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if線(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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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錦話音輕快,眼神卻飄忽。

不難看出,她心下還是有忐忑的。

死而復生聽起來玄而又玄,而帶著先知先覺的一切開啟今生,其實細想起來也挺可怕的。

畢竟,在他對她還知之甚少的時候,她卻全然了解他的性格,了解他的癖好,了解他今生的全部軌跡。

薑錦自問做人做事還算坦誠,她不打算把這件事情變成死守的秘密,日日防備。至於說出口後,他會有怎樣的反應,是會被震懾到,還是感覺自己受到了欺騙,從此分道揚鑣,那就都是他的選擇。

薑錦不害怕可能的結果。

樹影婆娑,站在薑錦麵前的裴臨揚了揚眉,他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可是她隻說到了這兒,便垂下眼不再看他。

於是,裴臨開了口,卻沒有回答「怕不怕」的幼稚問題,隻反問道:「你想說的,隻有這些?」

他沒有被神鬼誌異的荒唐事嚇到,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堅定,仔細聽,甚至還能聽出來一點期然而然的意味。

薑錦若有所思地抬眸,便見濃烈的光影映在這一世的裴臨身後,風搖影動,襯得他的身形愈發挺拔。

她努力眨了眨眼,試圖從他的輪廓中分辨,眼前的到底算是新人還是舊人。

隻可惜,越看越有些心虛。

人的感情並不存在涇渭分明的鴻溝,從喜歡到愛沒有準確的刻度,她也不能分辨那些情愫到底有沒有前世蜿蜒而下的成分,恰如不停的晝與夜,從來不是哪個瞬間門忽然就轉換了。

這麼一想,其實對那個無知無覺的人不太公平。因為她分不出一份真正是給這一世的他的感情。

薑錦略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

既然她想不明白,不如就把問題拋出去。

好歹也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打定主意要說以後,薑錦的話裡一點磕巴也沒有,她揀著重點,竟就這麼把前世的事情說了出來。

裴臨的目光微微有些閃爍,眸底是搖曳的樹影和她,他靜靜聽完,然後勾起唇角笑了笑。

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我。」又指了指薑錦,「你。」

「我曾經也是你的……丈夫?」

「我拋下了你,或者說,我……」裴臨似乎在找一個準確的字詞來形容,頓了頓,又指了指自己,道:「我自作主張,傷到了你。」

很奇怪的是,聽他復述往事的時候,薑錦心裡那些因提起過往而起的微妙毛躁,忽而就被撫平了。

她抬起眼眸,定定地盯著裴臨的眼睛。

良久後,薑錦扭過頭去,不再看他,而裴臨卻扌莫了扌莫自己的下巴,狀似開悟地道:「怪不得……原來從前的抵觸,都是有跡可循的。」

薑錦微微挑眉,復又迎向他的目光,道:「你隻在意這個?」

裴臨沒說話,他上前兩步,似是要展臂抱她,薑錦警惕地退後了一點,還是被他不由分說地抱了個滿懷。

「你在擔心,擔心我會重蹈那個『他』的覆轍,對不對?」他的聲音近在咫尺,很認真,「說實話,我並沒有太多的感觸,也並不覺得,你口中的『他』就是我。」

薑錦側臉趴在他的肩上,嗯了一聲。

她說:「不奇怪,這一世的時日久了,有時就連我自己也分不清,過去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過。」

人總是習慣模糊苦痛的記憶,才好在漫長的歲月裡繼續蹉跎。長安城裡簌簌的雪,已經在她的記憶裡漸漸模糊了。

連同那個人一起。

裴臨伸出手,掌心貼了貼她的額頭,像是自語道:「沒有發燒,不是胡話。」

薑錦抬起頭,拿腦門懟他,又道:「你才發燒了呢,你分明就信了。或者說……早就有所猜測了,今日也隻不過是等我先說出口。」

這七年間門,她與他關係漸篤,因為預知,她做下了不少無法解釋卻有如神來之筆的決定,走得越近,越禁不起細細推敲。

他是聰明人,今日一句也不問她話是真是假,想來是有心理準備的。

裴臨冷冽的眼底浮現起些溫煦的笑意,他垂了垂眼,道:「你願與我吐露這些,我很高興。」

「那我現在……可以做些什麼?就當我替他……替我自己補償你?」補償那些未竟的遺憾。

雖然隻是借由她的言兩語,窺得了那冷寂歲月的一角,但裴臨很清楚,薑錦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那些她輕描淡寫帶過的前世裡,一定藏著她的很多遺憾。

薑錦捏著拳頭,似乎有些意動。她齜了齜牙,用凶蠻的表情掩飾著自己眸間門閃過的動容,道:「讓我揍你一頓?」

裴臨很誇張地退開了些,敬謝不敏:「不可。疼的隻有我,拳頭又落不到你想揍的人身上。」

薑錦卻忽然放慢了語調,她低低笑著,語意是前所未有的溫和,「我說……你是真的不在意嗎?對你而言,和我從前與另一個人山盟海誓,又有什麼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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