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1 / 2）
第四十一章
等寶釵離開，林玥才一臉感慨的對黛玉說道「她哥哥如今可比她招人喜歡。」
如今賈氏一族的男丁哪個不知薛蟠人傻錢多，男女葷素不忌的，她們娘們有到處走動的這個閒心思還不如多放在薛蟠身上呢。
看一眼黛玉，再想想自己欠下的二十九遍《明心寶鑒》，林昭就覺得薛家母女本末倒置了。
黛玉朝林現招了招手，等林瑪噠噠噠走近後，一邊幫她調整小發飾，一邊用著還帶著點江南口音的聲音說道「也許在她們眼裡，薛家大爺那樣的不算什麼吧。」
就是愛玩些，敗家些罷了。
薛蟠沒為了跟人搶小丫頭就鬧出人命，如今也就是花錢大手大腳，行事沒什麼章法的紈絝子弟。而且那些人為了叫薛蟠花錢敞亮，還時常捧著薛蟠，各種好話不斷。薛蟠認不清自己，薛姨媽母女未必沒在這種虛假的信息裡迷失和自我欺騙…想到這裡，林琊抽了抽嘴角，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七月十五，中元節。
乾元帝在想林現會做什麼的時候，林昭也在想著怎麼反向ua她那位不咋地的親祖父。而黛玉每個月月中送到各房的料子已經由著紫鵑和紫奈兩個丫頭帶著兩婆子一送出去了。
薛家母女是五月份來的，但薛家又不是林家的親戚，都是客居府上，黛玉不認為她有必要送薛家。雖然隻是多添兩匹料子，但這料子也算是她給賈家女眷的份例，自然也不適合給薛家。不過薛家入府時曾給黛玉和林玥送過土儀，偶爾得了什麼送府裡人的時候也會往桃花源送一份。所以除了料子黛玉不送外，林義送進府的東西黛玉也會分一份讓人送到梨香院。
黛玉沒準備送薛家母女料子，紫鵑還曾問過這事，得了理由後這事就過去了。七月初七，大姐兒出生了。七月十五再送份例的時候，黛玉便讓紫鵑將大姐兒加上。
紫鵑聞言特意去挑了匹顏色更鮮亮的料子拿來給黛玉看。一邊笑著問黛玉「難不成府裡添一位姑娘，姑娘就要添一匹料子不成?」一位姑娘一年十二匹，兩位姑娘就是二十四匹，以此類推，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呢。
黛玉點頭，「不過一點料子罷了。」很是不以為意的回了一句便讓紫鵑下去了。
她能在這榮國府住幾年，這幾年府裡又能添幾位姑娘呢?
兩位舅舅上了年紀，她們一輩的最小的就是環兒和琮兒了。寶玉哥幾個還沒成親，珠大哥哥又沒了，便是璉二哥哥和鳳姐兒倆口子一年生一個…還有一半概率是哥兒呢。
哎呀，她都想了些什麼。
等紫鵑走了，黛玉拿起桌上的子往自己頭頂輕輕的拍了兩下，之後便決定將自己丟進書海裡，洗滌一下整天都在想這種俗事的腦袋瓜子。
2
鳳姐兒倚靠在床上，見平兒捧著兩匹料子進來眼睛一轉便想到了來歷，「林家送來的?」
「是，紫鵑帶著人送來的。說是給奶奶和咱們大姐兒做衣裳。」
「她倒是乖覺。」鳳姐兒先是輕哼一聲，隨即露出一個沒有多少笑意的笑，「到是咱們小瞧了她，這位也真不愧是敏姑太太的種，半點虧不吃。」
能被二太太咒罵惦記多年，又被老太太各種捧吹的人，她的女兒又怎麼可能是善茬。
平兒點頭附和，「隻想著這種事情不好分辨，她一個小姑娘頂天會去老太太那裡哭一回。」誰成想那位會仗著林姑老爺的勢直接叫薛家給她們奶奶難看呢。
想到薛家送來的那份賀禮，平兒便覺得她們奶奶的臉都被打得拍拍響了。
鳳姐兒也想到這裡了，臉又黑了三分，「薛家也是個沒種的，竟讓林丫頭幾句話就給嚇著了。」
鳳姐兒知道自己輕敵的同時也後悔自己多此一舉。
而且這件事情還可以換個方法辦，如果由她這邊親自將林家置辦的賀禮單子透給薛家，再放出一些親疏遠近的風聲，就以她小姑媽的行事，為表她與自己的親姑侄關係，也肯定要在賀禮上壓林家一頭。
如此一來，林家便是再想發作，事成定局也是無法改變了。
可惜棋差一招，薛家又忌憚林家不敢得罪人。到叫她…其實鳳姐兒也不是差那點東西，隻是看不得有人比她有手腕罷了。
此時吃了一記悶虧的鳳姐兒又發現她想給林家姐倆一個暗虧吃也不是那麼容易。
林家在京城有府邸，家下人等都在林府那邊候著。桃花源那裡除了紫鵑這個老太太給的，得用的幾乎都是林家的下人。姐妹倆一日三餐都跟著老太太用，偶爾想吃個宵夜點心，也是在自已院子的茶水房裡弄了吃。
府裡分過去的那點份例人家不夠用也從不多事，日常多是由林家的管事隔三差五的送過來。就連延醫用藥人家打入府那日起有什麼事都是自己辦了，很用不上他們府裡。
以前還樂得她們省事，現在想要拿捏那對小姐倆，給她們暗虧吃…鳳姐兒思索了一番就發現她這邊根本無從下手。
不想不覺得，一想就讓鳳姐兒有種非常怪異的感覺。林丫頭總不能從入府那日就防著這一日呢吧。
再看一眼被平兒放在窗下炕上的兩匹料子，鳳姐兒不信一個七歲的小姑娘智多近妖。
「奶奶莫不是忘了，林家那邊還有兩位重金請回來的教養嬤嬤呢。」平兒放下料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笑道「我恍惚聽誰說過那倆位都是宮裡出來的，是敏姑太太托了好幾手關係才請回來的呢。」
「怪不得。」鳳姐兒聞言，不悅的情緒又轉好了一些。
就說嘛，不是她算計不過一個七歲小孩，而是她沒防備讓兩個宮裡出來的精怪給算計了。
拋開被黛玉下了臉麵的事，鳳姐兒又問平兒，「二爺這幾日可還老實?」
平兒拿杯子的手就是一緊，一顆心也微微擰了一下，隨即迅速調整自己，溫柔小意的回道∶「奶奶還不知道咱們那位爺嗎前兩日奶奶生產，可將二爺嚇得不輕。這幾夜都沒睡好，前兒終於不半夜醒來問奶奶生了沒有了，昨兒又被薛大爺叫出去吃酒……」
嫁了個風流成性的男人，鳳姐兒不知為此吃了多少醋，平兒是真的怕了鳳姐兒再有事沒事的拿小話敲打她了，隻能挑撿著說。
鳳姐兒聽了這話，心裡多少有些受用。看著俏生生站在那裡的平兒，心頭仍是多少有些泛酸。
"也罷了，我就將二爺交給你了。若讓我知道二爺又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屋裡拉……"
平兒"……"
嘖~，又玩這套假大方。
1(v)/
年前從王家拿回來的那點銀子，除了添補了帳上的窟窿，用在府中日常支出上外鳳姐兒也截留了一部分。隻是那點銀子完全沒辦法跟她損失的那些嫁妝銀子比。
因不敢再放利子錢了，手裡的銀子乾放著又叫鳳姐兒覺得浪費，便讓人拿著銀子去買個小莊子或是鋪麵回來，租佃出去掙些銀子也是好的。隻是到底來錢慢，叫鳳姐兒有些不滿足。
此時一邊想著來錢的道道，一邊在琢磨著出了月子要不要再將管家的差事拿回來。
她中秋前就能出月子，中秋後今年的收益就會陸續進府…如此一來便是拿回了管家的差事，她的好姑媽也沒理由跟她哭窮了。
為了順利拿回管家的差事，坐月子的鳳姐兒也沒閒著。一邊讓平兒悄的聯係了幾個她的心腹管事媳婦讓她們給王夫人添些煩亂。一邊又請了太醫過來谘詢了一回身子骨的事。
心慌，無力，渾身出汗，坐雙月子是不是可以將身體養好?
不管能不能好，坐雙月子都不會有錯的。
鳳姐兒如此問，太醫自是跟鳳姐兒普及了一回坐雙月子的好處。於是太醫前腳離開，後腳太醫建議鳳姐兒坐雙月子的消息就傳進了府中不少人耳中。
鳳姐兒吸取了教訓，這次可沒做得那麼明顯。隻是太醫來的時候多叫了幾個婆子和未留頭的小丫頭在屋中侍候……
自來管家都是要得罪人的，不是得罪主子就是得罪那些做事的奴才。鳳姐兒年輕最是不怕得罪人，王夫人也不怕，可王夫人卻不想讓自己的菩薩名聲受損，也因此自打鳳姐兒以懷孕養胎為由撂了挑子後，府裡的下人便不停的在試探王夫人的底線。
榮國府的下人也都是些欺弱怕硬的，有鳳姐兒這樣的厲害人在上麵鎮著，還時不時的鬧點事呢。到了想要菩薩名聲的王夫人這裡，哪能不起旁的心思。
他們早就忘記早年王夫人的厲害手段了，因為宮裡的元春和年歲漸長過幾年也要訂親的寶玉，王夫人並不想壞了自己現在的人設，於是一來二去的，管家就有些力不從心了。此時鳳姐兒還故意使壞，結果可想而知了。
往日裡，凡事有鳳姐兒出頭張落做具體的事，王夫人隻掌握大方向就可以了。現在事事都要自己操心，事多又煩瑣不說，還每每都是吃力不討好，王夫人早就開始懷念起鳳姐兒管家時的日子了。
之前從薛家借來的那筆銀子還剩下一半，因是她拿著元春做筏子舍了自己的臉麵借回來的，所以王夫人為了這筆銀子也不想叫旁人插手管家之事。
就如鳳姐兒算計的那般，眼瞧著今年府中的收成就要入府了，府裡開銷可著那些收成來，薛家那筆銀子自然就無需再挪用了。這筆銀子進了自己的私庫，鳳姐兒管家時她再略微縮減一下用度…反正用度減了，銀子省了，鳳姐兒管家落不了好，得罪人的事也都落在了鳳姐兒身上……
鳳姐兒惦記管家的差事想要撈些好處，王夫人想要借著管家差事一箭雙雕，這姑侄二人到是一拍即合。
八月初七，鳳姐兒生產滿一個月，王夫人見鳳姐兒不要繼續坐月子，八月初十那日就「病』了，直接逼得鳳姐兒出山了。
兩人都是一副免為其難的樣子，可心裡卻都樂開了花。
拿著比往年少了三成的置辦中秋家宴的銀子，鳳姐兒又將其中兩成交給平兒收進她自己的小金庫裡，拿著另外的五成銀子風風火火的忙了起來。
原本在鳳姐兒這裡人就分三六九等，此時銀子少了一半，那自然是可著府裡最要緊的人操心了。
金子塔頂端的老太太和她的榮慶堂最是不能怠慢的，大房她再想想，至於二房…寶玉跟著老太太，她也不敢做什麼，□□禧堂那裡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自己給多少銀子心裡沒數嗎
不在你們身上省錢在誰身上省呢。
哦對了，還有梨香院和桃花源那邊也可以省些銀子。她姑媽不是說一應花銷費用自理嗎，那就自理去吧。
桃花源那裡…鳳姐兒多少有些打怵。她擔心她這邊叫桃花源費用自理，黛玉那邊就停了各房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