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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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淮安的心裡瞬間樂開了花,嘴角微微往上翹起,怎麼都壓不下去。

章麓又抓住了蔣為先,兩人嘻嘻哈哈,她知道堂弟愛哭,都沒多使勁和他玩,免得不知道哪裡弄疼他,他就開始掉眼淚了。

初夏讓岑淮安和她們一起去玩。

岑淮安不去:「我要幫媽媽。」

初夏看出來了他的心思,伸手把岑淮安手裡的槐花拿過來了:「小孩子不要想太多。你是我兒子,不管是誰,都搶不了你在我心裡的位置。」

不等岑淮安說話,初夏忽然提高聲音喊道:「麓麓,帶安安弟弟和你們一起玩吧。」

章麓立馬跑過來,這才想起來她是來摘槐花的,也不管蔣為先了,笑哈哈拿過去一根槐樹枝。

「表舅媽,我不玩了,我和你們一起摘槐花。」

她轉頭瞪著還想玩的蔣為先:「你再鬧以後不理你了!」

蔣為先也乖乖蹲下來一起摘。

下午的陽光從高大的槐樹冠枝葉裡投下來,如一片片破碎的水光落在眾人的頭頂衣服上。

章麓清脆歡快的聲音飄盪在周圍,夾雜著蔣為先時不時叫姐姐哥哥的聲音,還有岑淮安稚嫩的應答聲。

初夏看槐花勾得差不多了,轉頭看向李阿姨:「李阿姨,不用勾了,再勾吃不完了。」

李阿姨這才停下,過來和她們一起摘槐花。

樹枝上的槐花都摘進籃子裡,初夏揪下來一些槐樹葉子,看著幾個小孩笑著說:「想不想看樹葉編的小籃子?」

章麓眼裡立馬露出巨大的好奇心,連連點頭:「想!表舅媽,怎麼編啊?」

蔣為先跟著點頭,一樣一臉期待。

岑淮安也看著初夏手中的樹葉,腦子裡卻想著怎麼用那些東西編籃子。

初夏揚揚眉,指著手上的一把帶梗的樹葉說:「看著啊。」

她手很快地把樹葉捋掉,用樹葉的梗一根根編在一起,很快一個小小的,像是現在人們常背那種小籃子出現了三個孩子的眼前。

初夏最後做好收尾,用根手指頭勾著小籃子的把,微微晃著,三個小孩子的眼睛全跟著小籃子晃。

「表舅媽,你好厲害啊!」

岑淮安眼裡露出自豪,這是他的媽媽!

初夏卻被幾人崇拜的目光看得哈哈大笑:「這不算什麼難事,沒多少技巧,想學一會兒就會了。」

又不是真的用藤條編籮筐,而且她編的小籃子就是交叉疊起來,不像編其他物件需要多種編法。

章麓馬上說要學,蔣為先也趕緊舉手說要,岑淮安叫了一聲「媽媽」。

初夏坐在大門口的石墩上,教三個孩子怎麼編,說完之後,章麓和蔣為先迅速摘了一堆樹葉要試試編。

岑淮安不像她們這麼急,但也不聲不響摘了不少,初夏就蹭他摘的樹葉,自己隨手編著。

沒多久,一個樹葉編成的小花環出現在初夏手裡,她笑著戴在岑淮安的頭上。

岑淮安正專心編著小籃子,感覺到頭頂落了個東西,他伸手扌莫扌莫,一雙大眼睛看向初夏:「媽媽?」

「戴著吧,很好看。」初夏歪著頭,笑著看岑淮安的臉,越看越覺得可愛。

章麓看了,眼睛也亮起來,抱住初夏的胳膊:「表舅媽,表舅媽,也教我編這個吧。」

「好。」

初夏帶著三個小孩玩編樹葉,李阿姨坐在一旁看著,臉上有著笑,手裡和章麓一樣拿著好些槐樹葉。

正編著,孫豐來了,三個小孩要學武了。

章麓臉上是遮不住的興奮,岑淮安抿著嘴唇,眼裡帶著向往,隻有蔣為先有點緊張。

第一天學孫豐並沒有直接教他們打什麼招式,而是讓他們先跑步,扌莫扌莫他們身體能夠接受多大的強度。

岑淮安的崴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現在走路沒什麼問題,不過初夏不讓他做劇烈的運動,等養養再說。

所以隻有岑淮安沒有跑,在一旁看著表姐表弟在院子裡跑著,聽著孫豐說練武注意的要點。

章麓的身體素質明顯比蔣為先好太多,蔣為先沒跑多久就哭著說累,怎麼也不肯再跑了。

而章麓還是一臉輕鬆,還嫌棄地回頭看一眼蔣為先:「堂弟,你太弱了!」

初夏看了一會兒,進書房學習,而蔣外公沒什麼事,坐在搖椅上看幾個小孩學。李阿姨也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一邊擇菜一邊看

蔣為先學得一臉痛苦,蔣外公不僅不心疼,還笑得很開心,完全拿幾個孩子練武當他的樂子了。

孫豐扌莫完孩子的底之後,開始教他們練基本功。練武一開始都是這樣,根基要穩,不可能直接就學會各種招式的。

他並沒有讓幾個孩子練太久,到他們身體能撐的極限,就放他們去休息了。

岑淮安沒用腿,完全是用手比劃,就這也是一身的汗,章麓和蔣為先就更不必說了。

蔣為先轉頭看到蔣外公就撲了上來,哭唧唧說自己不學了,練武太累了。

原本還笑著的蔣外公立馬收起笑容,把蔣為先扶正,語氣嚴肅地說:「既然決定學了,就要堅持,咱家的孩子,沒有說半途而廢的。」

他語氣並不算很嚴厲,但他臉上沒有笑容,說的話聲音不大,卻比發火還讓人害怕。

蔣為先立馬不敢哭了,縮縮脖子,抽噎著點頭:「太爺爺,我學。」

他害怕現在的太爺爺。

岑淮安也是第一次見到不和藹蔣外公,他不怕,一直看著蔣外公的臉,好奇太外公究竟有多少個模樣。

初夏提著一兜子槐花,牽著岑淮安的手坐公交車回家,路上初夏問他:「練武累不累?」

岑淮安:「不累。」他眼睛亮晶晶的:「很有意思。」

練武的時候,隻要他問了,孫老師就會和他們講每個招式的由來,聽那些傳承故事也有意思。

雖然這次練武他屬於半參與,岑淮安也很高興。

回到家,岑淮安立馬回自己房間,把在手心裡拿了一路的槐花小籃子和花環放進他放寶貝的一個大盒子裡。

裡麵還放著糖紙,全家福照片,初夏和他一起做的銀杏葉書簽,還有初夏和岑崢年給他的壓歲錢。

晚上吃蒸槐花。

初夏把槐花洗乾淨,撒上乾麵粉,用手抓一抓,讓每朵槐花都均勻地沾上麵粉後,直接上鍋蒸。

蒸好的槐花一出鍋,整個屋子都彌漫著槐花的香甜,裡麵加一些鹽、香油、蒜泥調味,吃一口,清甜鮮嫩,還是她記憶中的味道。

「媽媽,好吃。」

岑淮安用勺子舀著蒸槐花,大口大口吃著,那模樣和旁邊著急趴在盆裡吃飯的小狗一模一樣。

初夏讓他不要吃這麼急,盆裡那麼多,就他們兩個人,沒人跟他搶。

岑淮安努力降慢了吃飯的速度,但對比初夏,還是吃得很快。

沒過幾天,初夏胡同這邊的槐樹也陸續開始開花,也有開花晚的剛剛出來花骨朵。

初夏滿足地吃到了各種各樣槐花的美食,岑淮安和她一樣,槐花怎麼吃都不覺得膩。

因為槐花花期就這一陣子,初夏特意摘了很多槐花在院子裡晾乾收起來,等著以後想包餃子的時候再用。

乾槐花包餃子也好吃。

眼見著胡同裡的槐花越落越多,除了開花晚的那些,其他的都沒剩多少了。而且槐花隻有剛開的時候最嫩最好吃,後麵花老了就不好吃了。

初夏看向胡同口的方向,今天岑崢年也沒有回來,而岑淮安背著書包和胡同裡的孩子們一樣往家裡走,他抬頭看到門口的她,原本平靜的眼睛立馬亮起來。

「媽媽!」加快腳步朝她走過來。

初夏伸手想接過他的書包,他沒有給,反而和初夏說:「媽媽,老師說明天五一勞動節,我們不用上課了。」

她愣了下,隻感覺到天越來越熱了,沒想到這麼快五月就到了。

岑淮安還在說著,加上周日的假期,他們有兩天假呢。

初夏心裡突然浮上來一個強烈的念頭:「安安,你想見爸爸嗎?」

距離上次清明節岑崢年回家,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除了期間來過一次電話,其他時間根本沒有他的消息。

「想。」岑淮安的情緒立馬低落下去:「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

初夏搖搖頭,拉著他往小賣部走:「我們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問問咱們能不能去他的單位。」

如果不讓去,那隻能讓岑淮安失望了。

不過這會兒岑崢年應該忙著,果然,那邊接電話的人隻說會告訴岑崢年,至於什麼時候回電話,看他工作到幾點吧。

還好,這次回電話的時間沒有像上次那樣晚,九點多就回過來了。

「崢年?」

「是我。」岑崢年溫和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帶著些疲憊。

初夏忍不住想:他工作應該很累很忙,從早到晚,一天估計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

沒聽到初夏說話,岑崢年在對麵問她,眉間已經皺了起來,眼裡浮現焦急擔憂。

「不是。」初夏回神:「我隻是想問你一下,研究院允許家屬探望你們嗎?」

岑崢年舒展了眉眼,渾身都放鬆下來,神情柔和:「允許。」

研究院附近還有家屬院,有附屬幼兒園、小學,有家屬住在研究院的家屬院,家屬的探望自然是允許的。

但不能進研究院內部,隻能在家屬院或者門口探望。

研究院的家屬院和初夏紡織廠的家屬院一樣,都是筒子樓結構,每戶的麵積並不算大。

麵積大的房子不會分給普通的研究員,是副院長院長級別住,岑崢年自己住的就是單人宿舍。

他和葉星宿級別高些,能住到單人的,有些級別更低些的沒結婚的年輕研究員,住的就是兩人或者四人宿舍。

初夏過來京城,家裡有大房子可以住,岑崢年就不想她和安安跟著他擠在小房子裡。

除了房子小之外,研究院附近是郊區,生活沒有住在四合院這邊方便。

得到了岑崢年肯定的答復,初夏鬆口氣,一直捏著電話線的手慢慢鬆開:「最近槐花開了,你回不來家,應該沒有吃新鮮的槐花吧。明天我想和安安去看你,給你帶一些槐花做的吃食,如果你沒有時間,我們就把東西放你家屬院門衛那裡,可以嗎?」

岑淮安的靠在初夏身上,耳朵高高豎起,想聽到爸爸的回答。

岑崢年聽到槐花時愣了下,現在槐花開了嗎?他揉揉眉心,這段時間太忙了,他沒有注意到。

後麵又聽到初夏和安安說來看他,岑崢年的心裡不可抑製地浮起喜悅,眼裡的神色更溫柔了:「可以,明天你們幾點到?」

岑崢年想想明天的工作,心裡又湧上愧疚:「我可能隻有中午有時間。」

中午他們要吃飯,這段時間他可以出來見初夏和安安。

「那正好。」初夏笑著,語氣輕鬆地說:「我和安安給你帶的吃的可以給你當午飯。」

岑崢年心裡泛上暖意:「好。」

初夏又讓岑淮安和岑崢年說了幾句話,因為時間晚了,便和岑崢年說了再見。

原本來接電話時,岑淮安昏昏欲睡,都想要睡覺了。但這會兒和爸爸打完電話,他一點都不困了,非常期待明天的到來。

初夏帶著他回到家,看他一直不睡,把書往旁邊一放說:「再不睡明天起不來就去不了爸爸那裡了。」

岑淮安瞬間閉上眼睛:「媽媽,我睡了。」

*

研究院家屬院。

岑崢年走出來接電話的通訊室,外麵的葉星宿感覺到他此時的心情很好,和剛剛一臉眉頭緊皺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他忍不住升起好奇,明明之前警告過自己不要問岑崢年接電話的事,他聽到叫岑崢年的警衛說了是他家裡人的電話。

可是進去前後差別那麼大,葉星宿撓心抓肺,那顆想要知道原因的心實在憋不住,忍了半路,還是問出來:「岑崢年,你看起來怎麼心情突然那麼好,家裡人和你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

岑崢年語氣淡淡的,看葉星宿一眼說:「就是我妻子和兒子明天要來看我。」

葉星宿瞬間震驚得瞪大眼睛,心裡的羨慕嫉妒一下子控製不住了:「真的假的?你不會騙我吧?」

他怎麼沒有家人來看?他和他媽都說了他要相親了,他媽還是連個東西都不給他寄,說他結婚了,自然會有人給他寄。

岑崢年沒有回答他,連看他都不看了,直接加快腳步回宿舍。

葉星宿覺得自己真的就是沒事找事,乾嘛多那一句嘴,現在好了,又被岑崢年暗戳戳地炫耀了。

重點是,他自己還沒炫耀的人和物。

而且明天岑崢年還有個更大的炫耀,他再次下定決心,明天一定不要好奇,不要去看岑崢年媳婦和兒子,忍住!不能再被紮心了!

*

翌日一早,初夏起來去看了看她泡的藥酒,差不多到時間了,明天去看外公的時候給他帶上吧。

老年人的身體總會有一些小毛病,蔣外公也不例外,他的腿不好,年輕的時候不注意留下的病根,一到陰雨天都會疼。

初夏在上次清明節注意到之後,就問了幾句,確定了他的病症,回家泡了些藥酒準備送給他。

不會完全治愈,但能緩解一點。蔣外公對她和安安這樣好,她做不到知道他身體有病還於視無睹。

泡藥酒這種事,其實平常家庭也有,有人還會專門找小蛇、人參泡酒。

因此就算初夏送蔣外公藥酒,蔣外公也隻會覺得她有孝心,不會多想。

岑淮安起來之後,吃著早飯的時候就忍不住一直看初夏,想現在出發去找爸爸。

初夏故意當不知道他的迫不及待,慢慢地吃著飯,這會兒過去了也見不到岑崢年,而且要送去給岑崢年的東西還沒有準備呢。

吃過飯,岑淮安餵小狗刷碗,初夏去房間裡整理岑崢年的衣物。

都是她近幾天去給自己和岑淮安買衣服的時候順帶著給岑崢年買的。

眼看著天逐漸熱起來,初夏和岑淮安需要添置薄衣服,主要是安安,他去年的褲子和鞋都小了。

買衣服的時候,看到適合岑崢年的,初夏忍不住一起買了,還給蔣外公也買了。

岑崢年的衣服不多,且都是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有些裡麵的衣服破了就補補繼續穿。

他沒時間去買衣服,心思從來沒有放在這上麵過。除了衣服,還有鞋子。

初夏覺得,如果沒有她想著這事,岑崢年估計那些衣服能穿一輩子。

收拾好這些,初夏叫岑淮安:「安安,跟媽媽出去再買點東西。」

岑淮安馬上跑過來,兩人去離胡同不遠的副食店裡,買了很多吃的。

有熟食,比如醬肉,也有點心麵包麻花之類的,還有一些罐頭水果,總之零零碎碎買了一大包。

她還給岑淮安買了他愛吃的動物餅乾和麵包,單獨讓他拿著回家。

到家之後,初夏又帶著安安去勾還開著花的槐花,找嫩一些的勾。

蒸槐花、槐花餡的餃子、包子,槐花煎餅。

初夏把所有勾的新鮮槐花都用完,做了一堆吃的。

她和岑淮安一人吃了個包子,剩下的都用鐵飯盒還有碗裝起來,放進籃子裡,另外再提上她準備的其他東西,兩人出發去研究院。

初夏是算好時間的,到研究院的門口也才十一點出頭,這會兒岑崢年肯定還沒有吃飯。

門口的警衛詢問了兩人的身份後,讓他們在門口等著。

此時的太陽已經有些曬了,沒有夏天的曬,不過站在太陽下一樣會熱。

初夏牽著岑淮安站在門口不遠處的樹蔭下,兩人望著研究院裡麵,都期待著岑崢年趕緊出現。

沒多久警衛回來,但岑崢年並沒有和他一起出來。

「他們在忙,其他人進不去,你們是等還是把東西放這裡?」

警衛檢查過東西沒有違禁物品,就可以放在門衛那裡轉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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