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中也的繃帶開支（4）（1 / 2）
16歲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對太宰治罵罵咧咧，成年的太宰治真的更欠揍了。
「老青花魚！」中原中也自己踉蹌著爬上衣櫥，還是被太宰治扶了一把，抬腳踹向太宰治，卻又被太宰一把抓住腳踝。
「其實你可以睡床的。」太宰治不介意睡一□□櫥：「你受傷了，我不想欺負小孩。」
中原中也看著太宰治片刻沉默，但之後還是叫太宰治放開他，自己爬了爬，爬到被子上安然躺好：「煩死了，你去睡吧。」
「其實沒關係的～我也不介意和小蛞蝓擠一張床。小蛞蝓不是男孩子嘛？你還害羞怎麼的？」太宰治故意去逗中原中也，他自然知道這個人別扭得很，哪怕床很大足夠兩個人睡了，中原中也都不會和他並排躺。
「快去睡，揍你啊！」中原中也翻了個身，悶聲說著。
盡管中原中也側躺著，但他的餘光還是能看見太宰治的。
太宰治正盯著中原中也看，那臉上的表情是難得的溫柔。中原中也很想說一句：「看什麼看你？」
但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兩人就這麼愣著，直到太宰治問：「那我給你拉門嗎？」
「拉上吧。」
「砰！」
太宰治重重扣了門板，衣櫥內頓時黑了下去，隻能透過縫隙傳來絲絲縷縷的燈光。
「老青花魚。」中原中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小蛞蝓，這櫃子不隔音的，我能聽到。」太宰治的聲音從門板另一側傳入中原中也耳朵，聲音有點虛又有點遠，不真實，像假的一樣。
中原中也的藍眸子快速尋著太宰治的聲音轉動，他望著茫茫的一片黑色，心裡知道那個可惡的青花魚依舊站在原處。
「去睡覺，不睡滾！」中原中也罵道。
「小中也，小孩子不要這麼暴躁。」
太宰治的聲音逐漸飄遠。
「再把我當小孩我就殺了你啊！」
「啪。」
燈被關上，剛剛從縫隙鑽入的光亮剎那消失。中原中也躺在衣櫥中，水亮的眸子瞪了瞪，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聽著太宰治上床的聲音，中原中也翻了個身，他將臉沖著衣櫥的滑門，滑門另一側就是他的床。此時，他的床上有一個熟悉的人，同時也是剛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作為一個熟人，中原中也總是忍不住想去罵罵這個成年太宰治。
作為一個陌生人，平時不想對搭檔太宰治說的話，他可以說給這個成年太宰治去聽。
不僅中原中也如此，太宰治亦如此，另一個世界的他們同樣如此。
「小中也如果睡不著，可以和哥哥說說話。」太宰治找揍的音調從床上飄進衣櫥，大概真的沒人會比太宰治更叫人討厭了。
「我睡著了！」
「哦？哦～那看來你夢裡有我？」
「自戀！」
「否則你怎麼在同我說話？」
「……」
中原中也瞪著眼睛仰頭長長舒了口氣，懶得和太宰治說這些沒道理的事。
「傷還疼嗎？」太宰治是在關心他吧？
「嗯。」
「給你講個笑話吧。」太宰治笑說：「我認識一個人，他覺得自己強到永遠不會受傷，他覺得自己能將自己保護的很好，所以永遠不需要繃帶。」
「會有這樣的人嗎？繃帶？嘖，不過那的確是廢物才需要的……咳咳。」中原中也扌莫扌莫自己身上正裡三圈外三圈緊緊環繞的繃帶，他選擇閉嘴，但尚且16歲的中原中也還不知道，這話正出自於22歲的他。
「會。」太宰治說。
「……」
「呦，我給你講了一個笑話呢中也，你是不是該還我一個？」太宰治的聲音滿含期待，好像就想聽中原中也說個故事一樣。
中原中也聽了，他在衣櫥裡停頓幾秒，之後才說：「這衣櫥裡有個世界，裡麵隻有我。」
「……」太宰治沉默。
「……」中原中也亦不再繼續。
「不會有人背叛，也不會有人離開。」
太宰治幫中原中也說下去。
22歲的中原中也——
「這衣櫥裡有個世界，裡麵隻有我。不會有人背叛，也不會有人離開。」
少年太宰治亦記得此話，這是中原中也剛剛加入組織沒多久的時候說的。
那次中原中也在戰鬥中開了「汙濁」，也是傷的很重。太宰治將他抱回家來，中原中也偏要在衣櫥裡睡。
於是便對太宰治說了：「這衣櫥裡有個世界，裡麵隻有我。不會有人背叛，也不會有人離開。」
那是中原中也意識渙散時說的，他那會兒遊走於地獄邊緣，他隻想自己歇會兒，歇會兒就好。
那個時候的太宰治也才15歲而已，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重要，總之與他無關。
但如今16歲的太宰治想起此話，再看麵前這中原中也成了年的落寞背影……太宰治終於懂了。
人，是會孤獨死的。
孤獨死，算是自殺嗎？
是他殺吧。
是他殺。
轉身在中原中也身邊坐下，床褥凹下一個形狀，太宰治用手指觸扌莫那個陷下去的部位，他轉身對著中原中也的後背說道：「餵，小蛞蝓。」
「……擾民了你！」
原本睡著的成年人，意識被些許喚醒。
「我要告訴你，等我回去之後，我想改變18歲的結局。」
太宰治說。
「不脫離組織了？」
「帶你叛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