是別人說你如何就是如何,你要學會的有很多,第一步就是要學會找到你自己存在的意義,自己的使命!」
「我」
白桃唇瓣開合,菩提花一點點的打在她的肩上,細軟的長發上,「我的意義,我的使命?」
「每個人來到塵世間,都被賦予了特別的意義和使命,而我想要的,就是哪怕我死去,世人知道曾經有個叫做鄭國的生靈,來過的意義。」
鄭國道,「那你呢,你的意義呢。」
白桃去望白荼的影子,搖了搖頭:「不,我隻是個小狐狸,野怪慣了的,我的心中沒有那種大是大非的大道理,都太難懂,我唯願的,是所愛之人都在身邊。」
鄭國臉上的表情瞬間裂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