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雀秋來到黑暗星軍校的第一個晚上睡得並不安穩。
一開始其實還好,沒有察覺到異常;但慢慢地,不知道為什麼,雀秋就隻覺得身上越來越重,像是有條蛇在緊緊地纏著自己,絞得他有些喘不上氣。
原本平穩的呼吸被身上的重物壓得逐漸困難,周圍的溫度也在漸漸升高,令雀秋整個人仿佛墜入了灼熱恐怖的煉獄一般。
床上的oga不安地動了動眼皮,試圖睜開眼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自己身上作怪。半夢半醒之間,臉頰上濕潤的感覺愈發明顯,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一下一下的舔舐著他。
這個認知讓雀秋迅速地驚醒,他甚至以為自己正處於猛獸環伺的荒原上,而舔舐自己的正是忍飢挨餓了好些天、正準備飽餐一頓大快朵頤的惡狼。
他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雪白的天花板,而是一張放大了無數倍的、少年俊美的臉。
「?!」
雀秋幾乎是在醒過來的一瞬間便坐了起來,下意識的伸手推開了麵前的人。
原來一直趴在自己身上的,像動物那樣舔舐他的,並非噩夢中以為的凶獸,而是一個人類?!
然而還沒等雀秋捋清楚隻有他一個人入住的宿舍裡為什麼會多出來一個人時,那個被他推開的少年竟然又重新爬上了床。
那少年歪歪扭扭的穿著不大合身的軍服,黑色的無袖背心覆蓋不住他手臂上恰到好處的肌肉,兩條長腿則被束縛在了工裝風軍褲裡,頭頂還有兩根長長的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看不太真切。
雖然視線不好,但雀秋還是很明顯就能看出來,他身上那套軍裝赫然就是今天自己試過的那一套。隻是對於自己來說小了不止一個號的軍裝,穿在這人身上卻剛好合適,仿佛是為他量身定製的一般。
少年越靠越近,雀秋戒備的豎起了瞳孔,金色的微光凝聚在指尖,似乎下一秒便會直接動手。
他擰著眉質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對方沒回答,但等人湊近,看清楚他的外貌特征後,雀秋卻又愣住了。
即便是在黑暗中,那人銀色的頭發也異常顯眼,就著微弱的月光,甚至能夠看清楚他灰色的雙眸。
以及,頭頂那兩根一見到雀秋就高興地搖來晃去的銀色觸角。
這樣的長相……
長大版的毛毛委屈得眼睛都向下耷拉成狗狗眼了,蒼白的嘴唇也不高興的抿著,用一種很是受傷的目光看向雀秋。
銀灰色的眼睛,也變得有些水汪汪的,低聲喚了一句:「媽媽。」
「你不認識我了嗎?」
說著,湊上去想要舔一舔雀秋的臉頰。
「等、等——」
雖然對方已經自報家門,但雀秋一時半會兒還接受不了眼前這巨大的轉變,反應有些慢半拍。
不久前還隻是一隻沒他巴掌大的毛毛蟲,怎麼突然間又變成一個看上去比他還要高大的少年?
他驚訝到微微睜大了眼睛,身體也因為驚訝而凝固不動。金色的瞳孔裝著的不再是疏離,而是不可置信。
「你,真的是……」
毛毛?
「對啊媽媽。您不相信我?」
雀秋下意識的否認道:「不是的,我隻是……」
隻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多出來這麼大個好大兒。
酷似毛毛的少年歪了歪頭,然後將腦袋湊到雀秋的手裡,像小時候那樣往掌心裡蹭了蹭,而那兩根等比例放大的銀色觸角一如既往地被壓得東倒西歪。
眼前的一幕無比熟悉,就好像雀秋從前無數次撫扌莫毛毛觸角時那樣。
可是……
現在正貼著他的手心依戀的蹭了又蹭,依賴的喊著媽媽的人,不是原來那個軟軟糯糯的銀灰色小湯圓,而是一個已經成年,有著磁性好聽的聲音,身形比自己還大了一圈的男人啊。
雀秋愣住了半響,根本不知道該對眼前的一幕作何反應。
毛毛卻好像還是小孩子的思維跟智商,不僅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反而變本加厲的想要和雀秋親近。
他蹭完小玫瑰香軟的手心後,就將目標轉移到了人白皙小巧的耳垂,未經允許便仰頭舔了舔。
雀秋被耳尖酥麻的異樣感覺拉回了神智,瞳孔微縮了一下,隨即再一次推開了毛毛。
「咳,你……」
雀秋磕巴了一下,自覺這樣不太有家長的威嚴,於是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在麵對成年版本的毛毛時能夠做到像往常一樣。
「你離我遠一點,先坐好。」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毛毛眼裡究竟有多誘人,麵前容貌絕美的oga微微紅著臉頰,整個人像是雪地裡冒出一點尖尖的草莓那樣可口,令他忍不住的就想嘗一嘗究竟甜不甜。
他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
變大之後的毛毛似乎沒有小時候那麼聽話,也或許是受到alha追逐oga的本能驅使。總之,他不僅沒有如雀秋所願離得遠一點,反而變本加厲,離得更加近了。
他忽然就湊到了雀秋眼前,帶起的風將兩人額前的碎發都吹得動了一動。
然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就變得無比近,幾乎是鼻尖挨著鼻尖。
近到可以數清楚彼此的睫毛究竟有多少根,近到輕微的呼吸聲如同響鼓般敲擊著耳膜,近到可以清晰的聽見對方怦怦跳動的心髒。
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在這幾秒裡,雀秋的大腦暫時性的停止了思考。他怔怔的看著近在眼前的alha,銀灰色的眼眸裡似乎有月光在流轉,正溫柔的輕輕籠罩著自己。
而在毛毛的視角裡,oga純金色的眼睛明亮得如同碧空之上耀眼的太陽。可他又和黑暗星的太陽不一樣——
他的目光如神明一般平等的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年輕的alha忽然變得極不滿足起來,不滿足於自己隻是芸芸眾生裡的一個,而是想要獨占太陽。
少年俊美的臉龐動了起來,下一秒,那種像是被羽毛尖撓過的癢意從敏感的眼皮上傳來。
雀秋下意識的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在躲避間擦過alha蒼白的嘴唇,黑與白短暫的交匯了一秒。
最後,那個本該落在眼睛上的親口勿,落在了玫瑰的額頭上。
不久前還隻有自己大腿那麼高的小家夥,突然就高出了自己不止一個頭。當他口勿著額頭時,雀秋的下巴就正好抵在alha強健有力的月匈膛上,感受著火熱的皮膚下快速跳動的心髒。
「媽媽,」他輕輕笑了一聲,雀秋的下巴適時地傳來一陣震顫,「我好像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除了指身高以外,好像也隱隱的內涵其他的東西。
雀秋沒由來的有些慍怒,伸出手用力推了推alha,將他推到了牆壁上,自己則往後退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是小孩子了?那你還叫什麼媽媽。」
他沒有防備,就這麼撞上了堅硬的牆壁。
alha皮糙肉厚的當然不疼,卻還是裝模作樣的皺了皺眉。不管是幼年形態,還是現在的成年形態,對於怎麼讓看起來不好相處、實則異常心軟的oga心疼自己,他在似乎都有著無師自通般的天賦。
「不管是不是小孩子,我都是媽媽的小蝴蝶。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的。」
alha的聲音有些低沉,仿佛貼著雀秋的耳朵同他講話一樣。
「小蝴蝶?」oga冷笑了一聲,忽的湊近了alha。
他那張好像造物神用心捏出來的臉驟然出現在人眼前時,帶來的震撼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
後者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毫不留情的揪住了頭頂的兩根觸角。
「你現在還隻是一條小毛毛蟲。」
「隻是暫時的。還有,我應該有名字,不叫毛毛。」
「你還嫌棄上了?」
「當然不,媽媽給我的任何一件東西,都是這世界上最寶貴的。」
雀秋對此不發表看法,隻是很輕的「哼」了一聲。
alha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努力使自己看起來無比真誠:「我隻是覺得,我已經長大了,媽媽可以試著叫我的另一個名字。」
雀秋重新坐回了離他很遠的地方,漫不經心道:「所以你現在想讓我叫你什麼?」
「莫爾法。」
alha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低聲道:「寓意是,隻屬於你一個人的蝴蝶。」
雀秋抬頭看向他,不知道為什麼,莫爾法總給自己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他應當是在哪裡見過他,可在腦海中一一的回憶過每一個細節後,他還是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
「這是你真實的名字嗎?」
莫爾法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但記憶告訴我,曾經有人這麼叫過我。」
那這個名字,或許是熟悉的人之間私底下叫的?
雀秋暫時放下這個話題,又問:「你現在想起來自己的來歷和身世了嗎?」
「沒有,」莫爾法垂下無辜的狗狗眼,「您是想趕我走嗎,媽媽?」
被一個成年男性叫媽媽,即使對方看起來更像是少年模樣,但雀秋還是不受控製的臉熱起來。
他再一次拒絕道:「別叫我媽媽,莫爾法。」
年輕的alha睜圓了眼睛,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很無辜:「媽媽。」
雀秋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退了一步:「至少不要在外人麵前這麼叫。」
莫爾法乖巧的點了點頭,好像還是那個聽話的小家夥:「所以私底下可以叫,也隻有我能叫,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