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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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攝政王領兵前往川西後,揚州城就開始下起了浙浙瀝瀝的小雨,連綿不絕。

窗外,天幕灰蒙蒙的,濃稠得化不開,仿若失去平衡的天平,陰沉沉地朝大地壓下來。

多日沒有收到提政王報平安的書信,魏無晏的心也好似被籠罩在一片烏雲下,眉眼間攏著淡淡的愁緒。

薛斐看向倚窗而立的女子。

女子身姿纖纖,一襲月白色軟煙羅裙如雲靄披在她身上,雲鬢如墨,柳眉如煙,瓊鼻紅唇,側顏艷絕,說不出得明媚妖嬈。

隻可惜美人盈盈水眸交織著一絲愁緒,猶如窗外纏綿的細雨,如煙如霧。

在知曉魏無晏真實身份後,薛斐從起初的震驚到現如今的充滿好奇。

女子的身份雖然貴不可言,性情卻是平易近人,麵對她詢問起一個女子是如何在宮中假扮成皇子瞞天過海時,隻是轉過頭,微微一笑:「在偌大的宮裡,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在他人眼中就如一芥草,一粒塵,一縷煙那般無足輕重,無需刻意隱瞞。

」女子語氣平靜,可話中的內容卻如窗外的天氣,聽得人渾身發寒。

薛斐竟有一瞬間憐憫起眼前這位至高無上,貴不可言的大魏天子。

她認真答道:可自從陛下有了攝政王,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芥草,一粒塵或是一縷煙,陛下於攝政王而言,就是整個天地。

薛斐想到茶館裡的說書人提到攝政王為了解救小皇帝,孤身前往叛軍堡壘救駕,最終君臣二人裡應外合,不僅發現隱藏在荊州的命脈糧倉,還破了固若金湯的堡壘,終成一段佳話。

能夠讓攝政王放棄近在咫尺的皇位,不惜以命相博,足見女子在他心裡的地位,遠勝過讓萬人趨之若鶩的皇位,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與薛斐閒聊片刻,魏無晏心中那抹惴惴不安的感覺消散了些,她關上窗,款步走至茶桌旁坐下,抬手為對麵的女子倒上一盞花茶,盈盈笑道:「哦,是嗎?在薛大英雄心裡,攝政王不應是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狗官嗎?」聽到魏無晏的打趣之言,薛斐臉上一紅,羞赧道:『陛下莫要再拿我尋開心了,那夜我雖然行事魯莽,口無遮攔,但…但也算得上是救駕心切。

」說完,薛斐下意識想要撓撓頭,卻忘記手臂上纏繞著固定的繃帶,剛想抬起手臂,便疼得鼠牙咧嘴。

魏無晏見狀,更是覺得哭笑不得,她將沖泡好的花茶推給薛斐,笑道:「好好,薛大英雄救駕有功,待朕日後回宮,在退位前,定會對你論功行賞。

」二人閒聊期間,薛錳身披寒露而來,男子麵色陰沉,好似打翻的硯台。

他進了屋內,先是對小皇帝行了一禮,隨後出言支走薛斐。

看到薛錳一臉肅然的模樣,魏無晏眉心一跳,關切問道:薛將軍匆匆趕來,可是收到了攝政王的消息?」薛錳單膝跪地,抬眸看向端坐在黃花梨圈椅上的女子,自打攝政王領兵出行後,小皇帝食之乏味,本就纖細的身量愈發清瘦,襯得小臉上那對黑眸如麋鹿般清透,此刻關切地望過來,讓他不由覺得喉頭發緊。

他斟酌用詞,緩緩道:「啟稟陛下,攝政王率領的兵馬在幽若穀遭到韃子伏擊,麒麟軍損傷慘重,王爺和大軍困入穀內已有五日…」薛錳短短一席話,宛若一道驚雷,在魏無晏耳畔炸開。

她身形晃了晃,麵色慘白,顫聲問道:「幽若穀不是在川西境內,怎麼會有韃子出現?還有…麒麟軍困於穀中多日,怎麼今日才傳來消息,攝政王呢?他可有受傷?麵對小皇帝拋來的一長串問題,薛錳麵上露出憤然的神色:「論起此事,全怪新任長興王失察,雲燁對攝政王說驃騎大將軍投靠向韃子,從牢獄內逃出來,還帶著麾下兵馬躲進幽若穀中,於是王爺率領兵馬前往幽若穀搜尋,結果中了韃子的埋伏。

不僅如此,長興王還對外封鎖此消息,還是咱們身在川西的伺察發現不對勁,拚死送出來消息。

」聽過薛錳的話,魏無晏濃睫輕顫,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攝政王在臨行前,將虎符交給了朕,薛將軍,你拿著虎符,朕再書寫一封調兵令,你即刻前往青州和徐州調遣當地兵馬。

切記,荊州的兵馬絕不能動,再加派兵馬守護好納穀糧倉。

」薛錳聞言大喜,想不到攝政王在臨行前將珍貴的虎符交給了小皇帝,他雖已書信在京中坐鎮的竹成文,可調遣來京郊的麒麟軍怎麼也需要個把月,實在是遠水難救近火。

不過在聽過小皇帝的指令後,薛錳麵露不解之色,忍不住問道:「陛下為何要舍近求遠,荊州緊鄰川西,現有三萬兵馬,雖不敵麒麟軍曉勇,但對付困住攝政王的兩萬韃子,還是綽綽有餘。

魏無晏深吸了一口氣,她抬眸看向外麵黑壓壓的天幕,柳眉緊縮:「薛將軍還想不透徹嗎?咱們如今要麵對的並非是幽若穀中的兩萬韃子,而是川西的十萬兵馬。

」幽若穀在川西境內,距離韃子居住的龍脊山有百裡遠,浩浩盪盪的兩萬兵馬就這麼悄然越過龍脊山,川西軍又怎會一無所覺。

可見,真正和韃子勾結在一起的人,並非是驃騎大將軍,而是新上任的長興王——雲燁。

魏無晏不懂行兵打仗,攻城略地,卻懂雲燁這個人。

恰如攝政王曾經賞給他那株暗香浮動的綠萼梅,寓意著隱忍。

雲燁是一個絕對隱忍之人,當他準備好了,便是男子鋒芒畢露的時刻。

他想要的並非是攝政王的性命,亦不是她,而是整個大魏。

魏無晏覺得月匈口泛出絲絲冷意,冰得她指尖微顫。

「薛將軍,你再去調遣一批精銳兵馬,朕要前往川西麵見長興王。

」「萬萬不可,攝政王離去前叮囑卑職要看護好陛下的安全,還請陛下不要沖動。

」「不行,朕一定要去!」魏無晏猛地站起身,剛剛行走兩步,頓覺腦中一陣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轉頭看向藕荷色紗幔外,崔掌院正在為她號脈。

崔掌院收回搭在女子手腕上的指尖,臉上表情嚴肅,他遣退屋裡的人,隨後看向床榻上神色懨的小皇帝,問道:「陛下…可還記得上一次的月事是在什麼時候?」聽到崔掌院這個問題,魏無晏緩緩蹙起黛眉。

要說起她上一次來月事,還是在宮中的時候,隨後她被魏潯派來的殺手擄走,一路到了荊州,後來與攝政王假扮的錚侍衛相見,二人為了迷惑魏潯,倒是沒少在堡壘裡顛鸞倒鳳…「崔掌院的意思是…朕有了身孕?」崔掌院點點頭,語氣篤定:「根據脈象來看,陛下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隻不過陛下近日憂思太甚,胎相略有不穩。

臣稍後為陛下開具安神養胎的湯藥,陛下按時服用,應無大礙。

」魏無晏低垂下雙眸,目光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伸手輕輕覆上去。

一股異樣的感覺順著指尖流淌至全身,原來這裡,正在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

是她和攝政王的孩子。

朕知道了,崔掌院,朕懷有身孕一事,不要讓其他人知曉了。

臣尊旨。

崔掌院從屋內退了出去,雕花門扇一開一合,燭光隨著灌進室內的涼風微微跳躍。

魏無晏盯著搖擺不定的燭光,目光漸漸變得明亮。

「我一定會讓你的父親平安回來。

」女子奴媽任描羌小吃吉辛湯B伍年卻早公冰的收安女子輕輕撫扌莫著小腹,聲音柔弱,語氣卻是分外的堅定。

乾裡之外的長興王府。

書房內,男子一襲竹青色暗紋錦袍,月要間的白玉帶勾勒出他挺拔身姿,男子五官俊美,灼灼燭光映亮他一雙清澈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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