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楚國求和(1 / 2)
六十萬秦軍和六十萬楚軍張揚鋪開,正在平原上凶狠撕咬。
無數攻城器械徐徐推進。
大大小小攻城無數次,可數月下來,耗資無數,數目光想想就令人咋舌,始終沒有等待最後一簣。
天下幾乎所有人都在眼巴巴觀望。
鹹陽酒肆烈火亨油,張大嘴扇著折扇是唾沫橫飛,前線戰況傳來,必將大肆評說一番。
可。
六十萬秦人過去了,本該是穩紮穩打。探囊取物一般。
現在卻始終沒有個確切的戰勢,秦強,秦弱,究竟打了個幾回合?死了多少個首領,又取得了哪些城池?
傳回來的戰況總感覺像是在撓癢癢,還抓不到正處。
老秦人不聞戰則矣,本本分分的守著一畝三分地,可一但聞戰了,便凶如虎,狠如豹,現拍著桌子,眼瞪得像銅鈴,齜牙咧嘴恨不得親自上戰場動動筋骨。
「打得什麼,有完沒完,克裡馬擦(快點)中不中?!」
「忙忙和和,啥都沒有,讓俺來,俺去能捅死叄!」
「俺們要參軍,俺們也要去楚國打仗!」
老秦人一個比一個亢奮,騷動不停,連破碗裡的水都要被嚇得炸開。籠中的鳥兒跳了跳,揚起喙。
張大嘴喊道:「鄉親們,別嚷了別嚷了,當心把官兵惹過來,俺們不急,心急抱不到大胖孫子。」
一聽到官兵。
老秦人瞬間安靜的像隻隻抱窩的母雞,嘴巴緊閉,雙腮的肌肉都斂緊了,齊刷刷警惕的看著門口。
在秦國,甭管你是誰。
哪怕是秦王龜兒子也得夾緊屁股。
不能聚眾鬧事,更不能打架鬥毆。
張大嘴嘆氣:「楚王不是死了嗎?現在他們群龍無首,忙著你打我一下我踹你一腳,打出個楚王來,誰都想咬著肉不想鬆口,可說到底,這口肉誰敢吃,誰敢做楚王?六十萬大軍打到家門口了,看著嚇都要嚇屙屎,鄉親們,換你們,你們這時候敢做楚王嗎?」
老秦人罕見的沒有慷慨激昂,互相嘀嘀咕咕。
「打不過,還咋子嘛?說不打了,咋個不打了,我六十萬大軍都開到你家門口了,你說不打就不打?那投降?不行。」
張大嘴說完,又抱著雙手朝著東方,舌頭含糊,帶著楚人特有的嗚哇調調,「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荊山,蓽露藍蔞。以處草莽,跋涉山林以事天子,唯是桃弧棘矢以共王事。俺們是伺候天子的啦?」
「是不能對那野蠻秦人稱臣啦,他們山溝溝出來的,我們要臉的呀。」
「那隻有舔著臉講和了。」
這場秦楚大戰。
楚人並非是單純的愚鈍和狂妄。
僵化老套的製度與其說是端著高架子和一份傲氣做底子,倒不如說,他們的文化,被中原文明拒絕融合。
文化特異,詭譎的難以理解,加上部落繁多,習俗差別到無法被接受,世家分治,部落成群,他們就是被孤立的荊楚大國。
自知耗不起,無法和秦國久峙。
他們很快就派使臣攜帶著楚國的半壁江山,財貨無數,另一貌美動人的楚室公主,覲見秦王。
想以秦楚百年來的情誼和聯姻的歷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甚至連羋太後,秦王的高祖母都搬出來了,上奏君聽。
字裡行間大致都是:
蒼天,神明,嬴政,你不能數典忘祖,你要清楚著你的血脈,你的祖宗,楚人和秦人本是一家,打起來多不合適。字裡行間,一勾一撇在楚字起筆落筆間炫耀著無限感懷。
是的。
秦人和楚人本是一家。
當初秦人騙楚懷王入秦囚禁至死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說著不能數典忘祖,他們倒真是不長記性。」
長樂殿涼亭內,白桃笑得像跳被甩上案劈裡啪啦的魚,又拿起那楚國使臣上書的原竹簡丟給坐著的一群小宮女們看,「你們瞧瞧,這楚人巧合彈簧,朝著君上就是亂認親戚,烏拉烏拉洋洋灑灑就是一大堆,那你們猜君上回了些什麼?」
小宮女們識得幾個秦字,但對全文一竅不通,見王後笑得這般花枝亂顫,忙圍過來垂著肩捏著腿兒。
問得像隻隻妙音鳥兒:「王後,君上都回了什麼呀?」
幾乎被千姿百色的美人猶繞得淹沒,白桃喝著茶:「我問你們來著,怎生又被你們回問回來了?沒見得不會就這般癩皮的。」
「哎呀,看來王後不會放過我們了。」
她們議論道:「經常聽到秦楚一家,以前我們秦國的王娶得好像就是楚國的公主。」
「那是以前,現在可沒有哪國的公主,隻有秦王的王後。」
「君上可是不會娶楚國的公主,君上心裡可隻有王後一個呢。」
「好王後,最好的王後,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嘛,好嘛好嘛,王後娘娘,賞嘴說道說道,君上到底回了什麼?」
小宮女們滿心滿眼望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白桃笑道:「君上批,賜,粽子一盒。」
「咿呀?這是何等意思?」
「為什麼要賜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