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趙國娼後(1 / 2)
秦王立後,此消息如同大河一般有著無數的支流,阡陌縱橫的傳播到大江南北,在百姓的屋脊上連綿起伏,在黎明的舌尖上吞咽搖擺。
話裡行間,如水漫流,見縫就鑽。
在乾涸的土地上,就好似代替了麥苗,一茬又一茬的收割不盡。
秦王要立後了。
立的還是趙國孤女,深宮上嬌養的女孩,聽聞此女千般柔媚百般嬌嫩,又兼之和在HD為質的秦王一起共患難。
導致現在的秦王連高貴公主也不娶,一心隻栽在此女身上,手心手背都是心肝肉的貼著。
又言說,此女是妖精變得,長得就不似真人,習性也頗為孤僻。
後又不知什麼緣故,死透了被大巫師招魂回來,尋常人難能回魂?隻有妖精能,妖精有九條命,怎麼死也死不透的。就算生前真是人,死了又活了,就又不是人了。
太陽從早到晚照個沒停,夯土大道上的黃沙沸沸揚揚了起來,顯得連日光也壓不住的疲累。
飢腸轆轆的坐在牛車上到處找水源的百姓也是渾身黏著一層滯重的汗。
他們對秦王立後,無雀躍,無反對。
畢竟,秦王不能拯救他們如今的困境,秦王後也不能。
他們隻盼雨。
唯盼甘霖。
最熱鬧的當屬宮中,秦王大婚,對於這座座冷寂的宮殿來說,是突然而來的,煙火人氣的感動,是意料之中的,又是意料之外的,宮女們聽著訓誡,聽著大婚細節,忙裡忙外的身影倒映在白玉板上,是井然有序的,竊竊私語的。
白桃在這忙碌中心,卻顯得清閒,也有點雲裡霧裡的。
被幾個宮女們擺弄了幾下,又乖乖坐下了:「那我在宮中備婚,要多久?很麻煩嗎,那以後還能夠出去玩嗎?是不是做王後了就得一直待在宮裡不能出去啊。」
蕊兒道:「不算很久。」
「不算很久是多久?」
蕊兒正忙著在竹簡上登記事宜,聞言噗嗤笑了,她近來十分高興,像是了卻了一件人生大事似的,「小主兒,還早呢,有諸多事宜需要商榷著來,暫且忍些。」
「忍?要多久?「白桃問了心裡想問的,「你之前說過的,大婚後和大婚前沒兩樣,隻是稱呼變了,更為合乎禮製而已。」
「」
蕊兒行事利落,暫且沒答白桃的話,又去囑咐一旁聽訓的宮女,稍顯稚嫩的眉眼,變得一派老成和威儀。
白桃抿唇:「那大婚完後,是有不一樣嗎?」
蕊兒思考了會兒,「大婚後,小主兒就是秦王後了。」
她的意思是,身份不同了,行為舉止不能由著以往的脾氣來了,畢竟以前是孤女,再怎麼樣也不會有失大秦威儀,可現在她是入主長樂殿的王後,今時不同往日。
白桃卻不是這麼想。
秦王後。
政哥哥是秦王,她是秦王後。
她對這個能和政哥哥沾邊的稱呼,顯得有點兒喜歡,「唔,秦王後官大,很多人都要聽命令,三拜九叩的,沒人能夠阻止我出去了,也沒有什麼老橫秋敢說我了。也不敢諷我被政哥哥嬌慣壞了。「
蕊兒:「」
她這是暗指宗室那群人,說她野,無貴女端莊風範。
蕊兒笑了:「那都是過耳風,過耳風就風過耳,聽了也就罷了,小主兒無需在意,那些個宗親的確是迂腐了些,可再如何,他們日後可是要對小主兒您三跪九拜,叩頭的。」
「你和政哥哥說的一樣。」
白桃單手撐著箱子邊緣就跳下來,拍了拍手:
「政哥哥也這麼說,說我隻要嫁給他,有享不盡的榮華和富貴,吃不完的燒雞和鴨腿,哪個不順眼就叫他跪,沒人敢欺負我。」
頓了頓,又愁道,「隻不過他說備婚有些麻煩。」
「」
萬萬沒想到君上是如此哄心愛的女子討開心的。
蕊兒哭笑不得。
心想就憑君上護犢子的程度,小主兒你在鹹陽貴胄圈裡可算是臭名遠揚,哪個敢欺負,君上直接在朝堂上算明賬的。
她道:「是的,君上金言,所說極是。」
*
清早的晨曦照在秦國邊陲地界的一間茅草屋裡,什麼都鋪開了似,亮堂堂的。
茅草屋外擺著粗木架子,晾著衣服,被風吹拂的,不安分的,連著遠山的青黛都沾惹了幾分衣裳色。
有些荒涼年頭的石頭地板被人踏至上來,帶了幾分喧囂,「公子,公子。」
壓低了聲音,蚊蚊吶吶的。
遠處放牛的牧牛人正抻著脖子踏著石頭往這裡望,兩隻眼睛轉了轉,顯得嘀嘀咕咕的。
「吱呀」一聲。
木門開了又關了,再也看不見人。
那牧牛人才把眼珠子放回,一顆窺探的心卻放不回去。這座茅草屋裡外的人來路奇怪,平日也隻見得一男子來往,再就是無人了,今日怎麼有個精壯漢子來。
無怪其他,隻因秦國嚴苛的連坐罪。
他們鄉裡巴親的,互相在對方身上爬滿眼睛,長滿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