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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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可機靈了,四歲的小朋友,已經能清楚地知道自己與小兔子的區別。

她是小小的人,會說話的!

麵對糖糖有些莫名其妙,甚至因為怕傷害媽媽的自尊而小心翼翼解釋的表情,祝心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她怎麼能以一副老母親的形象示人?太丟臉了!

祝心輕咳一聲,心虛道:「對啊,糖糖怎麼可能覺得自己是兔子?」

江屹還在笑,忽地抬眼,察覺到她在對自己說話。

而且,又是那副理直氣壯的表情。

江屹:?

這鍋變成他一個人的了。

糖糖繼續跑去餵小兔子,隻要工作人員姐姐沒說兔子撐了,大方的糖糖願意將自己小提籃裡所有美味的食物分享出去。因為家裡的管家爺爺說了好幾次,能吃是福呀!

等到孩子「噠噠噠」跑走,魏晚和石一唯也過來了。

他倆是過來拿相機的,這裡的小動物全都性情溫和,一點都不怕人,滿滿的治愈感,魏晚迫不及待地想要拍幾張照,將這美好的時刻捕捉在鏡頭裡。

祝心把相機遞給魏晚,轉頭就準備找個地方坐下休息。

工作人員陪同著糖糖,小不點一時半會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江屹便全程和祝心在一起。

天氣已經清朗,連空氣中都是泥土的芬芳,和小動物的氣味混合在一起,既好聞,又不好聞。

祝心穿梭一條又一條過道,看見無數張小板凳,想要坐下休息,卻始終坐不下來。總感覺坐下來,就要認真感受這裡的氣味了,會聞得腦袋轟隆隆的吧……

江屹看穿她的心思,從糖糖擺在一旁的小書包裡拿出一包棉柔巾。

他抽出兩張,遞給祝心。

祝心奇怪地問:「這是要做什麼?」

江屹捏著一張棉柔巾,將它卷成長長一條,遞給她:「可以塞住鼻子。」

祝心「啪」一下將他的左手推開,想了想,順便又推開他的右手,一本正經地說:「江屹,這樣會把鼻孔塞大的!」

「成人鼻孔已經長成,不能改變大小。」江屹正色道。

「我才不信。」她沒好氣,一字一頓地說。

騙誰呀,誰說成人的鼻孔就一定不會變大,她才不要冒險呢。

江屹隻好將棉柔巾捏成一團,隨手拋進邊上的垃圾桶。

這會兒,祝心已經找了一根圍欄靠著,一左一右分別派出兩根手指,捏著自己的鼻子,默默用嘴巴呼吸。

「空氣中的臭味都被你吃進去了。」江屹好脾氣地溫聲提醒。

祝心完全沒想到這一點,將嘴巴閉得緊緊的,兩隻手也開始猶豫,要先保護哪兒比較好。

「我幫你。」江屹抬手,在祝心已經捏住鼻子的前提下,幫忙捂住她的嘴巴。

「很悶的!」祝心失笑。

她伸腿要踢他,可他像是早就已經算準,輕巧地避過。

柔軟的唇仍舊貼著溫熱卻微微粗糲的掌心。

等到祝心微微怔愣時,他已經收回手,順勢拉著她的手腕往外走,聲音裡帶著笑意:「陪你出去等。」

他們的身影逐漸遠去。

魏晚將原本對著他們的拍立得相機收起,喃喃道:「其實不用鬧離婚啊,這樣多好。」

「我們這樣也多好。」石一唯蹲在小山羊麵前,狀似不經意道。

「你說什麼?」魏晚沒聽清,問道。

「沒什麼。」石一唯沖著小山羊說,「咩——」

魏晚:……

【離婚綜藝裡就隻有一對是真該離婚的,節目組真的失策,哈哈哈哈哈。】

【我是石一唯的粉絲,以前真覺得魏晚配不上他。可是現在,有點改觀了。】

【不理解你們這些粉絲,偶像喜歡誰就和誰在一起好了,你們為什麼有一股婆婆心態?誰都配不上你們的愛豆?】

【祝心是真的很寶貝她的漂亮臉蛋,不過話又說回來,以前聽人家說哪個明星給自己的某個部位買保險時,我就覺得祝心也該給自己的鼻子買保險。多好看的鼻子啊,線條流暢,又直又挺,連鼻尖都精致,給有攻擊力的五官增加了清冷感,太優越了。】

【一直以為江總不太和祝心計較,可是最近幾天的節目裡,感覺其實他很愛逗祝心。江總是不是很喜歡看祝心跳腳的樣子?】

【不瞞你說,我也愛看她跳腳……】

如今娛樂圈裡的好多明星,不管做什麼都怕遭到抨擊,謹言慎行的,像是被程序設定好一般。相較之下,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祝心始終這麼真實,沒有任何改變。

祝心從美艷女明星變成「跳腳」女明星,然而她渾然不覺。

此時她站在農莊小動物基地外邊,伸開手臂感受新鮮空氣:「太舒服了!」

一轉頭,江屹立在那裡,脊背挺直,一動不動的。

祝心比劃一下自己的動作:「你學我這樣。」

「不要。」

「試試嘛,很解壓的。」

祝心邁著小碎步踱回來,抬起他的左手,又抬起他的右手。

像是搗鼓樂高玩具裡附帶的積木小人一般,樂此不疲。

江屹由著她擺弄,垂眼看時,見她蓬鬆微卷的發絲被陽光染了顏色,如同在發光。

她抬起他的左手,轉而變換到右手時,他就將左手放下,眼底帶著笑,等著她發飆。

終於,祝心抬起頭,氣鼓鼓地看著他。

江屹不改正,兩隻手插進口袋,唇角揚起的弧度漸深。

他們立在陽光下,連一絲可以遮擋的陰影都沒有。

看著她因不適強光而微微眯起的眼睛,他往前一步,用自己的影子,擋住刺眼的光芒。

「爸爸媽媽,小兔子吃撐啦!」

「姐姐讓糖糖吹頭發,不然會感冒哇。」

糖糖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

祝心沖著他氣呼呼道:「一會兒再找你算賬。」

她話音落下,就跑開了。

望著她的背影,江屹唇角上揚,低聲道:「好。」

……

傅舒舒很少讓自己徹底陷入悲傷的情緒中。

雨過天晴時,她也調整好心態,對嶽文森說道:「誰也不能打倒我!」

嶽文森將她擁入懷中,輕拍她的背:「對,誰也不能。」

傅舒舒露出嬌憨的笑容,忽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阿嚏——」

「傻瓜,快回去換一身衣服,都要感冒了。」嶽文森牽著她的手,跟隨節目組一起回民宿。

【???誰要打她?】

【傅舒舒太矯情了吧,自己跑去淋了這麼久的雨,如果真的感冒了,不是拖慢節目組的進度嗎?】

【我是傅舒舒的粉絲,可是她這一波太讓人心寒了。我們幫她和節目組撕,但到最後,她一點都不念著我們的好,還覺得我們要「打倒」她……】

【舒粉們先冷靜一下,我們回粉絲群再說話,自己內部先不要亂,否則會讓人有可趁之機!】

【噗,粉絲們都是小學生嗎?】

節目才進行到第三天,可回到民宿洗了個澡,又換好衣服出來的傅舒舒,已經感冒了。

她請了半天的假,躺在被窩裡將自己捂得緊緊的,一張又一張紙巾往外抽,擤得鼻子都紅通通。

傅舒舒感冒了,嶽文森也沒心思錄節目,留在房間照顧她。

晚上的節目結束,蔣瑤星回房間想要好好休息,可嶽文森不是給傅舒舒沖感冒藥,就是端茶送水,明明她還沒有發燒,給的卻是發燒時的待遇,連額頭上的毛巾都換了好幾回。

蔣瑤星也想無視他們,然而嶽文森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等到傅舒舒感覺身體舒服一些,他就坐在床頭,讓她的身體半倚在自己身上,溫柔地安慰,夫妻間的情話在這個房間內回盪,聽得蔣瑤星萬分不自在。

「瑤星姐,你隻管睡,我晚點再走。」嶽文森說,「走的時候會幫你們帶上門的。」

蔣瑤星都傻眼了。

人家倆口子在邊上你儂我儂,她能睡得著嗎?

蔣瑤星猶豫許久,無奈道:」要不把這個房間留給你們吧,我出去睡。「

傅舒舒起初也有點為難,但轉念一想,直播鏡頭已經關閉,也沒有觀眾說三道四,便用力點頭:「好啊,你和凱哥一個屋,兩個人也能趁這次旅行的最後兩天,和彼此好好談心。」

蔣瑤星的嘴角動了動,實在笑不出來,從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換洗的衣服,又帶了洗漱包,離開房間。

等她一走,嶽文森就將兩張單人床拚在了一起。

「文森,這次參加節目,好像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我聽節目組的趙導說,總是單獨給祝心開直播間,是因為她的人氣漲得很好。相比之下,參加這檔節目,對我來說好像完全沒有任何加成。」傅舒舒沮喪道。

嶽文森緩緩道:「她人氣漲得快,是因為帶著小孩一起來參加。可愛的小朋友,確實很容易引起人們的討論度和關注度,連帶著她作為孩子的母親,人們也不忍心黑了。但是,看一個藝人走得有多遠,還是得考慮她個人的能力,舒舒,她根本就沒有能和你相抗衡的作品。」

傅舒舒搖搖頭:「不要這麼說,以前她那幾部電視劇的收視率和口碑,是我一直都追不上的。」

「以前?五年前?」嶽文森語帶譏諷,又說道,「靠小孩圈粉而已,我們也可以。下次旅行,我們也帶著然然來。」

傅舒舒的心中淌過一陣暖流。

他對祝心這麼反感,是因為,一心向著自己吧。

「到時候然然過來,一定能玩得很開心。」

轉念一想,她也確實不該太焦慮。既然已經決定參加真人秀,網上就一定會有這樣那樣的不和諧音符,她的起點沒祝心高,後續發展卻要比對方穩很多,有什麼可擔憂的呢?

更何況,她還有「氣運光環」。

「他們說明天早上會有飛行嘉賓加入,聽說是個從來不上綜藝的大人物,說不定到時候,我的運氣就來了。」傅舒舒沖著嶽文森眨了眨眼睛,重新樂觀起來。

嶽文森笑了:「把身體恢復好,明天才能迎接好運。」

……

「砰砰砰——」

聽見敲門聲時,魏晚和祝心都有些驚訝。

第三天的直播已經結束,這個點,就連工作人員也不會上門打擾的。

「誰呀?」趴在床頭聽故事的糖糖翹起小腳丫,自然地問。

「是我,我是——」

「是瑤星阿姨哇。」小團子說。

魏晚起身去開門。

祝心捧著糖糖的小臉:「新耳朵真好使,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

「媽媽,為什麼是新耳朵?」

「因為你的耳朵才用了四年,當然是新耳朵了。」

糖糖歪著腦袋,小嘴巴湊到祝心的耳畔測試,奶聲道:「媽媽,你的舊耳朵還好嗎?」

祝心:……

她的耳朵是舊耳朵,用了二十多年了。

然而畢竟不是七老八十,還是很好使的。

「瑤星?」魏晚打開門。

門外的蔣瑤星尷尬局促,手中還拿著洗漱包和換洗衣物,說道:「舒舒感冒了,文森在照顧她。我剛才本來想問一下還有沒有多餘的房間,但前台說他們隻有隻有五間房,有一間房已經被節目組預訂了。」

「預訂?還有人要來嗎?」祝心抬起頭。

「不知道。」蔣瑤星說,「我和溫凱在分居狀態,去和他一起住也不合適,能不能打擾你們……」

「可以啊。」祝心說,「進來吧。」

蔣瑤星鬆了一口氣:「我問一下前台,方不方便送一張便攜床過來。」

「我去吧。」魏晚說。

民宿確實還有一張簡易的便攜床,是前台的工作人員中午午休時用的。

床送過來時,蔣瑤星感激地道謝。

「傅舒舒和她老公……」魏晚忍不住開口,抿了抿唇,「多少有點毛病。」

傅舒舒又不是三歲小孩,小小感冒,還需要貼身照顧嗎?他們愛秀恩愛是他們自己的事,可現在是影響到蔣瑤星了,魏晚不由為她抱不平。

蔣瑤星一直是沒什麼主意的人,現在有了落腳地,也就不再想這麼多。

更何況,住在這裡,聽著一屋子的歡聲笑語,似乎讓她的心情放鬆不少。

祝心和魏晚都已經用過衛生間了,蔣瑤星便去洗澡卸妝。

等到出來時,滿臉的濃妝被洗淨,她做了個深呼吸,自在多了。

糖糖聽完了故事,滿足地睡著,可現在不過九點多,對於大人來說還太早了。

祝心坐在梳妝鏡前護膚,手法講究又細致,抬眼時,恰好聽見蔣瑤星開口。

「你們都挺火的,想上綜藝節目有很多選擇的機會,為什麼會來這檔離婚節目呢?」

幾天的相處,三位女嘉賓之間氣氛融洽和諧。

魏晚坦盪道:「當初分得很乾脆,不管他怎麼挽留,我都鐵了心。可是時間長了,居然有點想念,來參加節目也不錯,算是給自己的一個小借口,好好道別吧。」

「我也是這樣。」蔣瑤星說,「分居太長時間了。平時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相顧無言。真分開了,又會想起曾經的美好。可能因為我是一個沒主見的人,和他在一起,早就習慣了,就不敢再做出改變。」

她們這些復雜的感情,之於祝心,是很陌生的。

她放慢了手上的動作,輕輕旋了一下精華的蓋子,若有所思。

「但真的見麵,又發現不過如此。下一期,我可能不會再參加了。」蔣瑤星說。

魏晚意外道:「不參加了嗎?」

「我和溫凱,跟你們幾對都不同。我們的交流太少了,沒有共同語言,在一起也是煎熬。」蔣瑤星苦笑,「幸好合約是每期一簽的,既然已經沒辦法繼續,還不如早點放下。估計到時候,節目組還會物色新的嘉賓,現在節目火了,想要參加的嘉賓應該不少。」

「我不喜歡濃妝艷抹,不喜歡穿著漂亮但不方便的裙子,討厭穿著磨腳的單鞋和高跟鞋。」

「唱歌是我的愛好,可錄vlog不是,在飄窗自彈自唱時,我很高興,可一個抬眼就看見他用鏡頭對著我,還讓我擺動作,真的很掃興。」

「我願意唱歌,但不願意被勉強,真正想唱的時候,就算沒有話筒,也可以響亮得唱……」

魏晚和祝心從來沒有聽蔣瑤星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

她們沉默了許久,再與她對視時,發現她又垂下眼簾,像是思忖自己的語氣會不會太激烈。

「明明很有主見呀。」祝心笑道,「以後不要再說自己沒主見了。」

「童年的時候,總是想照著別人的想法活,片場的大人說我很可愛,我就要故意表現得更可愛。後來到了青春期,我又開始擰巴起來,人家讓我做什麼,偏偏不要。」魏晚拍了拍蔣瑤星的肩膀,「直到現在,我意識到了,不管是按照別人的想法,還是故意和別人對著乾,這都不是為自己而活。人生的抉擇,自己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是對的。」

蔣瑤星原本不夠堅定,可聽了祝心和魏晚的話,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拿出手機,和她們交換聯係方式,笑著說:「以後可以找你們聊天嗎?」

「當然了,發了新歌,一定要給我們分享鏈接。」魏晚說。

「現在專輯是不是要用聽歌的軟件買?到時候我一口氣給你買一百張。」祝心財大氣粗道。

「那是大牌歌手。」蔣瑤星笑道,「我的歌不用購買。」

「你就是大牌歌手。」祝心反駁,雙眸亮晶晶的。

蔣瑤星的心,已經許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溫暖充盈了。

她點了點頭:「對,我一點都不差勁。」

祝心繼續做著睡前護膚工作。

她的這些瓶瓶罐罐,看起來很有門道,是蔣瑤星之前沒見過的。蔣瑤星坐在她身旁聽科普,格外認真,隻差拿紙筆記下來做功課。三個人分享著護膚的經驗,魏晚說起,以前石一唯在家的時候總跟她搶護膚品,哪瓶貴,就搶哪瓶。

祝心和蔣瑤星笑出聲。

這麼孩子氣的行為,確實是石一唯的作風。

「其實我站在旁觀者的立場,魏晚和一唯,還是很相愛的。」蔣瑤星停頓片刻,又看向祝心,「你和江總也很相愛,對不對?我看出來了。」

這個問題,讓祝心懵了一下。「相愛」這兩個字,好像與他們無關,也與她無關。從小到大,她都不知道什麼是愛。

父親不愛母親,所以會多次背叛家庭,外頭的女人無數次找上門,又無數次被趕走,幾乎沒停過。母親是愛父親的,但不愛她,才會選擇悲壯地在她麵前跳樓,給她父親一個深刻的教訓。隻不過,受到教訓的不是父親,而是她。

在這樣的環境長大,祝心很難形容什麼是「愛」。

但是,她在學習。

無條件為糖糖付出,應該就是學習初見成效了。

「我不知道。」祝心誠實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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