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曲終了18 人類幼崽就是這個世界……(1 / 2)
方清源對此一無所知。
雲瀠這幾□□他抱怨創作遇到瓶頸,挨了老師好一通教訓,很累,心情不好。
連表情包都不怎麼發了,視頻也打的少。
雲瀠一下飛機就致電彤女士:「寶寶到啦!」
彤女士作為整個紅尖鎮此次行動唯一知情者,立馬匯報:「阿源在縣裡,你等等就不要回來了,去實驗室堵他噶!嚇死他!」
真不知道是哪個教壞哪個,阿金端著雞湯在門口聽得清清楚楚,一臉為難。
彤妹很凶:「你敢告訴阿源試試看!晚上你自己睡!」
阿金是不可能自己睡的,已經在琢磨要讓他才八個月的兒子自己睡了。
男子漢,成天賴在媽媽懷裡怎麼回事!
沉默阿金餵老婆喝湯,餵完了表忠心:「我不理他噶,晚上你等我。」
彤妹紅了臉,推推他,不讓他在學校挨她那麼近,阿金見她沒拒絕,笑著回去後廚切菜。
另一邊,雲瀠雇了輛車,她輕裝上陣一個小書包,別的什麼都沒有,膚色是雲滇人沒有的白,叫司機爹爹好奇:「阿麼麼,崽,你克哪跌?找誰?」
雲瀠混不吝:「找爸爸!」
「你爸在農科所?」
「是哈!」
下了車,小姑娘蹲在農科所對麵的馬路牙子上,想了一萬遍方清源見到她的表情。
那個人,從來都是很帥氣的,蹲在菜地刨泥土也帥氣……她就作怪想看他嚇到扭曲的樣子。
一定敲可愛!!
過往的路人都會瞧一瞧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矮蘑菇,每每,哪家呢孩子,這麼好看擰!
方清源從實驗室出來,養成習慣先看手機,手機上沒動靜,他眉頭鎖緊,發了條消息:【囡囡,我下班了,你想聊聊天麼?】
蹲在外頭的小姑娘笑得很壞,劈啪兩字:【不想。】
有人打招呼:「方所,晚上一塊吃飯?」
方清源拒絕了,說有事。
站在那兒琢磨了一下,問雲瀠:【我去找彤妹,拍球球給你看好不好?】
球球是彤妹兒子的小名。
雲瀠就發了個語音,一點開就聽到她在哭,哭的好傷心,一點不懂事,說想立刻馬上見到你。
方清源一顆心揪得皺巴巴,張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絕對不會說你乖啊,你不要哭,忍忍就過去了。
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話。
因為什麼都說不出來,所以很無力。
對麵小姑娘啪嘰啪嘰扔好多語音:「你為什麼不回我?你是不是煩我了?方清源你說話!你是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
周圍同事多,他隻能先往外走,緊緊攥著手機,覺得一定是發生了很糟糕的事,雲瀠才會這麼難過。
他從屋簷下經過,半邊肩膀曬在太陽下,渾身又冷又熱,兩股溫度交纏在一起,讓他出了一身冷汗,終於,他走出了農科所。
站在樹下,想再聽一遍剛剛雲瀠發的語音——
聽見有人喚他:「方清源~」
那個聲音,又軟又俏,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下一秒,又有人喊他:「傻瓜!我在這裡啦!」
方清源握住手機,四處尋找,對麵的馬路牙子上沒有人。
雲瀠慢慢靠近,在就要順利嚇到方清源時,他轉回頭。
他看見了在他身後作怪的小姑娘。
她沒撐傘,沒戴帽子,被曬紅了臉,表情很靈動,眼裡的高興要溢出來一樣。
「哎呀!」她跺了跺腳,好遺憾,「你怎麼知道我在後麵!」
方清源的心落在地上,脫力般看著她,忽而,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他伸長胳膊,將小姑娘扯到跟前,牢牢抓住她,不肯鬆開。
雲瀠踮起腳尖,小聲說:「喏,看到你啦,我就不哭啦,我就高興啦!」
如果這裡不是單位門口,他會狠狠口勿住她。
但他忍住了,捏了捏掌心裡的小爪子,沉沉看著她,看她八個月來的變化,看她是不是真的在身邊。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叫女孩害羞起來:「你乾嘛像要吃人一樣。」
方清源說話時嗓子是啞的,揩了揩她沒有濕意的眼尾,問:「什麼時候到的?」
「到了一下下,我想來接你下班。」雲瀠朝他好乖好乖地笑。
方清源立馬知道:「彤妹告訴你的?」
這就不得不暴露友軍了,小姑娘點點腦袋:「嗯嗯!」
「怎麼不撐傘?」方清源抬手遮在她額上,手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幾乎能遮住雲瀠整張臉。
「撐傘你就發現啦!」她在他單位門口也很規矩,好奇看了看,怕被當間諜抓起來,收回眼珠子,隻看方清源。
方清源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才笑得更開一些,知道自己被耍了,無奈彎起嘴角。
「這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他問身邊的姑娘。
他們走在晚霞漫天的縣道上,小姑娘看著自己想了好久好久,夢裡的彩霞,喃喃;「當然是驚喜。」
這個色調,她挑了好久都沒調出來,總以為是偏橘,其實更應該偏紫多一些。
方清源的手圈在她後頸,細細摩挲,眼角眉梢都染著喜悅。
就這麼一直堅持到拐進小巷,站在老屋門口,他低頭說;「走吧,帶你回家。」
不知道他怎麼種的三角梅,開了整麵牆,甚至延伸到了隔壁人家,人家也歡迎,還給做了爬藤讓花長得更高,幾乎要遮天。
門口的小石象,笑眯眯地,像在說:「歡迎回家,桃桃。」
雲瀠跟著方清源一步步踏進去,先看見了院中的秋千,原木刷了清漆,一看就是方清源的風格。再看到的是葡萄藤,季節正好,上麵已經結滿了果子。
在最後一絲夕陽裡,她置身花園中,滿院的繡球舒展花球,粉的紫的鴛鴦的,風一吹,沙沙作響。
一隻肥橘從花盆中間優雅踱過,懶懶躺在花下,被吹了一身花瓣。
一隻戴著三角圍巾的柴犬從後屋竄出來,圍著雲瀠嗅嗅,記住了她的味道。
方清源說:「沒經過你同意,多了兩個小家夥。」
他指了指:「這隻狗是被遊客遺棄在路上的。」
指了指貓:「它是不請自來。」
雲瀠直直看著這個男人,慢慢蹭過去,墊腳抱住了他。
方清源的話音一斷,自己也沒想接上,反手將她抱得腳不沾地,很緊很緊。
女孩在他月匈口悶悶地說話:「你好像很喜歡這裡。」
「是。」
「我好高興。」
「謝謝你。」
「那你親我一下。」
方清源將她放在秋千上,沉沉看著,雲瀠一直在笑,手一直玩著他襯衫衣角,門口有小崽嘻嘻哈哈跑過,小貓喵一下跳上屋簷,小狗忠誠地盯著這對男女——
他的月要壓得很彎,湊上去,準準含住她的嘴唇。
秋千輕盪,他的口勿若即若離。
沒有太多的激情,而是一切塵埃落定般的慶幸與感恩。
他貼著她的唇,低聲問:「工作都做完了?」
「嗯嗯。」
「能留幾天?」
暮色之下,女孩的臉上帶著遺憾:「明天就要走,直接飛深圳。」
方清源:「……」
雲瀠說完,緊緊抱著他的月要。
久久,隻感覺方清源撫了撫她的頭,沉沉道:「好,我知道了。」
時間太緊了,來不及回鎮上,方清源牽起她,開始計劃:「先帶你去吃豆花,然後吃米線,這裡有家燒烤很不錯,你要嘗嘗,隔壁就是烤豆腐,明天早晨買洋芋和餌塊給你帶著路上吃,這樣你喜歡的東西就都能嘗一遍了。」
雲瀠笑起來,也表現得興沖沖,出門前還扌莫了扌莫小狗:「乖乖嗷,給你帶肉骨頭嗷。」
路上碰見阿吉,阿吉笑著送上自家做的野菜粑粑,看看雲瀠,又看看方清源,擺擺手走了,走出去很遠,還想再看一看,於是站在巷子口朝兩人揮揮手。
去吃飯的路上,方清源把自己是怎麼突然發現了小姑娘的秘密,怎麼賄賂阿吉拿鑰匙的事情說了一遍,雲瀠這才知道,那些蝴蝶酥和蘭花豆全都送給了阿吉。
他們一家接一家地吃過去,吃到最後雲瀠拉著方清源的手在桌下扌莫她的肚子。她穿得單薄,從胃開始凸出來,一直到小腹,如果不吸氣,放鬆的狀態下能折疊兩層肚腩肉。
方清源在燈下淡淡笑著,在小姑娘再也吃不動後牽著她的手回家。
回他們的家。
他帶她看家裡的浴室和馬桶,看臥室裡兩層的窗簾,還有他跟阿金爸爸學著打的梳妝台,夏天蚊蟲多,主臥的床上掛著白色蚊帳,用兩個銀質的蚊帳鈎撩起,仿佛是個敞開的小門。
蚊帳鈎上滿是彝族圖騰,方清源說:「這是我媽留下來的嫁妝。」
「以前我怎麼沒見過?」
「我又不招蚊子,用不到這個。」
「那你現在怎麼拿出來用了?」
「覺得你會喜歡。」
雲瀠確實非常喜歡,直勾勾看了好久,還上手扌莫,涼沁沁的,泛著歲月賦予的光澤。
而方清源則在燈下,看著這樣的雲瀠。
她想試試這頂蚊帳,扭頭說要洗澡,爪子扒拉粉紅色小書包,翻出一個塞滿防曬霜的化妝包和一套內衣褲,其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給你拿睡衣。」方清源想了想,把以前雲瀠常穿的大t恤遞給她,讓她當睡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