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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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麗莎安排好一切,想了一陣,抬頭對克萊斯特道:「請你幫我盯一下祭場,我已調兵,到時候如果祭場亂起來,希望你能控製一下場麵,不要傷到那些孩子。」

「別這麼客氣。」

克萊斯特直視她的眼睛,黎明昏沉的夜色好似將她和他的眼瞳都變成了同樣的墨色。

「就算你不請求我,我也會這麼做的。」克萊斯特這樣道。

他並不在意旁人死活,若不是沃夫與她扯上關係,他也根本不會花費時間和精力調查他。

但克萊斯特明白,怎麼做,怎麼說,才能獲得特麗莎最大的好感。

每一分每一秒現在都很珍貴,特麗莎沒再多說,囑托他注意安全後,返回大公的府邸。

府內靜沉,除了外麵巡邏的士兵,房子裡不管是主人還是仆從都陷於睡夢。

特麗莎走到大廳的壁爐旁坐下。

火焰的溫度逐漸驅散了寒意,柴火崩裂的劈啪聲裡,特麗莎偏頭失神地看著窗外。

埃布爾叔叔不光是父親最親密的摯友,最可靠的臂膀,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戰爭臨近尾聲時,父親一時疏忽,被圍困於庫洛。彼時的埃布爾叔叔得知他被困,帶齊兵馬直奔庫洛。

父親得救了,但埃布爾叔叔的家人卻被流寇所害。他的夫人受辱死於賊寇之手。長子沃夫重傷,他雖撿回一條性命,但也將終生跛行。次子精神受到了重大打擊,很久都不與人言,至今仍在因索裡亞接受治療。

埃布爾叔叔救了父親,自己的家庭卻支離破碎。

出於感恩、出於補償、出於愧疚、出於褒獎他於戰爭中做出的功績,父親賜予他僅次於自己的爵位,並將曼寶澤這個富饒的地方封賞於他。

也許是失去家人的悲痛,也許是多年征戰早就讓他的身體千瘡百孔,比父親還年輕幾歲的埃布爾叔叔看起來卻比他還老得多。

沃夫說魔法陣是請求神明將他人生命的「燈油」傾倒給埃布爾叔叔。

特麗莎憤怒,也悲痛。

她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如果易地而處,她是否會選擇燃燒他人的生命來延續父親的生命?

特麗莎虛望著窗外,呼吸都變得淺淺。

天色由暗逐漸轉亮。

朦朧的霧藍裡,府邸裡的仆從們忙碌起來。

特麗莎仍舊坐在那裡,像一尊石像一樣一動不動。

有侍從忐忑的上前,詢問她是否有什麼吩咐,並為自己奇怪的睡去道歉。畢竟讓貴客枯坐實在是一件失禮的事情。

特麗莎搖頭,溫聲安慰對方自己並不介意,隻想一個人坐一坐。

侍從離開,直到第一縷日光刺破朦朧的霧靄,沃夫才緩緩從樓上下來。

皮靴敲擊地板發出踏踏聲。

特麗莎人沒動,眼睛卻往那處看去。

沃夫換了件白色的罩衫,黑色的長披風也換成了一件寶藍色的,朝陽的光輝下細絨反射出一圈亮光。

他瞧見了特麗莎,十分誇張地向她行禮,嘴裡是她熟悉的一波三折的語調,「早啊,尊貴的公主殿下。今日天氣不錯,適合公主啟程,父親身體不好就不起來送殿下。」

「唔,」他頓了下,用一種非常愉快的語調對她道,「鑒於公主殿下並不願意看到我,如您所願,我就不送您了。」

特麗莎仍舊沒說話,像是在看一幕滑稽的戲劇。

沃夫自討沒趣也不尷尬,禮畢,起身對她點點頭又道:「我今天還有約會,就不打擾殿下了。」

言罷,緩緩往外行去。

特麗莎目光隨著他轉,在他離開之前,忽的開口,「沃夫。」

聲音不大,也聽不出太多情緒

的變動,稀鬆平常得就像在喊一個多年的友人。

沃夫攥了攥拳頭,回頭後掛上了自己慣常的吊兒郎當的笑容,「殿下有什麼吩咐?」

她端詳著他,端詳著這個印象中的童年夥伴。

沐浴在她的目光之下,沃夫不自覺的繃緊身子。

他笑,拖長了語調,「你這樣的眼神,會讓我錯覺你恍然驚覺自己是愛我的。」

「可你知道的,我……」

特麗莎打斷他,聲音仍舊平靜,「你我有多久沒有一起修習武技了?」

沃夫直視她的麵龐,探詢地望著她的眼眸,半晌笑道:「快二十年了。」

特麗莎點點頭,「嗯。」

她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沃夫又越過他,隻在擦身而過時丟下一句:「來訓練場吧,陪我練練。」

沃夫眸色深了一瞬,眉心皺了一下又很快撫平,他望著特麗莎的背影,直到對方沒有等到他的腳步聲而停下回眸看他,他才動身往前。

一路試探。可無論沃夫怎麼問又或者油腔滑調的調侃,都被特麗莎不鹹不淡的敷衍過去。

曼寶澤大公家的訓練場與旁的大同小異,哪怕大公已抱恙許久,盡責的仆從還是將這裡打掃得纖塵不染。

沃夫在倉庫的角落裡翻找出兩柄木劍,他將其中一柄遞給特麗莎。

木劍有成年人掌寬,不長,連著劍柄也不過特麗莎一臂長。

一看就是孩子的習具,成年人倒提著總有一種莫名的滑稽感。

沃夫將披風解下放在一邊,雙手執劍,對特麗莎道:「許久不練,希望殿下不要笑話。」

特麗莎橫劍,做出防備的動作。

沃夫揚劍劈砍。

木劍相擊的清脆聲裡,特麗莎仿佛回到了以前。

幼時的沃夫也並不比現在可愛多少。他總是心向遠方,常說自己長大要像父親一樣威風。

他曾拽過她的辮子,也曾送過她好看的發帶。他曾毫不留情嘲笑她並不規範的執劍姿勢,也曾深夜敲響她的房門,在月光下一式一式的教她。

他說話好像天生帶著諷意,總也不會和她好好說話。就算是事後道歉,眼角眉梢也都是煩躁。

他真討厭。

但他也是她動盪童年裡,為數不多的玩伴之一。

庫洛一戰之後,一夕之間他失去了母親,幼弟癡傻,自己殘疾。他的情緒越發陰晴不定。哪怕特麗莎什麼都不做,隻是從他麵前路過都會被他陰陽怪氣的說一頓。

愧疚和同情讓特麗莎從不反駁,氣急也隻是跑開。

建國之後,他們天各一方。

特麗莎偶爾會給他寫信,但他從未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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