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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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晏抬眸直視對方探究的目光,坦然一笑:「還不是因朕是女子,所以在茶道上的悟性自然比幾位哥哥們稍強上一點。

」魏潯似是很滿意魏無晏的回答,施施然為她沖泡上一盞清茶,又端起兄長般和睦的笑容:「且不提以前的事,如今陶賊命不久矣,不知陛下有何打算?」魏無晏接過茶盞,淺啜了一口,才緩緩答道:「當初朕受陶賊所迫,性命岌岌可危,不得已交出玉璽,配合他粉飾朝中局麵。

如今朕被七哥從宮中救出,遠離陶賊魔爪,自然全憑七哥安排。

「好,既然陛下願意和我共同鏟除陶賊,我打算請來上一任內閣長老陳延墨與陛下相見,屆時陛下見到陳閣老,可以和他闡述陶賊是如何挾天子以令諸侯,把持朝政的種種惡行。

魏無晏驚訝地挑起黛眉:陳閣老不是早就歸隱山林,不問世事了?要知魏潯提到的這個陳延墨,在大魏可是位極為了不起的人物,他是天下讀書人敬仰的聖人君子,所著書籍被奉為墨壇巨作,他教授出來的子弟,占據著大魏朝廷的半壁江山,被天下讀書人尊稱為「書聖」。

早在多年以前,陳延墨就發現宗室祿餉製度的弊端,想要憑借一己之力推行改革變法,卻頻頻遭到皇室宗親的阻撓打壓,心灰意冷的陳延墨最終在花甲之年辭官歸隱山林,從此不問世事。

若是魏潯能請動陳延墨出山,由他開壇布道,痛斥攝政王把持皇權,染指朝政的惡行,攝政王必然會得到天下讀書人唾棄。

那大魏好不容易穩定下的局麵,豈不是又要亂了套!瞧見魏無晏露出驚詫的表情,似是不相信他的話,魏潯輕笑一聲,得意道:「太上皇對陳閣老有過知遇之恩,陳閣老曾對天起誓,要一輩子效忠於大魏皇室。

」原來如此,難怪魏潯能夠讓遁世絕俗的陳延墨再度出山。

魏無晏從善如流應聲道:「若是七哥能請來陳閣老,朕定會與他好好闡述攝政王在朝中的所作所為。

魏潯盯著答應得痛快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隱晦的笑意,冷聲道:「並非為兄不願相信陛下,隻是陛下與陶臨淵相處的時日不短,你們君臣二人還險些成了夫妻,雖然陛下口口聲聲說是受陶賊脅迫,可如今我手中隻剩下陳閣老這張底牌,若是陛下在陳閣老麵前胡說些什麼,豈不是讓我功虧一簣。

」被男子蛇蠍般陰毒的目光直直盯著,魏無晏伸手給自己倒上一盞茶,動作優雅,如行雲流水,不見一絲慌亂。

她平靜道:攝政王以前待朕好時,他身邊那些忠心赤膽的臣子早就看朕不順眼,一個個將朕視作禍國姐己,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現如今攝政王隻剩下一口氣,他們定不會放過朕。

朕又何必得罪七哥,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麵。

」「哈哈哈,陛下果然是聰明人!」魏潯說完,伸手指向站在他身後的五名男子,似笑非笑道:陛下貴客臨門,為兄特意為你千挑萬選出接風洗塵的賀禮,還望陛下挑選出合心意的人,留下身邊服侍。

」魏無晏握茶的手指猛地攥緊,她臉上露出微微驚訝的神色,不解問道:…七哥這是什麼意思?「正所謂辭舊迎新,既然陶賊命不久矣,陛下又決心投靠於我,自當要另覓新歡,拿出一些誠意給為兄瞧瞧,好讓我相信陛下已對陶賊徹底斷了情!聽到這席話,魏無晏握茶的手微微亶抖,頓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爬上脊梁。

魏無晏如何都沒有想到,眼前與她流淌著相同血脈的兄長,居然能想出這等陰毒又惡心的法子來試探自己。

一股羞憤與惱怒的情緒湧上心頭,魏無晏差點忍不住將手中的熱茶潑向魏潯無恥的臉龐。

不過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她現在的出境,莫要提清白了,就連小命兒都被對方死死攥在手裡。

「你們幾人走上前來,讓陛下仔細瞧一瞧。

」魏潯招招手,等候多時的五名男子走上前,躬身對魏無晏行了一禮。

魏無晏將手中茶盞輕輕放在桌上,抬眸掃視向五名男子。

不得不說,魏潯提出的主意雖然惡心人,但他尋來的男子都甚是養眼,一個個眉眼俊秀,風度翩翩,各有乾秋。

除了其中一名男子的容貌尋常了些,不過身材倒是極為出挑,與人中龍鳳的攝政王亦有一拚。

魏無晏的目光隻匆匆在這些人身上掃過一眼,便如蜻蜓點水般移開了。

她微微一笑,似是不以為然道:「陶賊雖然可惡,可一身皮囊卻是絕色,在床幃裡也是孔武有力,讓人回味無窮,七哥挑選的這些男子與他相比…還是相差甚遠,讓朕提不起興致。

」魏潯似是被她豪放的言論驚駭到了,手中端著茶盞久久都未動一下,就連他身後站立的五名男子,同樣靜默如一潭死水。

過了一會兒,他才幽幽開口問道:「那依陛下之意呢?」魏無晏笑了笑,纖纖玉指猶如剝了殼的春筍,在茶盞沿輕滑動,語氣平淡:『不如七哥在荊州舉行上一場選拔,挑選出容貌和身材優異的男子,畫入卷冊,再由朕慢慢精挑細選…」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聽魏尋冷哼一聲,隻見他重重放下茶盞,眸底射出一道陰蟄寒光,冷冷道:「十日後,陳閣老就會抵達荊州,我可沒有時間為陛下翻天掘地尋找出比陶賊還俊美的男子,陛下不是說陶賊在床幃間威猛不凡嗎,那陛下不妨挑上兩三個人一起服侍,以數量頂上,想必總能滿足得了陛下。

」魏潯怎會不清楚巧言善辯的小皇帝是在同他拖延時間。

「陛下若不願意,便是對陶賊餘情未了,如此以來,就休怪為兄不念手足之情了。

」見女子緊斂黛眉,半晌不接話,魏潯轉頭看向身後站立的一排侍衛,唇角勾起戲虐的淺笑:「陛下若是臉皮薄,不如讓為兄幫你選擇。

」且慢!魏無晏深吸了一口氣,她伸手指向五名男子中身材最好的那人,敷衍道:「便是他了。

「錚然,你隨陛下回寢室,務必要好好服侍。

」被點到名字的錚然神色淡漠,舉步上前,對魏無晏行了一禮。

沒被選上的男子們當即向錚然投去了艷羨的目光,單不說女子金尊玉貴的身份,就說女子花容月貌,肌膚如玉,眼波流轉間,比桃花還要嬌媚的眼眸攝人心魄,若是能與女子銷魂一夜,減壽十年亦不為過。

魏無晏心中慌亂不安,她顧不上去看錚然的神情,起身與魏潯告辭。

就在她離開茶室後,魏潯揮手招來一個年約四十,麵相精明的婦人,叮囑道:br/>趙嬤嬤點點頭,沉聲道:「主君放心,老奴定會將事情辦妥。

」話說魏無晏腦中一團亂麻,在回去路上,她步履沉重,不時駐足佯裝觀賞庭院裡的景致,盡可能去拖延時間,同時悄悄打量有沒有遁逃的可能性。

隻可惜這座堡壘建在半山月要間,翻越過牆頭,下麵就是萬丈深淵,一旦掉落下去,必然會摔得粉身碎骨。

魏無晏的心思很快被老奸巨猾的趙嬤嬤察覺出來,她冷笑一聲,唇角勾著譏諷的笑意:「老奴勸陛下還是不要在路上磨磨蹭蹭,免得耽誤了一會的大好春光!」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魏無晏隻是一條不成氣候的小泥鰍,如今淪落到魏潯手中,這裡的奴才們雖然嘴上尊稱她一句陛下,可在心眼卻把她當階下囚對待。

趙嬤嬤話音剛落,隻見走在前麵的小皇帝突然轉過身來,眸光犀利。

女子水臉仿若結上一層寒霜,誘出刺骨的冷意,唯得趙嬤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女子仿若一株嬌嫩嫵媚的玫瑰,明艷至極,以至於讓人忘記它的根莖上布滿了利劍般的刺。

「朕瞧趙嬤嬤這般心急,想必是許久沒有沒享受過春光,要不朕回去尋皇兄說上一說,讓嬤嬤挑選出幾位容貌俊俏的侍衛,好縱享一段春光?」撲哧,跟隨在二人身後的數名婢女忍不住掩嘴輕笑。

「你…」趙嬤嬤著實沒料到這位寄人籬下的小皇帝膽子不小,馬上都要清白不保了,居然有閒心當著眾人的麵,對她出言譏諷。

可還沒容她答話,卻見小皇帝突然收斂起笑容,揚手給了她一記清脆的耳光。

「大膽刁奴,就連你們的主君見到朕,也要恭恭敬敬喚上朕一聲陛下,你又算是什麼東西,居然敢直呼朕的名諱!」女子看似纖弱,可手上力氣極大。

趙嬤嬤被魏無晏迎麵扇來的一巴掌打得踉蹌數步,一下子跌坐在地,圍觀婢女們發出驚呼,連廊內頓時亂作一團,「陛下訓斥得極對,是老奴不懂規矩,隻是主君有令,還請陛下不要讓老奴為難。

」趙嬤嬤不愧是人精,在短暫的錯愕後,愣生生忍下了這巴掌,她跪在地上重重叩首,臨末了,還不忘拿魏潯的話去威脅小皇帝。

魏無晏甩了甩發麻的手,冷冷道:朕知曉了。

這場小小的風波過後,魏無晏沒有再故意磨蹭,很快就回到昨晚休憩的觀日閣。

跟隨她身後步入暖閣,還有那位被她胡亂挑選出來,名叫錚然的侍衛。

男子身材極為高大挺拔,隻靜靜站在屋內,就遮擋住了窗外的日光,將女子纖細的身影籠罩在的陰影之下。

魏無晏心趴如雷,她不由後退了幾步,隱藏在海棠紋寬袖下的手指緊緊蜷縮。

她的掌心,正握著一支鋒利的金簪。

原來魏無晏剛剛突然對趙嬤嬤發難,並非是為了撒氣,而是想要製造一場混亂,好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從發鬢間拔下一根簪子藏進袖口。

隻不過魏無晏隱約察覺到,就在她迅速將簪子藏入袖口的一瞬間,站在趙嬤嬤身後的錚然眸光微動,好似將她的鬼把戲都瞧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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