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1 / 2)
原來他還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安安就是肖意安,可當他真的蹲到睡在地上的人的麵前時,心疼愧疚和自責縈繞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肖意安身上實在太髒了,有潔癖的鶴步洲這時卻完全不在意,他隻想快點把他的安安叫醒帶回家去。
「安安,醒醒。」
當他開口喊人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握到肖意安肩膀的手都不敢力氣用重了,生怕把人給驚嚇到了。
肖意安微微蹙了下眉,長而濃密卷翹的睫羽輕輕顫動了一下。他呢喃著囈語一句,似乎在抱怨好冷,抱著自己的手臂翻了個身。
鶴步洲見此輕輕搖晃了一下,又輕聲喚道:「安安,快起來,我們回家了。」
睡熟的人終於被喚醒了,他迷茫的睜開雙眼,琥珀色的瞳孔因為困意而霧蒙蒙的。
「鶴步洲?」
他迷惑的哼唧了一聲,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伸手搓了搓眼睛,結果發現麵前的人還在,並且害怕他受凍,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到他身上。
外套殘餘的溫度驅走了身上的寒意,讓他總有了一種真實感。
他不是在做夢!
一直壓抑的委屈和惶恐在這一刻如傾瀉的洪水,他一把撲進鶴步洲的懷裡,抽抽噎噎的抱怨:「你怎麼才找到我呀。」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鶴步洲心疼壞了,緊緊的抱著他,像是生怕他又消失了一樣。
肖意安想個受了委屈,見到家長以後的孩子,嘴巴不停地叭叭著訴苦。
「我這兩天可慘了,被狗追了幾條街靠著跳河才逃過一劫。大冬天的泡在水裡遊了快一個小時才上岸。為了找到回家的路,我白天都不敢出現,隻敢晚上沿著公交車站一步步跑過來。」
鶴步洲一邊聽著一邊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僅僅隻是隻言片語,他都想象的這些天肖意安吃了多少苦頭。
此時夜越深,溫度越來越低,鶴步洲怕他冷生病裡,順著懷裡的人的頭發,輕聲哄道:「我們先上車回家好不好?外頭太冷了,等會兒生病了怎麼辦?」
他不提還好,他一說冷肖意安頓時覺得寒風刺骨的寒涼。他攏緊了身上的外套,然後看見鶴步洲身上也隻穿了一件毛衣而已。
他眉頭一皺:「你把外套給我了,你不冷嗎?」
鶴步洲搖搖頭:「不冷。」
沒有他發現娃娃不見了的那一刻心冷。
說著不冷,但肖意安還是怕他也感冒了,於是掙紮著要站起身。他試了幾次,發現自己腿軟得像麵條一樣,隻能向鶴步洲求助:「我腿疼,沒力氣了,站起不來。」
鶴步洲二話沒說,直接將他攔月要抱起。
肖意安下意識的伸著手環著他脖頸,像是八爪一樣緊緊的扒在他身上。
鶴步洲抱著他往前走了幾步,肖意安突然驚呼了一聲:「我變回人了?!」
前頭都被重逢的喜悅沖昏了頭腦,隻記得向霸總訴苦,卻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體型上的差異。
直到窩在鶴步洲懷裡,內心的不安被安全感代替以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不對來。
鶴步洲垂眸看著他睜圓了的杏眼,輕笑了一聲:「對,變回來了。」
肖意安怔了一下,然後嘴角慢慢咧開,樂得像個拿到了糖的兩百斤的孩子。
車子就停在路邊,巧合的是位置都與兩人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是一樣的。
半年前鶴步洲在這裡撿了個娃娃回家,半年後又是在這裡,將弄丟的媳婦抱上了車。
車子內開足了暖氣,浮離已經很自覺的坐到了副駕駛座去,把後座的空間留給這對終於重逢的未來小情侶。
這幾天肖意安又是淌水裡又是滾泥地的,不僅僅隻是身上髒,連臉頰上都占滿了汙泥。
鶴步洲將人圈在懷裡,用濕紙巾仔仔細細的替他擦乾淨。
「真是的,又把自己弄得那麼髒。」
嘴上說著抱怨的話,可語氣和眼神卻是十足的寵溺和心疼。
身上的寒氣被驅散,又有鶴步洲的體溫烘烤著,肖意安昏昏欲睡的打著哈欠,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在聽到鶴步洲那句話後,已經眯上了眼的人嘟嘟嚷嚷的反駁:「我又不是故意的,能走回來到這裡都不錯了,你還嫌棄我。」
鶴步洲揉了揉他的發頂:「沒有,我怎麼會嫌棄我們家安安呢?」
他的安安,他疼他寵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嫌棄呢?
肖意安哼哼唧唧了幾句,含含糊糊的聽不真切他說了什麼,但大約還是在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