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66 章（1 / 2）
安慰然和路易在聽到雀秋的話後皆是呆愣了片刻,站在原地遲遲回不過神來。
直到雀秋已經快走出了治療室，安慰然才第一個追出去，一貫的冰塊臉此時卻掛上了明顯的焦急。
「這怎麼能行,你這是在胡鬧！你不是治愈係的oga，那不是你的責任！」
雀秋果然如安慰然所願那樣停下了,但卻並不是認同他的話停下，而是極少見的反駁他。
「胡鬧嗎？可是菲戈在等待治療,如果我不去，他是不是就隻能永遠的留在這裡,以一種不光彩的、人人避之如毒蠍的方式死去？除了他,還有這麼多的a都麵臨著同樣的命運,而這些本該是他們不用麵對的。」
「這不是我的責任，甚至也不是治愈係oga的責任,但如果最後誰都不願意站出來，最終會變成每一個人的責任。」
簡短的一句話卻震耳發聵，安慰然再一次愣在原地,怔怔的看著雀秋。
小oga卻隻是靜靜地回望著他,輕輕地說了一句：「總要有人站出來的,我知道那個人會是我。」
其實在一開始，雀秋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抱著的想法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參與到他們之中來。包括到現在,他都總覺得這個世界並不是自己的歸宿。他有自己的故鄉,並且始終在為離開這個世界做著準備。
雀秋真正想的,是把這個世界當做一次長途旅行，將遇到過的人都當做是擦肩而過的遊客。他無數次的感動於同伴們給予自己的溫暖，無數次的懷念起多草街對自己表現出的善意,也無數次的為這個世界的畸形生態而感到不適和憤怒。但雀秋也無數次的提醒自己，你終究是要回去的，不要過多的插手這個世界的事。
可他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是無法還像原來那樣，將自己當做一個完全無關的旁觀者。
河流是會向前的，人也並非一成不變。
所以雀秋漸漸地有些動搖，一次次的為這個世界的某些人或者某件事打破自己原來持有的想法，他不再秉持「絕不插手」的信條，很多時候甚至會主動出手。
而就在剛剛，路易那些無意發泄的話卻徹底點醒了雀秋：無論他最後能不能夠回到地球，他討厭這個世界現在的模樣不是嗎？
是的，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起，就討厭。
既然討厭，那就去改變它，而不是因為覺得會離開就袖手旁觀。無論以後的路究竟通往哪條，至少在來時不曾後悔過，也不會在走時留下遺憾。
所以，不管是單純的因為心疼菲戈和那些可憐的a們，還是不願意再袖手旁觀，雀秋都決定放棄自己一開始的想法，真正的做一些什麼。
安慰然是攔不住他的，誰都攔不住他，能夠改變雀秋的決定的，隻有雀秋自己。
眼看著oga的背影越來越遠，路易也終於回過神來，幾步追上安慰然，茫然的問：「他這是要去乾什麼？他想代替治愈係的oga來救助這些a？可他不是……」
不是殘次品oga嗎……
安慰然被路易從出神中拉了回來，看到是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追了出去。
「不是，你凶我乾什麼，又不是我逼他去的。」路易滿頭霧水。
明明上一秒這對師生還在僵持著要自己帶他們進來，下一秒又你追我趕的跑出去了，真是丈二和尚扌莫不著頭腦。
路易搖搖頭，讓自己別再糾結。不過思來想去之後，還是找來稽查隊的隊員，對他們說：「那些一年級的新生以前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你們盡量隔幾個小時就去查看一下情況，有輪值的治愈係oga過來後，優先給他們安排精神疏導和信息素撫慰。」
他能做的，實際上也就隻有這麼多。
「是！長官！」
而另一邊，雀秋是去找格布的。
他知道，即便自己想要救人，如果未經同意就擅自闖入治療室，最後也免不了被清算。
為了規避一切有可能的風險，雀秋不得不走這個所謂的「流程」。
安慰然到底還是晚了一步，他眼睜睜的看著雀秋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明白小oga心意已決，也隻得放棄阻攔，在外麵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請進。」
雀秋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不隻是格布一個人，他麵前還站著一個嚴為禮正在向他匯報要務。
格布似乎早有預感，見到來者是雀秋後，並不感到驚訝，而是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是小oga啊，好久不見了。怎麼了，你有什麼事嗎？」
嚴為禮一看到雀秋，就想起了入學測驗那天自己是怎麼被威脅的，不免有些尷尬的咳了幾聲，默默地讓開位置，離遠了些。
雀秋沒有廢話，開門見山道：「校稽查隊以基因病檢測異常的名義帶走了十幾名戰鬥係一年級的學生，我和安教官去了一次治療室，發現安排好的輪值實際上很少有治愈係的oga會認真履職，被帶去治療室的a們根本沒有足夠的治愈資源，所以我申請進入治療室，為基因病檢測異常的a進行治療。」
還不等格布發話，之前還有點不自在的嚴為禮立刻就忘記了這件事，皺著眉頭嚴詞拒絕：「這怎麼能行，你根本就不是治愈係的oga，天生沒有攜帶植物基因，本身就有基因病發作的風險，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你去做這件事。」
雀秋早就猜到了他們可能會有的拒絕說辭，不慌不忙的反駁道：「雖然我不是治愈係的oga，但我依舊是一個oga。隻要是oga，理論上來說都是有治愈能力的，不是嗎？」
嚴為禮厲聲道：「但你別忘了，你是不能產生和感知信息素的，所以你既不能為a進行精神疏導，也不能為alha做信息素撫慰。總之，這件事無論是對你本人，還是對那些a，危險性都極大，我不同意。」
嚴為禮本來以為自己都說到這個份上，就隻差指名道姓說雀秋是一個殘次品oga了，對方應當不會再反駁什麼，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雀秋卻依舊堅持道：「我可以。」
「我當然可以為他們做精神疏導。」
嚴為禮疑惑了，格布則是來了興致，兩人同時問道：「你怎麼為他們做精神疏導？」
雀秋撒謊的時候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我雖然不是治愈係的oga，但，我是s級的戰鬥係oga。治愈係oga有的精神力，我也有，並且不會比任何一個治愈係oga弱。」
雀秋早就在來的路上想好說辭了，自己的靈力的效用實際上是大於等於這個世界人們的精神力的。隻要他把自己的靈力說成是精神力，這樣既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也能夠解釋自己為什麼擁有治愈能力，甚至，同時還把自己的靈力在這個世界合理化了。
而且，選擇戰鬥係的oga數量幾乎為0，不說其他星球的軍校，就說黑暗星軍校，自建校以來，除了雀秋以外，就沒有過戰鬥係的oga。
連戰鬥係oga都沒有幾個，又哪裡來的樣本可供參考呢？所以誰都不知道，戰鬥係的oga究竟能不能像治愈係oga那樣為a提供精神疏導，自然也就無從反對。
嚴為禮再也找不到理由可以阻止雀秋，他作為一個s級的alha，還是黑暗星軍校的教導主任，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一個小oga那裡吃癟，這讓他感覺到非常的丟臉。
「哼，好言誰勸該死的鬼，隨便你。」他氣憤的抱著手，站在一邊再也沒說話了。
雀秋看向格布，對方始終微笑著，眼角堆起儒雅的笑紋，全程都沒有插過嘴。
嚴為禮放下手，本不想再勸雀秋，但出於從小受到的教育，還是讓他本能的想要為oga規避一切有可能的傷害。
「格布校長，他不懂事，您可不要犯糊塗。」
嚴為禮本以為格布應當不會同意這麼荒誕的要求，可讓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格布卻說：「為什麼不讓小oga試一試呢？我們誰都不知道戰鬥係oga究竟能不能為a提供治療，隻有真正的投入實踐，這個問題才會有一個蓋棺定論的結果。」
嚴為禮一張臭臉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可思議道：「你難道忘記了嗎，他的基因檢測結果顯示他沒有攜帶植物基因，在麵對那麼多基因病可能發作或者已經發作的a時，相比起治愈係的oga來說，本身的處境會更加危險！為了救人，而讓救人者置身於危險之中，這樣的測試有什麼意義？！」
格布沉吟片刻，最後說：「意義不在於測試本身，而在於測試結果。」
他看向雀秋，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我們把選擇權交給小oga自己吧，無論結果是好是壞，都需要盡力一試。」
雀秋不太喜歡格布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而後堅定道：「我堅持我來時的目的，並且隨時都可以進入治療室，為基因病檢測異常的a提供治療。」
格布贊賞的看著他，眼神中透露著欣慰的笑意：「如果每個治愈係的oga都能夠像你這樣，或許今天的局麵就不會這麼糟糕。」
「那並不是他們的錯，」雀秋糾正道，「他們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靠消極怠工作為僅有的一點反抗。當一些人失去自由選擇的權利時，你不能要求他們還能做到多麼大公無私。」
格布不與他糾結治愈係的oga究竟是對是錯，他站起身，隔著遠遠地距離，向雀秋點頭致意：「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代表司庫星軍事學院的全體a們向你表示感謝，以及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