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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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已經提前給小狗做了一個大木籠子,把兩隻小狗放在裡麵。

現在它們還沒有完全長大,木籠子底子放了四個圓圓的軲轆,一推就跟著走了,還能把行李放上麵。

岑淮安對這個能走的車籠子迸發了很大的興趣,他和初夏主動說他來拉著。

黑子和黃子一開始被關籠子裡不適應,在裡麵急得轉來轉去直「哼唧」。

但岑淮安一開始拉車籠子,它們看到熟悉的小主人,「嗷嗚嗚」一聲,停止團團轉,往籠子裡一坐,兩雙大大的狗眼望著小主人拉車的背影,時不時給自己舔一下毛,比人都舒坦。

初夏看著這場麵,怎麼看怎麼好笑,岑淮安還扭頭疑惑地看她一眼,不明白媽媽在笑什麼。

初夏忙把視線移到旁邊,不行,不能再笑了,再笑就被安安發現是在笑他了。

兩人這模樣也引來路上其他人的注意,還好從家屬院到公交車站的距離不遠,不然她們收到的目光更多。

公交車慢慢駛來,初夏和岑淮安正要把行李、狗籠子抬上車,忽然旁邊多出幾雙小手,幫她們一起使勁。

兩人立馬抬頭,初夏眼裡透出驚喜:「邦子?貓仔灰毛,你們怎麼來了?」

初夏還不是最激動的,最高興的是岑淮安,他眼裡的喜悅完全無法遮掩。

「邦哥,你們怎麼知道我們今天走?」

邦子幫著把東西抬上去,唇角一翹說:「隨便找你們家屬院的人一打聽不就知道了。」

搬好行李,邦子走過來,抱一下岑淮安放開,拍拍他的背。緊接著貓仔和灰毛都過來抱了下岑淮安。

岑淮安想說些什麼,但張嘴卻什麼也說出來,隻看著邦子三人,眼睛有高興也有不舍。

邦子好像知道岑淮安的想法一樣,沖他隨意地一揮手說:「都是兄弟,你要走了,我們肯定要來送的,不用太感動。」

岑淮安:「謝謝你,邦哥。」

不止謝他過來送他,也謝以前他拉了自己一下,沒讓他餓死。

公交車不會長停,岑淮安和初夏站在門口裡麵的位置,門已經關上了,他也朝他們揮手:「邦哥,貓仔,灰毛,再見。」

車子啟動,岑淮安趕緊跑到最後一排的座椅上,通過窗戶往後看。

邦子站在原地,手插在口袋裡,臉上依舊帶著隨性的笑。而貓仔和灰毛一人站在他一邊,瘋狂朝岑淮安揮著手。

「小破爛!我們會永遠記得你的,你不要忘了我們啊!」

岑淮安也用力睜著眼睛看著三人,直到公交車轉彎徹底看不見邦子他們,他才慢慢回過頭,靠在了初夏的身上。

初夏輕輕拍著他的背,沒有說話。她明白他這會兒的感受,靜靜地讓他自我消化是最好的。

到了火車站,岑淮安的情緒就恢復到正常模樣了,拉著狗籠子在車站裡走。

車站裡幾乎所有人都要看他幾眼,他卻像沒有感受一樣,還問初夏:「媽媽,小狗托運不會有事吧?」

初夏也不在意周圍的眼光,牽著他的手說:「不會,車站的工作人員會照顧好它們的。」

其實初夏也擔心,但她覺得既然火車站有托運活物這項事務,而且也不是新出現的,那流程應該很熟練。

話雖這樣說,初夏拿著托運票去托運小狗時,還是不放心地問工作人員,托運小狗中途會不會出現什麼不適,有沒有需要她注意的地方。

工作人員顯然聽多了這種問題,檢查她遞過來的票時頭也不抬說:「不用擔心,托運我們有專門的人負責,不會有事。你在籠子裡備好食物和水就行。對了,上車前幾小時別給狗吃東西,容易暈車。」

初夏和岑淮安一聽小狗會暈車,眼裡更加擔心了。

火車這時候運行的時間長,小狗長時間在封閉的環境裡肯定會不適應,但現在也沒辦法。

岑淮安蹲在地上扌莫著兩隻小狗的頭,和它們小聲說話,初夏隱約聽到了「不要害怕」幾個字。

在托運前,兩人一直陪著小狗,安撫它們。直到快上車的時候,在木頭狗籠裡放上食物和水。還有平時它們磨牙的骨頭、愛玩的小球。

兩人看著工作人員把小狗抬起來,黃子和黑子本來趴著,立馬站起來著急地「汪汪汪」叫,一會兒沖著工作人員叫,一會兒轉過來沖初夏和安安叫。

它們以為主人不要它們了,急拚命撞籠子。

岑淮安趕緊朝兩隻小狗揮著手喊:「黑子、黃子,不要怕,很快我和媽媽會去接你們!」

小狗不知道是聽懂了他的話,還是他的聲音安撫了它們,不再著急的撞籠子了,但也是悶悶不樂趴在籠子裡,看著初夏和安安的方向一臉留戀。

兩隻小狗的眼神讓初夏想過去把它們帶出來,岑淮安看得也很難受。

不過她們兩人也要登車了,初夏帶著他往上車的地方走。

此時人很多,都在擠著上車,乘務員在門口大聲喊著不要擠,乘警也在努力維持著秩序,但是沒有用,還是很多人往車上拚命擠著,生怕上不去車。

初夏和安安去的臥鋪車廂的車門,倒是人沒那麼多,不過等她們終於帶著行李上車,也是累了一頭的汗。

綠皮火車的環境不是很好,坐車的時間也長,臥鋪相對硬座來說條件好些,但晚上睡覺也是湊合。

白天初夏和安安待在上鋪看書,下五子棋休息,除了吃飯去廁所的時候,兩人並不會離開臥鋪。

車子經過了好些站,大站小站都有,有的站停的時間長,便有車上的乘客下去抽個煙,買點東西,活動活動腿腳。

不過初夏從來沒下去過,她帶著有吃的,想吃飯火車也有賣的,還有賣花生瓜子汽水的,沒必要下去,也不安全。

而且也有趕不上火車的可能性,初夏是看到過有乘客在下麵耽誤得太久,火車啟動時沒有擠上來被扔下的。

岑淮安到下午的時候,沒忍住問初夏:「媽媽,黑子和黃子現在被放哪裡了啊?我好想去看看它們。」

初夏也想去,她帶著岑淮安從臥鋪上下來,正好看到有列車員從她們這節車廂路過,初夏問她可不可以去看看托運的小狗。

列車員檢查了下她的票說:「行倒是行,但是裡麵什麼動物都有,味道不好聞,你們確定過去?」

初夏沒有一絲猶豫點頭:「去。」

「行,跟我來吧。」

列車員帶著初夏和岑淮安往後麵走去,一邊走一邊和兩人說:「你們托運的狗我們也不知道在哪裡,到那裡你們自己找。還有啊,不能驚擾了其他牲畜,所以那些牛羊啥的你們不要靠近,動作小點,聲音輕點。」

說了一路,三個人到了最後一節車廂,列車員推開門帶她們進去,入門各種牲畜的味道鋪麵而來,說不出來什麼味道,但是很臭很難聞。

列車員捂著鼻子說:「我就說很臭吧,你們自己找吧。」

說完趕緊退出來了。

初夏和岑淮安也覺得臭,但她們更擔心黑子和黃子,開始在一個個籠子裡找。

托運的都是大型動物,小狗小,就這一個,放在了前麵,她們很快就看到了黃子和黑子。

因為擁擠的空間,不流通的空氣,兩隻小狗蔫蔫地趴在籠子裡,一點精神都沒有。

初夏和安安從來沒見過兩隻小狗這個模樣,心疼得不行。

「黑子,黃子。」籠子有點高,安安努力去夠想扌莫扌莫小狗,也沒辦法做到。

兩隻小狗看到主人也立馬激動起來,狗頭擠到籠子上,「哼唧」著朝主人訴委屈。

岑淮安聽得更焦急了,踮起腳尖再去夠,還是夠不到。

這時初夏伸手,用力把他抱了起來,安安終於扌莫到了兩隻小狗。

不過初夏隻撐了一會兒,她咬著牙,感覺用盡了全身的力量,趕緊問岑淮安:「安安,好了嗎?」

聲音都因為用力過度變聲了。

聽到岑淮安「嗯」一聲,初夏立馬一鬆手,他的衣服跟著初夏的手臂往上捋了到了月匈口。

在初夏甩著胳膊徹底放開他時,岑淮安默默把衣服拉下去。

看到初夏鬆開他後就一直揉手臂,岑淮安在心裡想:媽媽沒有爸爸的力氣大,以後還是隻讓爸爸抱他好了,不能累到媽媽。

他這樣想著,仰頭繼續去看小狗,和它們說話。初夏走過去也扌莫了扌莫黑子和黃子的頭,它們的狀態肉眼可見好了很多。

沒多久,列車員在外麵叫她們,托運車廂不能待太久。初夏和安安隻能快速和黃子、黑子告別,又扌莫扌莫它倆的頭,才帶著岑淮安出托運車廂。

和初夏她們往回走的時候,列車員還笑著說:「怎麼樣,托運的小狗是不是健健康康的?我們這趟火車做托運不知道多少年了,牛羊豬啥的都沒出過事,你們就放心吧,不會有啥事的。」

初夏「嗯嗯」地點頭,小狗是健康的,但這樣托運肯定不舒服,她在心裡嘆口氣,隻希望列車快點到站吧。

晚上睡覺的時候,初夏本來就沒有睡實。臥鋪沒有門,都是一個個隔間,火車之間也是通的,還好硬座和臥鋪中間的門晚上列車員會鎖,不然晚上根本不敢睡。

就是這樣初夏睡覺有一點動靜也會醒,岑淮安倒是在她裡麵睡得很香,一點點都沒受坐火車的困擾。

不知道這晚上怎麼回事,初夏睡著睡著就聽到了男女吵架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小孩大聲哭。

她一晚上都沒怎麼睡。

白天的時候她很沒有精神,靠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不過因為臥鋪一直有人走來走去,她睡得也不好。

直到下午下車,初夏還是一臉沒精神地往外走,這兩天一夜的火車體驗,真的極為差勁。

她和安安去接了托運的小狗,兩隻小狗盡管經過了長途旅行,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但食物和水它們都吃剩的不多了,籠子裡也沒吐東西,初夏檢查了一下,應該是沒有大礙的。

依舊是初夏提著行李,安安用鏈子拉著籠子,她牽著安安往車站外走。

還沒出站門,初夏便看到了站在出站口的岑崢年,他的眼睛一直落在人群裡,不停尋找著初夏和安安的身影。

還沒等初夏喊他,岑崢年的眼睛和她對視上了,他臉上露出一個鬆口氣的笑容,目光一直跟著她和安安。

直到兩人出來,岑崢年立馬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行李,而他旁邊站著的一個年輕人,也伸手去幫忙。

「二表哥,這就是表嫂和安安?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年輕人看著初夏和岑淮安,臉上帶著友善的笑,還想伸手去扌莫扌莫安安的腦袋,被他一歪頭躲開了。

倒是岑崢年去揉安安的頭時,他不僅沒躲開,還孺慕地蹭了蹭,眼裡帶著開心,一直仰頭望著岑崢年。

他終於又見到爸爸了,可是爸爸看著瘦了好多啊。

初夏疑惑地看向年輕人,用眼神詢問岑崢年。

岑崢年把手中的行李都給年輕人,一手牽著初夏,一手抱起安安說:「這是我大舅舅的小兒子——蔣知達。」

蔣知達抱著行李,覺得二表哥這行為有點過分。把行李都扔給他,他抱著幼子嬌妻,怪不得他同意帶他來接表嫂呢,原來都是為了此刻。

不過麵對初夏時,他笑容就極為燦爛:「表嫂好,叫我達子就行。」

岑崢年點頭,對初夏說:「家裡人都這樣叫他。」

「你好,達子。」初夏笑著和他打招呼,又讓安安叫表叔。

岑淮安好奇地看著蔣知達,覺得這個表叔和他想象中的叔叔不一樣,不過他還是乖乖叫他:「表叔。」

「哎!真乖!」蔣知達臉上的笑容都要咧到耳後了,開始慌亂地在身上扌莫紅包:「奇怪了,我明明就放在前麵口袋裡了。」

岑崢年不管他,帶著初夏和安安往停車的地方走:「你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好,這一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事?」

他目光擔憂地看著初夏,從看到她時,岑崢年就發現了她麵色的蒼白,眼底青黑一片,看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

初夏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語氣帶著疲憊說:「在車上沒有休息好,晚上一直有聲音,太鬧了。」

她如果平時在家,深夜的時候外麵打雷都不會聽到。可在車上,她真的一點點動靜都會被驚醒,然後很久沒法入睡。

岑崢年心疼地扌莫了扌莫她的頭,給她理理頭發說:「家裡都收拾好了,你等會兒坐車裡先睡會兒,到家可以直接睡。」

他是開著車來的,這車是蔣知達大哥蔣知書的。

蔣知書沒有從軍也沒有從政,老輩兒的路他都沒有走,在改革開放後就跑去不知道乾什麼生意了。

在整個蔣家,他現在是最有錢的,雖然整天被岑外公罵銅臭味,不敬祖宗,但他依舊我行我素,一點不在意。

這車便是他買的,在整個圈子裡,不知道被多少同輩羨慕他有車。

畢竟這會兒有車的,大部分都是公家單位,個人是極少的。那些家裡有底蘊的後輩,也不是人人都有錢搞到一輛車的。

而且這會兒形勢還處於試探階段,很多人對前些年的日子還心有餘悸,有錢也不敢太出格,免得回頭再來一次,整個家族都完蛋了。

蔣知達終於找到紅包趕上來,他把行李放好,兩隻狗也被他好好地放在前排。

「安安,給你的!」蔣知達從前麵扔過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紅包,直直落在岑淮安的懷裡。

「快看看,不夠了和表叔說,表叔有錢!」蔣知達拍著月匈脯說,一臉的自信,他包那麼多錢,安安肯定滿意。

安安打開紅包,看到裡麵塞滿了一塊兩塊十塊的錢,塞得紅包都快撐破了。

岑淮安一下子瞪大眼睛,看一眼蔣知達,再看一眼紅包,心裡開始計算:要是每個見到他的長輩都像表叔一樣給他這麼一個大紅包,他算算自己的存款,嘴角的笑都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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