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將軍捉奸(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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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山嶽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又惱又氣。

他從未遭受過如此挑釁。

他被人、用這種下作手段、陰了一手!

堂堂男子漢,竟然以這種狐媚冤枉的手段來栽贓陷害!

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看見白青檸護著沈時紂,又氣的額頭青筋亂跳,他不善辯論,一時失去理智,直接「崢」的一聲拔出了刀。

管什麼陰謀詭計,他一刀剁了便是!

重刀出鞘,明亮鋒銳的刀麵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白青檸尚未反應過來,便已被身後的沈時紂驟然拉著手臂向後撤,她的袖口都被輪的甩成了一個半圓,與鋒銳的刀鋒擦過。

白青檸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的水袖已經被割破了,被風吹的外翻,露出到手肘附近,一截白玉蓮藕般的小臂露在外麵,手臂側麵有一條細細的紅線。

那是一條極細的傷疤,被刀氣所傷。

而沈時紂正擋在她的前方,她剛才躲避的時候,沈時紂已經與秦山嶽對了幾手,她隻能聽見一陣身體碰撞在一起時的悶撞聲,不由的心口亂跳,手心都滲透出汗來。

她躲避到後方才看清,四周的人群已經退散開來,沈時紂與秦山嶽打在一起,兩人衣袖翻飛、打的眼花繚亂,沈時紂數次以膝蓋、小腿踢開刀背,但人身抵不過刀劍,他被逼的節節敗退,正是危險之際,一支冷箭自秦山嶽身後射來,角度刁鑽,秦山嶽被逼的倒退幾步,冷箭入土,將地上整潔的瓷磚都射裂,迸濺出幾塊細小的磚塊來。

與此同時,後麵的街巷裡跑出來了兩匹快馬,第一匹馬上騎了追風,手持弓箭,騎於馬上用箭矢逼退了秦山嶽,沈時紂則轉身單臂抱起白青檸,看好時機躍馬而上,一手抓住韁繩,抱著白青檸與長街中縱馬離去。

街上不允許平民縱馬,隻允許馬車跑過,燈會上人又很多,看見馬過來便驚慌的退讓,一時之間街頭都亂糟糟的,秦山嶽躲避開接連而落的箭矢,再一抬頭,隻看見馬蹄已經從街的這一頭,跑到了街的那一頭了,路兩邊都是慌亂的民眾與散落滿地的燈。

他追不上了。

但是白青檸也休想逃走,在這京城,他有無數手段把人翻出來!

與此同時,街頭巡邏的捕快迅速到場,本以為是兩夥流氓鬥毆——燈會常出現這種事,扒手多,人也多,每逢這個時候都會抓點人進監獄,但是捕快們沒想到,他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居然看見了秦大將軍!

當朝二品威武大將軍!天子寵臣,滿門忠烈!

捕快匆匆行禮,小心謹慎的詢問:「小的見過將軍,敢問將軍,方才與您打鬥的是——」

根據四周的民眾所言,說是個風華正茂的少爺,也不知道是那家的貴公子,居然敢與大將軍當街鬥毆。

捕快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起來,秦山嶽的臉驟然變得鐵青。

「此事是我私怨。」秦山嶽一字一頓地說:「不必大張旗鼓,此處所有人的損失都由我來賠償。」

捕快鬆了口氣,心想不鬧大最好,這些官宦子嗣的事兒他們也管不了,鬧大了還得移交大理寺,他們這種市井小民,能躲遠就躲遠點。

捕快告退後,秦山嶽召來了剛才全程在旁邊圍觀、此時正瑟瑟發抖的小廝,叫他去調幾個兵過來。

「找到他們。」秦山嶽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森,隱隱間帶著山雨欲來的氣息:「抓起來,那個男的,死活不論。」

小廝打了個顫。

男的死活不論,夫人便是要活得了。

「是。」小廝匆匆點頭。

恰好此時趙紅珠帶著兩個丫鬟從遠處走來,秦山嶽掃了小廝一眼,小廝遠遠離開了。

「山嶽,怎麼了?」趙紅珠一臉詫異的詢問道。

她剛才在那邊看街頭藝人吐火,正熱鬧著呢,突然聽人說後麵打起來了,她走過來一看,便瞧見秦山嶽一臉凶神惡煞的站在原地,手裡還握著一把寒光粼粼的刀。

她以前瞧見過秦山嶽在沙場點兵的樣子,確實煞氣騰騰,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秦山嶽的臉上見到如此濃重的殺意,像是要把一切都絞碎了似的。

秦山嶽在聽到趙紅珠的聲音的時候驟然清醒過來。

白青檸是背叛了他,但紅珠沒有,他還有紅珠。

月匈口處翻滾的戾氣平息了些,他出於某種他自尊心的原因,不想把這些醃臢的事情講給趙紅珠聽,所以他將刀緩緩插回了刀鞘,低聲回道:「沒事,碰見了個小毛賊。」

趙紅珠何其聰慧、何其了解秦山嶽,秦山嶽一個動作,她便知道事有蹊蹺,秦山嶽就連公事都從不隱瞞與她,此時為何不肯與她說?

一種危機感竄上心頭,趙紅珠直覺認為這件事很重要。

隻是秦山嶽不說,她也不方便咄咄逼人的問,隻是暗暗把之前跟在秦山嶽身邊、方才又走掉的小廝的臉記在了心裡。

秦山嶽這邊她問不出來,那個小廝嘴裡她也是能套一套的。

幾個念頭轉過,趙紅珠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樣,昂起頭來甜甜的和秦山嶽笑道:「那我們去那邊兒再逛一逛吧,我想放一盞河燈。」

秦山嶽便陪著趙紅珠去了河邊,在一處擺著攤子的水亭前買了兩盞河燈,老板遞給他們筆紙,叫他們在上麵寫自己的願望。

趙紅珠拿了筆紙,寫下了[願趙家得以平反],然後折起,放進了自己選好的花燈裡,她看向秦山嶽時,卻看見秦山嶽在對著手裡的紙發呆。

「還沒寫好?想不到自己要許什麼願嗎?」趙紅珠問他。

秦山嶽驟然驚醒了似的,繼而手中的筆飛快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然後將手中的紙折好了,疊放進了河燈裡。

他們二人並肩走到了河邊兒上——河就是一條護城河,貫穿了整個京城南北,河麵上飄著很多盞河燈,點點螢火與縷縷月光將河麵映的波光粼粼,他們倆在河邊蹲下,趙紅珠艷色的裙擺蓋在嫩綠的草地上,她將河燈放下去,然後雙手合十,虔誠的許願。

她信天有正義,她信善惡輪回,該是他們趙家的清白,遲早會還回來的。

她許願的時候,秦山嶽就陰沉著臉的看著手裡的河燈,等到趙紅珠都放下手了,他才匆匆將河燈放到河裡,然後起身。

趙紅珠知道他心神不寧,便也沒了再逛的心思,找了個走累了的理由,便回了秦府。

一回了秦府,秦山嶽便沒了蹤影,趙紅珠知道他是去忙那個「小毛賊」的事兒去了,但麵上還裝作不知道,下了轎後,帶著兩個丫鬟便往焚書院裡走。

她們一進了秦府,倆丫鬟都忍不住縮了縮肩膀。

秦府裡靜的出奇,從府門口進來,院兒裡頭都沒什麼丫鬟走動,唯獨在經過落霞苑的時候,能聽見裡麵吵吵鬧鬧的聲音。

近些日子來,秦府裡當真是壓抑萬分,老夫人自從知道秦山嶽向皇上請旨賜婚後,人就跟瘋了一樣,白日裡昏睡,夜間醒來發瘋,最開始還不傷人,但到了後來已是不管旁人生死了,誰敢攔著她,便拿茶壺、簪子去砸、去刺,手邊兒上有什麼便拿什麼打,前些日子一個小丫鬟端粥過去,直接被老夫人用粥潑了滿臉,一張姣好的容貌都毀了。

偏生這位是老夫人,全府的人隻能忍著,越忍,府裡頭的丫鬟嬤嬤們越壓抑,整個秦府上空就像是蓋著朵烏雲似的,兩個小丫鬟本來興高采烈跟著趙紅珠進來的,但一踏進門,昂著的腦袋就漸漸低下去了,走到落霞苑前,連耳朵都耷拉下來,手臂也跟著繃緊。

她們雖是來秦府沒兩天,但是也知曉了一些事情,比如落霞苑的老太太跟她們伺候的小姐彼此間勢同水火,老太太甚至還曾拿著老將軍的刀,去焚書院門口要砍她們小姐,幸好被門口的兵給攔下了,但也夠讓她們害怕的了。

她們剛被買進秦府的時候,都以為自己踩了大運,要過上好日子了,聽聞那高門大戶鍾鳴鼎食,連丫鬟們穿戴的都跟外頭小門小戶的小姐一般好,見識也多,若是得了小姐的眼,說不準還能配個好親事,一步登天呢,誰想到,她們來了之後,日日見著那個瘋子一般癲狂的老夫人,她們晚上睡覺時都會被驚醒,一走到落霞苑,更是渾身的皮都跟著緊。

可偏生,她們小姐走到落霞苑門口的地界,竟然貼著牆根兒站下了!

落霞苑的牆是用磚塊壘出來的,上漆著白灰,最上頭用朱砂塗過,遠遠一看紅頂灰麵,好看的很,牆壁上留有菱形的牆窗,院兒裡麵的人一說話,她們貼在牆邊便能聽到。

落霞苑裡麵的是兩個小丫鬟,看樣子是剛得了罰,正蹲在牆根旁邊抹眼淚,一抽一抽的小聲抱怨。

「這日子還怎麼熬下去啊?老夫人今日已打了我四個耳光了,就因為我與焚書院的那位有幾分相似,便日日拿著我瀉火!簡直不把人當個人看!縱是那些四腳的畜生,也沒有這麼磋磨的!再打下去,我怕是活不了了。」

「早知如此,我當日還不如隨著夫人走了!夫人在時,秦府何曾鬧成這樣過?人人都說焚書院的那個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是懂規矩的,是高閣千金,可她來了之後,秦府都成了什麼烏煙瘴氣的樣子了?老夫人都快被她逼死了,她還每天悠哉悠哉的玩樂,分明是她自己不守婦道!這算是什麼高閣千金?此等品性,那比得上我們夫人?」

小丫鬟越說越委屈,左右秦家上下都是烏煙瘴氣的鬼樣子了,她說話也不再有顧忌,帶著怨恨,咬牙切齒的說:「要我看,以前落霞苑的那些人都瞎了眼嗎?處處吹捧著趙紅珠,現在瞧瞧,趙紅珠哪裡比得上夫人?原先夫人在的時候,何曾為難過我們這些下人?」

「就是,夫人雖是庶出,但知書達理,有夫人在的時候,秦府裡好得很,每月還給我們沐休,誰家過紅白事,還給包銀子,那趙紅珠每日隻知道挑撥夫人與將軍!若非是她,將軍怎會如此不盡孝道!」

小丫鬟的話一句比一句刺人,每一句都隔空抽在趙紅珠的臉上,跟在趙紅珠後頭的兩個丫鬟越聽越抖,果然,在某一刻,趙紅珠聽不下去了,她猛地直起身子,快步走回了焚書院。

月光之下,趙紅珠飽滿精致的臉上一片陰霾,但卻又被硬生生壓了下來。

她不急。

她不能急。

等她當了秦府夫人,這些下人都隨她打殺!她隻需要再等等便夠了!

——

趙紅珠回到焚書院後,被那倆小丫頭氣得都忘記了去找那小廝詢問秦山嶽的事,隻顧著回自己的廂房裡,咬著牙算日子。

距離聖上賜婚的日子也便隻有那麼幾日了,前些日子她的婚服都趕出一半、為她主婚的是當朝宰相的正妻,那可是頂天了的榮耀,她馬上便能一步登天,何須與這些賤婢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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