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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褚那邊掛斷了電話。

明姝又把車窗往下降了許多。

她覺得車內無端凝著一股潮濕悶熱的空氣,悶得她張口呼吸像是洶湧至極的酒精味。

好一會,車內那股黏膩稠悶的氣氛才疏散開來,明姝咳了咳,道:「二叔,你還是讓我爸把許家千金的微信推給你吧。」

老爺子都贊不絕口的女生想來是個頂頂優秀的女生,她二叔錯過了難免可惜。

盛文鶴坐在副駕駛,闔眸閉目,不答反問:「聽到了你爸電話裡說的話?」

明姝遲疑著點頭,嘴上卻小聲道:「聽到一點點,沒聽全。」

盛文鶴也不拆穿她,溫聲道:「姝姝,二叔對她不來電。」

明姝:「啊,那我上次給你您推的十幾個女生呢?她們都還挺漂亮的,二叔有跟她們聊聊嗎?有特感興趣的嗎?」

盛文鶴笑了聲,「沒。」

明姝有點不死心,「一個都沒嗎?」

盛文鶴嗯了聲,掀了下眸,看著明姝道,「一個都沒。」

明姝徹底失望了。

到了影視城,盛文鶴跟在她身後進了陳安劇組。

一開始還沒人注意到,沒一會,陳安親自帶著副導演迎上來,小心招呼著盛文鶴。

明姝去了化妝師換妝造,盛文鶴隻尋了個劇組的椅子坐著,「不用管我,你們拍你們的,我坐會就走。」

陳安哪能真的不管,留了自己得力助理在盛文鶴身邊伺候著,又招呼人準備開拍。

期間周遠洲聽說有投資方過來探班,來盛文鶴跟前露了個臉,身邊跟著劇組的編劇韓芳。

周遠洲朝盛文鶴伸手,「盛總,久仰大名。」

盛文鶴握住周遠洲的手,兩秒後鬆開,眸光擱在周遠洲臉上瞧了兩秒,誇了一句,「臉不錯。」

周遠洲神色難掩自得,想說些恭維的話,又聽盛文鶴說了句,「一會讓我看看戲怎麼樣。」

他姿態隨意,甚至可以說是平和,周遠洲的臉色卻變了變。

這話不是把他當一逗樂戲子來看嗎?

盛文鶴沒再看周遠洲,眸光瞥向韓芳,「聽說韓編劇給劇本加了戲,加了什麼戲碼,說來我聽聽。」

韓芳在編劇界算是金牌編劇,一部劇本在她手下過一遍,基本上能保留下來的戲份都是必不可少的,她很有自信,但在聽到盛文鶴問她時,她眸色閃了閃,恭敬答道:「不算加戲,就是把劇本上唯一一處親密戲稍加改動了下。」

盛文鶴:「哦?怎麼個稍加改動?」

韓芳道:「原本是男女主新婚夜的一個屏風口勿,口勿後兩人會經歷一些列措不及防的反轉,兩人由心意初想通的新婚夫妻瞬間恩斷義絕咫尺天涯,我想著屏風口勿有點含蓄,便改成了兩人擁口勿。」

盛文鶴道:「聽起來似乎很合理。」

韓芳躊躇著答了一句,「自然是合理才有所改動。」

盛文鶴:「是這樣最好。」

韓芳心裡開始不上不下起來。

周遠洲被陳安叫走說戲。

「爭取口勿戲一遍過,別又搞下午那種小心思。」

周遠洲心裡還有點被輕視的不舒坦,他心不在焉嗯了聲。

陳安把劇本往他腦袋上一甩,「別給我神思不歸的模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下午故意的,都是男人,那點齷齪心思以為我不懂,你給我聽好了,明姝是盛文鶴的侄女,他這次過來你以為就是閒來無聊來劇組串串門?人家是來給侄女撐月要的,你最好嘴上手上給我收斂起來,一遍過!」

周遠洲被打,臉色越來越難看,「知道了。」

工作人員持著場次卡打板戲份開拍。

明姝著一身大紅嫁衣被壓在梳妝台上,周遠洲同樣一身紅色喜服,他摟著明姝的月要,隨著場務打板聲落,兩人迅速陷入戲中人狀態。

周遠洲眉眼含笑,喚一聲夫人,低頭便噙住了明姝的唇角,他並沒在唇上流連,唇瓣輾轉至耳後,隨後落在明姝領口遮不住的修長脖頸上,咬了兩口。

明姝輕哼一聲,兩隻手慢慢摟上周遠洲的脖頸,她麵上帶著心甘情願的愉色,像是極其樂意與身上之人共赴一場雲雨之歡。

這場戲繼續進行下去,便也過了。

但周遠洲腦子裡接連閃過盛文鶴的輕視和陳安劇本腦門,他忽然心氣上來了,他也是有資方背景的,怎麼一個把他當戲子當猴看,一個把他當小嘍嘍想打就打想譏諷就譏諷。

陳安的話在腦子轉了一圈,周遠洲眸光一沉,眨眼間的功夫,他麵上神情拿捏得分外精準,他故意出了神。

陳安壓著怒氣喊了一聲,「卡!」

明姝立即推開周遠洲,從他身下起來。

第三次了。

就這一丁點親密戲周遠洲到底要幾遍才能過。

她從工作人員堆裡擠出來,助理呦呦上來遞過來兩張紙巾,她還沒接過來,一隻修長的手遞過來一方霧霾藍手帕。

盛文鶴:「帕子軟,用這個擦。」

明姝這才記起來她二叔還在片場看,剛才戲中情緒一到,她差點忘了她二叔人在這的事。

她接過帕子,道:「謝謝二叔。」

帕子上有淡淡的檀木香,明姝手拿著帕子,擦著脖子上周遠洲的口水。

盛文鶴單手插兜,垂眸看她,「這場戲今天拍了幾遍?」

明姝老實道:「三遍。」

盛文鶴眸光落在她脖子上鮮紅色的痕跡,停留的時間有點久,再掀眸時,眸光落在不遠處的陳安身上,他朝陳安招手。

陳安立即過來,「盛總。」

盛文鶴並沒廢話,「親熱戲全刪了。」

話語乾脆利落,卻又不容置喙。

陳安遲疑一瞬,也就一瞬的猶豫,「成,盛總,我去跟編劇說。」

明姝見導演同意,鬆一口氣,她是真的不想再被周遠洲抱著啃脖子了。

脖子上的口水被擦拭乾淨,明姝沒把髒掉的手帕還回去,「我改天再給二叔送一條西裝手帕,這條髒了。」

盛文鶴點頭,從她手中抽走那條手帕,丟進了一旁的藍色垃圾桶中。

他垂眸看著明姝,餘光偏偏不受控落在她白皙的天鵝頸上,上麵綴著其他男人的痕跡。

他低聲:「下次遇到這種編劇私自加戲自己吃虧的事,給二叔發微信。」

明姝點頭,「謝謝二叔。」

盛文鶴:「別再被欺負了,在家被當成小公主養的,哪能隨隨便便被男人給碰了。」

明姝乖順點頭,「放心,二叔不會有下次了,再有下次,我一定會給二叔發微信,讓二叔來撐月要。」

盛文鶴這才輕輕笑了聲,「記住了就好,二叔走了。」

明姝記起他沒開車,「我讓呦呦開我車送你回去。」

盛文鶴製止了她,「我讓助理開車過來了,車子已經停在外麵了,不用你的人送了。」

「那二叔再見,路上小心。」

盛文鶴一走,親密戲全被刪掉了,陳安宣布今晚收工。

周遠洲跟韓芳一同離開影視城,明姝跟呦呦也各自收拾東西回了酒店。

沒了親密戲份,明姝的拍戲鬆坦許多,跟周遠洲戲中無身體接觸,戲外對他更是退避三舍。

半個月後,陳安導演的生日,劇組統籌在酒店宴會廳包了一層樓給導演慶生。

當天劇組早早收工,工作人員簇擁著陳安進了酒店宴會廳,明姝跟其他演員也一同進了宴會廳。

各自說過祝詞,陳安在劇組群裡發了數額不小的紅包,紅光滿麵讓大家放開了吃喝,明早允許遲到。

明姝身邊坐著周遠洲,酒過三巡,周遠洲臉上酒意濃重,他靠過來跟明姝說話,「明老師,您這也太高冷吧,平常完全不給說話的機會,您是不是討厭我?」

明姝稍稍往一邊傾斜身體,防止周遠洲不小心倒在她肩膀上,她道:「沒有的事,是我不喜歡在劇組結交朋友,很抱歉讓周老師誤會了。」

周遠洲歪頭看著她,桃花眼上揚,誇道:「明老師是真的漂亮,是我合作過的最漂亮的一個,老師目前單身還是有男友了?」

明姝:「這點私事就不勞周老師關心了。」

周遠洲裝作看不到她的疏離,湊近,酒氣噴了明姝一臉。

他擠眉弄眼,神色輕浮又曖昧,「明老師應該聽說過劇組夫妻這個說法吧,如果明老師沒有男友,深夜寂寞的話,可以給我發微信,我來幫明老師撫/慰寂寞。」

明姝低著頭,像是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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