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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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薛衍對倆人充滿了戀愛酸臭味的行為,表示了嚴厲的譴責——「浪費可恥!」「我錢多了燒的,被你們這樣來造!」「以後我再管你們,我就是豬!」薛梨委屈巴巴地說:「沒有讓你管著我們呀。」「行行,你們自求多福,我絕不會再心疼你們了。」薛衍大步流星地回了軟臥車廂。陳西澤在窗邊看著書,時不時活動一下微酸的肩頸和手臂,發出哢哢的脆響。「你沒睡好嗎?」薛梨湊過去,做出關心的樣子。「對比某個睡得比豬還沉的家夥來說,是的。」「月要酸背痛啊?」「壓了我一晚上的你,自己感覺呢?」他們倆這睡覺姿勢,的確容易月要酸背痛加落枕。薛梨倒沒覺得很擠,因為陳西澤給她留下了足夠的空間,可以轉身、可以平躺,睡得…還挺好的。「男朋友可以把它當成是對自己的考驗和磨礪。」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如果這樣的月要酸背痛都受不了,以後麵臨更加艱巨的考驗怎麼辦?」「你所說的考驗指的是…?」「如果以後我們家很窮,窮到每天晚上都要睡比這個還小的單人床,怎麼辦?」陳西澤毫不猶豫道:「我選擇打地鋪。」「那我嘞?」「你睡床。」「那假如我一定要跟你一起睡?」/>陳西澤想了想:「我們可以先在地上一起睡,睡完你再去床上睡。」薛梨認認真真地考慮著陳西澤的話,忽然get到一些奇怪的信息,驚悚地望了他一眼。陳西澤對她綻開一抹正人君子的微笑。過了很久,薛梨才篤定地冒出一句:「陳西澤,你很色。」「小貓同學,指責別人前,請先反省自己。」「哼。」……次日中午,火車終於慢悠悠地搖到了夏城站。薛梨一出站,遠遠地望見了站在車邊等待兒女的爸爸媽媽。「爸,媽!」她旋風似的沖了過去,先跟爸爸抱了抱,然後挺不好意思地來到媽媽麵前。趙美萍女士打量著小姑娘的模樣,倒也沒怎麼變化,還是一頭短發,還是戴著大眼睛,也沒有妖妖調調地跟著其他女生化妝打扮之類的。但她還是明顯感覺到,小姑娘的氣質發生了改變。似乎…沒有再刻意地藏著自己,眼神裡也有了光,所以即便素麵朝天,看起來也變漂亮了很多。唯一讓趙美萍感覺不滿的地方,就是小姑娘頸子上的黑圈頸環。她伸手扯了扯,不滿地說:「戴這什麼玩意兒,不三不四的,快摘了,看看你,哪像個學生啊。」薛梨趕緊護住了頸子,躲到了老爸身後。薛有恆笑著說:「嗐,你還能讓她永遠跟個高中生似的?戴點項鏈裝飾,也沒什麼嘛。」「一天想著打扮,就沒心思學習了。」「說我總想著打扮,那我哥才是呢,櫃子裡全是他的衣服和鞋。」「還跟你哥比,你要是有他一半的聰明,你想上天我都不管你。」小姑娘悶悶地躲在爸爸身後,悶不吭聲。陳西澤提著行李走了過來,跟薛衍一起將行李裝進了後備箱。看到陳西澤提的是薛梨的行李,趙美萍臉色稍稍變了變,嘴上卻還掛著笑意:「西澤也一起回來了啊,上車啊,我們先送你回去。」「謝謝阿姨,我家住的比較遠,和你們不在同一個方向,就不麻煩了。」「你看,也是好久沒見了,聽薛梨說起過,你們在同一個大學,你經常幫她,真是謝謝你啊。」陳西澤聽出了趙美萍話語裡的疏離和客氣,於是道:「她是我和薛衍的妹妹,幫助妹妹應該的。」「那就好,幸好還有你這麼個哥哥,薛梨還願意聽你的話,真不錯,你以後也要多多在學習上幫助她哦。」「我會的,阿姨。」「那阿姨就不請你去我們家吃飯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嗯,叔叔阿姨再見。」陳西澤提著行李,深深地望了薛梨一眼,「妹妹,再見。」「昂。」薛梨也是第一次從陳西澤口中聽到「妹妹」兩個字,愣了愣,反應了兩秒,趕緊道,「陳西澤,拜拜。」他朝著公交站走去,背影挺拔瘦削,孤零零的,在悶沉沉的灰雲下顯得很蕭索。老爸薛有恆開著車,準備帶著一家人去商城好好吃一頓大餐,給兄妹倆接風洗塵。薛梨不想和趙美萍坐後座,於是搶在薛衍前麵,坐進了副駕駛。/>薛衍和她眼神對抗了幾秒鍾,隻能無奈的坐到後排趙美萍身邊。趙美萍對剛剛陳西澤的出現,很敏感,詢問身邊的薛衍:「你跟陳西澤關係很好嗎?」「還行吧,以前不是鄰居嘛。」「以前他不是總欺負你嗎?」「他哪兒欺負我了。」「你啊。」趙美萍戳了戳他的腦袋,「傻小子,人家欺負了你,你都能忘了。」薛有恆一邊開著車,說道:「哎呀,都是小孩子家的,鬧著玩,什麼欺負不欺負的,現在你看人家陳西澤,多有出息,還是射擊冠軍呢!」「我不管別人,隻管好我的孩子。」趙美萍叮囑道,「你倆以後少跟他接觸。」薛梨的心沉了沉,問了一句:「為什麼啊,你剛剛不是叫我多跟他學習嗎?」「那是客氣。」趙美萍不滿地說,「那小子,從小沒了媽,寄人籬下在他姑家長大,爸又住在九院,這麼不健康的環境,我不希望你們和他多接觸。」薛梨轉身,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追問道:「他爸什麼情況?」「我哪兒知道,隻聽說有學生家長去告過他爸,反正沒什麼好事。」薛梨心髒噗通噗通地跳了起來,臉頰都憋紅了。薛有恆注意到她臉色的異常,似乎明白了什麼,用眼神警示著她,讓她保持鎮靜。薛梨連忙從包包裡扌莫出濕紙巾,擦了擦臉。趙美萍倒是沒發覺薛梨情緒的變化,漫不經心道:「打他還小那會兒,我就覺著這孩子不太對勁,你看他姑父以前揍他那樣,衣架子都打斷了好幾根,他愣是不哭,這能是正常的小孩嗎?眼神跟大人似的,看著就滲人,陰鬱得很。偏你倆傻孩子,還樂意跟他玩。」/>薛衍也聽不下去了:「媽,你別想多了,人家陳西澤挺正常的,成績又好。」「成績好倒是真的,不過成績再好,家庭也會拖累他。」趙美萍嚴厲地叮囑:「總而言之,你倆離他遠點,少跟他接觸。」「媽…」薛梨急得不行,還想說什麼,薛衍打斷了她的話:「媽,放心吧,有我在呢,我管著妹妹,沒人能傷害她。」「還是我兒子聽話。」趙美萍挽著薛衍的手,「晚上想吃什麼?」「烤肉。」「那玩意兒不健康,去吃花膠□□。」「切,沒味道。」「你又想吃重口味,你的痔瘡不疼了?」「啊啊啊!」薛衍崩潰了,「你別在妹妹麵前說我的痔瘡。」「你跟她還害什麼羞。」「主要是這丫頭缺心眼,什麼都拿出去說!您不知道這短短半年時間,我每天都在水深火熱中度過。」換了平時,估扌莫著薛梨早就和薛衍吵起來了,但今天,她居然安安靜靜,一言未發。吃飯的時候,她都不像過去餓老鬼投胎似的,大快朵頤的享用美食,她隻喝了一碗湯,沒吃幾口菜。薛衍注意到了小姑娘情緒的低落,低頭給她發了一條信息——薛大帥比:「我早就說過,你媽不可能同意你們。」冰糖雪梨:「她那樣說陳西澤,我心裡難受。【委屈】」薛衍抬頭望了她一眼。可能是由於她平時太活潑、太沒心沒肺,所以心情難受的時候,表現得就分外明顯。薛大帥比:「那就多吃點,化悲憤為食欲。【扌莫頭】」冰糖雪梨:「吃不下。」薛大帥比:「你可長點心吧,你媽又不是傻子,你做出這幅樣子來,生怕她猜不出原因呢。」冰糖雪梨:……趙美萍看著兄妹倆你來我往的眼神交流,然後各自低頭發消息,擺明了是有問題:「你倆有什麼不能跟爸媽說,隔著桌還要短信交流?」薛梨放下了手機,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雞湯:「哥威脅我不準說他痔瘡的事,說如果我說出去,就把我的腦袋按進雞湯裡。」薛衍冷笑:「把你腦袋按進雞湯,多浪費雞湯,直接按進馬桶裡,好好洗一洗你的豬腦子。」「我要把你的豬大頭按進糞水裡!浸泡個三天三夜!」「……」趙美萍直接擱了筷子:「你倆消停點!還要不要人吃飯了!」晚上,薛梨回了家,把自己悶在房間裡,一直沒出來。老爸讓薛衍把小姑娘叫出來,加入他和薛衍的s遊戲戰局,薛梨拒絕道:「不來,沒心情。」薛衍強硬地擠進她的房間,低聲警告道:「你要是不想讓你媽多想,就表現正常些,你知道你現在這德行,就差頭頂上飄著幾個大字:我要為愛對抗全世界。」薛梨:……「你媽管了這麼多年公司,什麼樣的人都接觸過,你腦子想什麼,她一個眼神就明白了。」小姑娘背靠著冷冰冰的牆壁,揉了揉微紅的眼睛,咕噥道:「我明明不開心,我還要裝的很開心。」「救命!你真的夠了,別哭了!」說著說著,她眼淚越發滾了出來。r/>「哎呀,別哭了。」薛衍都急瘋了,「再哭真的瞞不住了!你的青春疼痛期還沒過呢!」話音未落,趙美萍從書房出來,好奇地問:「你倆躲在房間裡嘰嘰咕咕聊什麼啊。」薛衍反應迅速,揪住了小姑娘的衣領,將她整個挾持在腋下,用力揪著她的臉頰:「服不服!你說你服不服!」「啊啊啊!不服!」「我今天揍死你!」趙美萍見兄妹倆一言不合又打起來了,連忙叫薛有恆過來拉架。薛有恆坐在客廳裡,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玩遊戲,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他倆越打,感情越好,用不著勸。」趙美萍見薛衍把女兒欺負得都掉眼淚了,趕緊將女兒護到身後,責備道:「有沒有點兒當哥哥的樣子,妹妹都這麼大了,你還扯著她打。」「她揍我的時候,你是沒看到。」「人家再揍你,也是女生啊,以後沒有妹妹的允許,不許進她房間。」「行行行,不說了。」薛衍退出了房間,警告地望了薛梨一眼。薛梨連忙擦掉了眼淚,甩給他一個「感謝」的眼神。風平浪靜之後,薛梨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記單詞。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GRE的單詞本,她是隨身不離手,有事兒沒事兒就拿出來翻翻。其實不是不努力,隻是以前總也沒個目標。現在她有目標了,她一定會「咬定青山不放鬆」,努力朝著目標前進。晚上十點,聽著爸媽都回房間睡覺了,薛梨鎖上了房門,給陳西澤打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被他接聽了。「陳西澤,到家了嗎?」「嗯。」男人的嗓音清淡,像掠過窗台的風,不著痕跡。「你家裡離我遠不遠啊。」「不遠,四個公交站,共享單車起步價,步行43分鍾。」「這麼精確啊?」「數過,小時候,每周都數。」薛梨嘆了口氣:「陳西澤,我不想放寒假了,我想回學校。」他哼笑了一下:「想我你可以直接說,不用拐彎抹角。」「那你想我嗎?」「想。」「語氣很敷衍。」「什麼樣的語氣不敷衍?」「你要哭著說想我。」「哈哈哈。」「你還笑!」薛梨忿忿不平說,「你要是真想我,你現在就應該馬上來見我!」「我怕你媽拿著掃帚把我趕出去。」想到趙美萍今天的話,薛梨深深地嘆了口氣。片刻後,陳西澤柔聲道:「小貓,你推開窗看看月亮。」薛梨連忙爬到飄窗邊,推開了窗戶,果然有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懸掛在明淨的夜空。「看到了,陳西澤,今晚月亮也好美啊!」「我也看到了,很美。」路燈下,穿著黑色沖鋒衣的少年站在階梯邊,單手拎著半根煙,抬頭看著三樓窗邊的女孩。裊裊的白霧在夜色裡彌漫散開。滿眼思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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