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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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範陽的路上,裴清妍沒有再來找過薑錦。

仿佛那日她當真隻是拋出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再無別的意思。

薑錦不免有些好奇。

照上次所見,裴清妍同盧寶川的關係應該有所緩和了才對,她為何會說自己無依無靠,又為何會突然向她示好。

按理說,她隻要抱好自己夫君的大腿就足夠了,除非……

薑錦眼神黯了黯。

除非裴清妍已經發現了盧寶川的眼疾,開始覺得他也靠不住了。

淩霄倒是沒像薑錦這般往深裡想,她隻是十分碎嘴地同薑錦念叨,「裴清妍肯定沒安好心,我會好好提防她的。」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不過……薑錦失笑,道:「能夠相安無事就好,沒必要太掛心。」

一行人順利返回範陽的時候,是一個晴朗的晚上。

南風吹拂,樹影婆娑,天色已經很晚了,再加上此番名義上隻是祭奠和省親,而非公事,所以薑錦沒有急著去盧府向薛靖瑤回稟事宜。

她同淩霄徑直回了自己的住處。

這座宅院不大不小,約莫夠個七八口人住。她們雖走了,淩霄的一哥、薛然,還有之前請來做事的兩個仆婦都在,此時院內亮著燈,有人聲,也不顯冷清。

淩霄不知想到了什麼,她低聲和薑錦道:「有燈火等我們歸程,可真好。」

薑錦其實沒什麼感觸,聞言還是附和道:「是啊,總不要回來還扌莫著黑點燈熬蠟。」

還未推開門時,薑錦便聽見了小孩兒規律的低喝,她同淩霄對望一眼,再一推開門,便見薛然正在院中,有模有樣地練武。

薑錦微訝。

她一是驚嘆於這個年紀的孩子成長太快,她此番出行不過至多兩月,薛然竟明顯的又高了些。

一來……這孩子確實勤懇,無人管束亦沒有荒廢自己的課業。

聽到開門的聲響,薛然轉身,見是薑錦她們回來了,他下意識蹦了兩下,朝她們跑過來。

「阿錦姊姊!你們終於回來了!」

小孩兒嗓音清脆,在四方的院子裡響了好幾圈。薑錦嘴邊掛著笑,腳步卻在朝薛然走去時顯得有些拘束。

她心裡生起了一點兒愧疚。

說實話,對於一個撿來的孩子,薑錦自然沒有多少豐沛的情感提供給他。

她本身也沒有多少母性光輝,會對薛然好,無非是因為責任和動容,再加之他確實爭氣,說句實話,養了個薛然,和養了個小貓小狗比也沒多花多少心力

然而孩子的感情總是熾熱純真的,即使這麼久沒見,看她的眼睛也依舊亮晶晶的。

兩相對比,倒顯得她不太地道。

想到自己兒時的經歷,薑錦的眉眼便溫柔了些,決心要對小孩兒好些。

她拾起被薛然撂倒地上的木刀掂了掂,道:「有模有樣的,可真不錯。」

乍然得了誇獎,薛然咧出了極燦爛

的笑來,他走兩步就蹦一下,手搭在薑錦握著的木刀上,說道:「這幾招,是淩哥哥教我的!」

淩霄在一旁彎著眉眼看她們,笑道:「怪不得我瞧著眼熟呢。」

三人正說著話,還沒走到堂屋,便見屏風後一瘸一拐地走出來一個人,正是淩峰。

淩峰的傷勢在她們走前便穩定了下來,否則淩霄也無法安心走這一趟。又過了兩月,他已經可以拄著拐站起了。

他的眼圈下泛著不健康的烏青,臉頰也瘦削,顯得顴骨比先前要高,人的精神頭看著卻還好。

淩峰也咧著嘴笑笑,他同淩霄道:「回來了。」

淩霄自然擔心,大步走了過去,她攙上自己的一哥,一遍遍地念叨:「還沒好利索,急著出來做什麼……晚上風又冷……」

推開門前,淩霄說的那句「有燈火可真好」,薑錦在這一瞬忽而就懂得了。

兄妹倆定有體己話要講,薑錦沒有跟去,她索性撈起衣擺,大大咧咧地就在門檻上翹著腿坐下了。

她對薛然說:「來,方才練得什麼?叫我從頭到腳都瞧一瞧。」

稚氣的男孩兒認真點頭,月光點在他圓溜溜的眼珠裡,亮得很。

薑錦坐在門檻上,單手支著額角,兒時的記憶紛亂湧入腦海。

薑遊並不是一個負責的爹,她摔摔打打地長大,沒死了都是仰賴鄉裡好心的嬸娘們。

大家都很窮,能分出一點力氣去照顧旁人的孩子,當然不是沒有緣由的。

在薑錦剛剛記事那年,青縣鬧流匪鬧得厲害,這小山下的一隅亦差點被劫掠,是才來此地不久的薑遊拿著他那把破劍,把賊人驅了出去。

在習武之事上,薑遊有著異樣的認真,為數不多沒有喝醉的時候,他都會手把手地教她,教她拿劍,教她握刀。

偶爾,薑遊落拓的眼神會在她臉上停留。

直到現在,薑錦依舊讀不懂這個養父當時的眼神,是懷念,又好像不是。

他死得倒乾脆,若他活著,恐怕很多問題都可以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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