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番外1-1 這輕浮的登徒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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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外頭天冷的緣故,宋尋月和星兒吃得很快,吃完飯,星兒便匆匆收了碗筷,對宋尋月道「趁前頭宴席還沒結束,我抓緊送回去。」

說罷,便見星兒朝門口走來,謝堯臣忙側身,身子隱進了一旁的黑暗裡。

星兒走後,謝堯臣重新出來,叫一旁的張立點亮了手中的提燈。

院外驟然出現些許光亮,本欲進屋的宋尋月停下腳步,側身看來,麵露疑惑,隱隱看見兩個人影,猜想是不是今日的賓客,走錯了路,誤入此處,開口問道「誰在外頭」

謝堯臣聞言,唇邊出現笑意,他想先試試,看宋尋月記得不記得他,便開口道「你不知我是誰」若她記得,必能聽出他的聲音。

這聲音宋尋月陌生,未曾聽過,但發覺是名男子,便道「不知閣下是哪位,此地乃宋家後宅,閣下來此,恐有不妥,不知是不是迷路走錯了方向」

謝堯臣笑,暫且沒有回答,走向院門,並將門推開。

一個高大俊逸,衣著又貴不可言的身影,出現在宋尋月麵前。

宋尋月不免微愣,自幼時被宋瑤月誣陷偷盜後,這些年便是外頭的宴會,父親和孫氏都鮮少再帶她去,家裡宴會她也鮮少出去露臉。

在她這十五年短暫的人生中,當真從未見過形容如此出眾的男子。身形挺拔高大,麵龐骨相淩厲,眼窩深邃,劍眉入鬢,周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金貴之氣,便是看一眼,都叫她深覺此人與自己根本就在兩個世界裡。許是今日宴會上,父親請來的哪家達官顯貴家的公子吧。

外貌出眾歸出眾,但不妨礙宋尋月覺得他出現在這裡有多不妥當,她忙後退兩步,急道「慢著」

謝堯臣止步院門處,宋尋月語氣間含上一層怒意,擲地有聲道「方才已告知閣下,此地為宋府後宅,閣下來此不妥,為何還要擅自推門闖入」

借著張立手裡提燈的光線,謝堯臣這才看清宋尋月的麵容,十五歲的她,身段已經同記憶中剛成親時差不多,隻是麵容同封後那時相比,顯得格外稚嫩,還帶著些許嬰兒肥,甚是可愛

再兼她衣衫素淨,麵上未施粉黛,整個人恍若清水出芙蓉,當真可愛極了謝堯臣看著格外喜歡,那可愛的小臉,叫他忍不住想要上去捏一捏。可惜她不記得自己,否則她現在這模樣,他能同她在榻上纏一夜。

宋尋月見自己被他直勾勾的盯著臉看,且他唇邊還掛著曖昧不清的笑意,一時羞惱至極,直言道「哪來的登徒子無禮」

生氣了謝堯臣聽她這語氣,方才意識到確實有點不妥,但六年夫妻,親密無間,他一時有些不好改。

念及此,謝堯臣隻好收回目光,先行行禮道歉「未曾見過如小姐這般貌如天仙的姑娘,一時失禮,小姐莫氣。」

說罷,謝堯臣打量起她居住的院落。宋尋月惱火的看著他,他這語氣,怎麼聽都不像是真的道歉,反而像在調笑,此人怎如此輕浮

他到底什麼來歷

宋尋月蹙眉問道「閣下究竟是何人若是迷路至此,我給你指路,你速速離去。」

「你別怕」謝堯臣柔聲安撫,刻意繞開她,緩步進了庭院,目光依舊在打量她如今的居所,四處查看。

看著這院中簡陋破敗,謝堯臣眉峰緊蹙,他也是當爹的人,完全不能理解宋俊這種人,自己的孩子過成這樣,他居然半點不知

宋尋月見他進來,連連後退,甚至順手從一旁窗邊拿了根樹枝在手,藏在背後。

張立跟在謝堯臣身後,頗有些焦急的看著自家王爺。他們王爺這是撞邪了嗎從前不沾女色,今日特意來找一位姑娘不說,還直接進人家院子,不怕累及雙方名聲嗎可他也不好說什麼,誰叫人家是個王爺。

謝堯臣行至方才宋尋月方才吃飯的桌邊停下,轉身看向她。而宋尋月,已經躲去了門邊,下一步便能進屋插門,她神色警惕的看著謝堯臣。

謝堯臣看向她,嘆道「早前聽聞宋家還有一位長女,常年飽受繼母苛待,今日親眼得見,方知小姐日子過得當真辛苦。」

宋尋月聞言,麵露狐疑,不免打量謝堯臣幾眼,疑道「你如何得知我飽受繼母苛待」

從她很小的時候,孫氏便在她爹,還有外頭許多人跟前,給她豎了個白眼狼養不熟,且心術不正的形象。等她長大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很難改了,所以這些年,她也自覺不去各類宴會上討嫌。

她在家中受的苦和委屈,隻有她和星兒清楚,這名男子又是從何處得知

謝堯臣笑笑,伸手整理了下另一手上的護腕,道「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被你那繼母所言蒙蔽。」

宋尋月上下打量他幾眼,見他沒再上前,心裡的懼怕少了些,隻問道「你到底是誰似是對我的家事挺了解」

謝堯臣自是暫且不敢亮明身份,琰郡王謝堯臣,在還不了解他的情況下,宋尋月聽到這六個字怕是就要把他打出去。

謝堯臣低眉笑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悅小姐,小姐日後可否多給我些機會,了解了解我。」

一旁的張立聞言,詫異看向謝堯臣,他們王爺在說什麼胡話

宋尋月聞言一聲嗤笑,嘲諷道「你這人可真有意思,方才說未曾見過我這般容貌的姑娘,想來是從前並未見過我,眼下就說心悅我,公子這心悅從何而來從門口到院中幾步路的功夫,公子便能胡扯出這麼一堆來,這本事,不去虹橋上頭說書攬客著實可惜。」

謝堯臣看著她展顏笑開,挑眉道「我了解了,怎麼沒了解若全無了解,我怎知你繼母你苛待於你」

說著,謝堯臣叫張立將帶來的炭火和皮毛放下,對宋尋月道「專程從府裡給你帶的銀碳和皮貨,你且先用著。」他一定盡快把她娶回去。

宋尋月警惕的看著那些東西,張立放下後,謝堯臣繼續對宋尋月道「現在你信了嗎我心悅你。若非如此,我怎知你繼母苛待你,又怎知你缺少炭火,缺少過冬的衣物,提前備好給你帶來」

聽完謝堯臣這些話,宋尋月麵上全無半點感激之色,反而滿是懷疑嘲諷。

她多少年沒在人前露過臉了這人即便要在她不知情的時候心悅她,那也得見過她,知道有她這麼一號人才成,可是她自認根本沒有接觸外男的機會。

剛才他自己話裡也說了,今日是第一次見麵,根本不可能心悅她。繼母的事,八成是他故意討好,歪打正著。

至於這些皮毛和銀碳,方才他一進來,就四處打量她這院子,想來是正好帶了這些東西,順勢而為罷了。

此人非富即貴,又言語輕浮,如此出眾的樣貌,身邊怕是少不了鶯鶯燕燕,八成是見了她一眼後,便生了玩耍之心,想要同她有點露水情分,若她信其半分,日後定會被始亂終棄

今晚這幾句話,定是這紈絝子弟慣用的手段罷了,當她是什麼人

宋尋月微微低眉,借著月色以及張立手中提燈的光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同眼前男子的穿著相比,她就好似不入流的小婢,如何敢肖想被這種人放在心上

她自幼失怙,在繼母手底下生活艱難,她早早就看見了這世間很多現實的模樣。若她是個出身高貴又樣貌好看的男子,也不會選她自己做妻,定會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

不是她自卑,而是她認得清自己的處境。她這輩子最好的路子,就是等父親和孫氏給自己說親,想來說不到多好的親,但無論如何,隻要離開宋家,哪怕夫君不喜她,隻要有個安身之地,她和星兒就能憑自己的勤勞和努力,把日子一點點過好

這是她最穩妥的路,眼前這男子,看起來倒像是話本中女子都想嫁的那一類人,可她人生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根本玩不起,一旦被始亂終棄,宋瑤月或許還能被爹娘護著,但她必然人生盡毀。

念及此,宋尋月冷嗤一聲,對謝堯臣道「多謝好意,但你我非親非故,我著實沒有要你東西的理由,你還是拿走吧,省得被人逮著把柄,說我同你私相授受。」

謝堯臣聞言笑,抬起下巴指一下她身後的房間,道「抓緊拿屋裡去,誰能知道」

宋尋月一愣,他這格外接地氣的一句,反而叫宋尋月覺得,自己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全部打在了棉花上,連個響都沒有。

謝堯臣正欲再說話,卻忽聽傳來幾聲鳥鳴,是辰安的鳥哨。

謝堯臣眸色一凜,忙對張立道「有人來了,走。」

謝堯臣大步往外走,趁著空隙看了眼放下的炭火和皮毛,緊著向宋尋月提醒道「還不收回屋」

確實不能叫人看見宋尋月隻好連忙上前,將謝堯臣留下的一筐子銀碳和皮貨拿進屋裡藏好,復又緊著出來查看情況。

謝堯臣和張立已經離開院子,並幫她關好了門。她看著籬笆院牆外,張立手裡提燈的光亮上了離開的小徑,怎知沒走幾步,那抹光亮卻停了下來,跟著傳來自己父親的聲音「王爺怎得來了此地」

王爺宋尋月一愣,哪個王爺她連忙細聽。

謝堯臣一見和宋俊夫妻撞個正著,不由回頭看了眼宋尋月的院子,心下嘆息,希望她沒聽見吧。

謝堯臣隻好道「喝多了酒,本想出來走走,怎知走岔路,冒犯了。」

話剛說完,孫氏身後走來一名少女,盈盈行禮道「臣女宋瑤月,拜見琰郡王殿下。」

孫氏連忙道「王爺見笑,我這女兒素來乖巧,離不得爹娘,便跟著了。」

琰郡王忽然來府,她今晚想叫自家女兒同琰郡王見見,怎知許久不見他回席,隻好找了出來,不成想在這裡遇上,隻要能見著就好。

謝堯臣眼底閃過一絲嫌惡,連禮都沒有接,隻對宋俊道「本王喝多了酒,有些不適,這便回府了。」

孫氏忙插話道「不如叫瑤月為王爺帶路」

怎知孫氏話都沒說完,謝堯臣已經帶著張立和辰安大步離去,孫氏後半句話全噎在了嗓子眼裡,宋俊看了看這母女倆,搖了搖頭,自先匆匆跟上。

宋瑤月捏著孫氏的衣袖,望著謝堯臣離開的背影,蹙眉道「娘親,琰郡王看起來很不好接觸,這門親事當真能成嗎」

孫氏堅定道「放心吧,隻要哄住儀妃便可,咱們先回席,前頭還有賓客。」

說罷,孫氏和宋瑤月離去。

站在籬笆院牆內的宋尋月,將外頭方才那一番對話聽了個清楚,她扶著心口陣陣後怕。

原來方才那名男子,便是大魏出了名的紈絝,琰郡王謝堯臣,果然是個輕浮的登徒子幸好沒有上他的當,不然自己這輩子怕是就徹底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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