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初見端親王世子(2 / 2)
白青檸在心裡狠吸了一口氣。
這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帶著麵具呢連臉色都看不到!還讓人如何察言觀色?
但不管人家滿不滿意,白青檸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她捏著手裡的手帕,又一次開口道:「民女知曉近日來秦將軍給端親王府添了不少麻煩,民女知道有一物,可以致秦山嶽於死地。」
白青檸這一句話說出來,便見那端親王世子驟然抬眸看過來,一隻藏在麵具後、露出來的眼眸熠熠生輝,連聲音都跟著高了兩分:「你想叫秦山嶽死?」
白青檸心裡一鬆。
太好了,她沒猜錯,這個端親王世子果然跟她是一路人。
一念至此,白青檸覺得這個端親王世子臉上的麵具都顯得格外英武霸氣,她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兩分,開口便道:「沒錯,民女想叫秦山嶽死,民女與世子是一條心的,民女不光可以知道該如何置秦山嶽於死地,民女還願意親手為世子捧獻而來,民女隻求世子一事。」
端親王世子又問道:「你與秦山嶽為夫妻三載,為何突然要殺他?你難道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我聽聞他今日傷了你府中的人,你可是為了你府中的人才生了殺了他的心?」
不知是不是白青檸的錯覺,她覺得端親王世子問到最後的時候,語氣都有些微急。
白青檸立刻警惕起來了。
端親王世子是不信她會對秦山嶽下手?亦或者是隊她府中的人起了什麼心思?想要把她府中的人扣留下來做人質?
這斷然不行,她是要把端親王府的人當刀,而不是要把自己送上去給人家當刀使,萬一殺了秦山嶽以後,端親王世子翻臉不認人,把他們也給殺了呢?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她不得不防一手。
白青檸這幾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白青檸腦內有了個主意。
「民女與秦山嶽不死不休,是因得他對我糾纏不清,使我分外厭惡,與傷了我院中人的事沒什麼乾係,幾個丫鬟奴仆而已,上不得台麵。」
白青檸第一步就是撇清自己和院中人的關係,她對那三個人表現得不在意,才不會讓端親王世子注意到他們。
隻要端親王世子把他們當奴仆,他們才安全,否則,若是端親王世子把他們抓去做了人質,她便很難脫身了。
「當真麼?」端親王世子那顆眼珠子幽幽的盯著她,像是要剖開她的心看看似的,語氣莫名的有點陰寒:「可本世子聽聞,受傷的那個小倌可是你親自贖出來的,寶貝的很呢,他受了傷,你半點都不在意嗎?」
白青檸心中一凜,麵上越發平靜:「男人罷了,公子苑裡多的是。」
端親王世子不講話了,臉也偏過去了。
不知為何,這次偏的更厲害了,白青檸之前還能瞧見端親王的半個眼珠,現在都快對著側耳講話了。
她又提了一遍之前的事:「民女可助世子除掉秦山嶽,隻要世子能應民女一件事。」
「何事?」端親王世子語氣淡淡的。
「民女那小倌,姓沈名時紂,他頗有才學,本想考科舉的,民女想叫他平安科考,入朝為官。」白青檸道。
這是白青檸思慮很久之後想的法子。
她既然逃不掉,那就想辦法把所有能用的都用上,沈時紂若是入朝為官了,掛靠在端親王府名下,日後也有個靠山,秦山嶽敢殺平民,但不敢殺朝臣。
隻要端親王府能出手,沈時紂必定能撈個官職,也能保住一條命。
幸而科考就在三月,很快便能給沈時紂一個機會,不用讓沈時紂等太長時間。
他們向端親王府投誠,她拿出了相應的籌碼,端親王府自該拿出誠意。
她說完之後,便等著這世子問她話,畢竟讓一個小倌去考科舉,確實頗為出格,她已經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回了,比如[沈時紂並非是那等奴顏媚主之人],[他勤敏好學滿腹經綸不輸當代才子],[民女隻希望他不被秦山嶽所害,若是他考不上便是他沒本事,民女隻要一個公平便是],但是她這一肚子話根本沒派上用武之地。
因為那端親王世子一回過頭,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這般在意那小倌,想來還是心裡有他。」
白青檸微微抿唇。
她不能理解這位世子腦子裡在想什麼。
他們在討論的是如何合作共贏,這個世子糾纏個小倌做什麼!
白青檸心裡腹誹,麵上滴水不漏的回:「生的頗討我喜歡,勉強寵寵便是。」
端親王世子想了片刻,點頭了。
白青檸心裡一鬆,當下便走了,隻說過幾日會帶能夠扳倒秦山嶽的東西來找世子的,世子隻是點頭。
白青檸走了之後,追風從後門處走過來,就看見他們世子呆坐在原地不動。
追風湊近了些,小聲問:「世子,怎麼了?」
「你方才聽見了嗎?」世子問。
追風心裡一緊,想起來方才白青檸說的話,比如什麼[幾個丫鬟仆役而已],[上不得台麵],[隨便寵寵]的話,以為世子傷了心,剛要開口勸,就聽世子恍恍惚惚的笑了兩聲。
「她說我得她歡心,她要寵我。」
「她還要為我殺了秦山嶽。」
「她還說要讓我進朝堂當官。」
「她為了給我博前程,付出了好多。」
追風到了嗓子眼兒裡的話活生生的堵了回去,一張臉都逐漸扭曲。
我們聽得是同樣一個對話嗎?
這真的是大奉官話嗎?
為什麼在我耳朵裡是另一個意思啊?
王爺!您快來瞧瞧吧!
世子爺都快失心瘋了!
——
白青檸自端親王府回了霧林院之後,瞧過了還在昏睡的沈時紂,便將自己關在了房內,開始前後推算自己記憶裡所有有用的東西。
她現在能拿到台麵上的隻有兩樣:其一是原先與秦山嶽在一起時,所知道的關於秦山嶽的所有辛密事,其二則是她上輩子的預知事。
她把辛密事與預知事密密麻麻的寫了兩張宣紙,在腦海中反復過了兩遍後,尋出了一條思路來,便將這兩張紙都置於屋中炭盆裡燒了。
等她全都忙完了,已是月上三竿了,她打開廂房的門,穿著單薄的中衣往窗外看。
夜涼如水,十月底的京城風冷的刺骨,「呼」的吹起她的中衣下擺,她迎著冷風望了會兒月亮,便將窗戶關上了。
再過兩個月,京城便要飄雪了。
希望那個時候,她能夠在這步步殺機的局中找出一條路來,上輩子雪山埋骨的下場,她想轉送給秦山嶽與趙紅珠。
第二日一大清早,白青檸便將春日給叫進了廂房裡。
春日當時正在準備早膳,渾身都熏著饅頭的熱氣兒,額頭上還綴著汗珠,進來之後匆匆行了個禮:「夫人喚奴婢何事?」
灶上還蒸著饅頭,秋月一個人毛手毛腳的,她擔心著呢。
白青檸便叫春日坐下,然後直接自己拿起水壺倒茶,順手給春日也倒了一杯,春日剛急的想站起來,又被白青檸用眼神示意坐下。
「你我相處這些時日,歷經生死,早已情同姐妹,不必如此見外。」白青檸雙眸灼灼的望著春日,與她說:「我今日喚你來,是有一件大事要與你相商,事關你我生死。」
春日當即挺起了月要杆:「奴婢願為夫人拋頭顱!」
「沒那般嚴重。」白青檸斟酌著說:「你可知,秦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