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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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吃月餅,吃螃蟹,喝黃酒。

今天蔣外公家所有人都到了,一張桌子坐不下,因此分了兩桌。兩桌的飯菜都是一樣的。

蔣外公坐在一個桌子上,讓其他人趕緊坐好。

「隨便坐哪裡都行,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

岑崢年低聲問初夏:「你想坐哪裡?」

蔣知達不喜歡聽長輩們嘮叨,帶著小孩子坐在沒有蔣外公那桌,蔣知儀跟著一起。

初夏不想和二舅媽坐一起,她看了看已經和蔣外公坐一起的蔣二舅他們,她直接拉著岑崢年坐在了這桌:「在這裡吧,自在。」

蔣知觀看看兩桌,特別是看到她爸爸在蔣外公那裡,立馬拉著自己丈夫坐在了初夏她們的旁邊。

李阿姨也坐在這桌,而剩下的人則去了蔣外公那裡。

桌子上是滿滿的菜,其中最引人注意就是那幾個螃蟹做的菜,清蒸蟹、爆炒蟹、香辣蟹、蒜蓉蟹。

蟹性寒涼,桌子上備了薑醋還有黃酒。小孩子不能喝酒,另外備了薑棗紅糖水。

不過就是如此,初夏也不讓岑淮安多吃。岑崢年這種胃不好,更是一點都不能吃。

「你要是想吃的話,可以吃條蟹腿。」初夏頭朝岑崢年那裡靠了靠,小聲和他說。

岑崢年手上拿著一隻清蒸大閘蟹,不用旁邊的工具,修長的手指利用蟹本身的肢節,將蟹靈活地拆出來一塊塊蟹肉,放進初夏的碗裡,語中含著笑意說:「我不吃。」

然後又拆出來一隻蟹肉給岑淮安。

安安第一次吃螃蟹,他不會剝,就乖乖坐在那裡看著岑崢年剝,學著蔣知達他們蘸蘸薑醋吃。

剛塞進嘴裡,他眼睛亮了一下,這是岑淮安吃到美食的一貫表情,蟹黃更是好吃,他吃得頭也不抬,碗裡剩下的蟹肉,沒多久就吃完了。

其實初夏也會剝蟹,但有岑崢年做了,她就沒再動手,隻等著吃。

蔣知達和蔣知儀他們不怕辣,香辣蟹消耗得很快。

看到岑崢年投餵初夏和岑淮安,他們兩個眼睛裡露出來羨慕的神色,隻吃蟹肉好爽,他們也想有人專門給他們剝蟹啊!

「二表哥,幫我也剝隻唄。」蔣知達更厚臉皮一點,拿著小碗在岑崢年麵前晃了晃。

岑崢年將手中剝好的蟹放初夏碗裡,看他一眼說:「沒有手嗎?自己剝。」

蔣知達:「二表哥,小時候你還會分給我吃的呢。」

初夏在一旁沒忍住笑出來,對蔣知達說:「達子,你長大了,要學會自力更生。」

蔣知儀正和一隻蟹苦鬥著,聽到初夏這句話,毫不客氣地嘲笑蔣知達:「哈哈哈,堂哥,你好幼稚啊,我都會自己吃蟹了!不然你變成麓麓和為先的年紀,就會有人幫你剝了。」

章麓和蔣為先也不會剝蟹,不過有章麓爸爸,李阿姨還有蔣知達他們幫著,不愁吃不上。

蔣知達瞪她一眼:「吃你的吧。」

蔣知觀隻會吃不會剝,她吃的都是她丈夫章未給她剝的。

她炫耀地朝蔣知達顯示了下她自己碗裡的蟹肉:「達子,我也有人給我剝。」

蔣知達被她氣得眼睛都瞪大了,直直看著她,在她還炫耀著時,筷子飛快地跑進她碗裡,夾了一塊最大的蟹肉塞進自己嘴裡,邊嚼著邊點頭:「別人剝的蟹確實好吃!」

蔣知觀氣得捶蔣知達,蔣知達站起來往一旁躲,繼續嘻嘻哈哈氣她。

章麓不愛吃清蒸蟹,覺得味道不夠,她喜歡吃香辣蟹,也不怕辣,吃得「嘶嘶」抽著氣,還指著那盤子香辣蟹,要她爸爸給她剝。

初夏這一桌子,熱鬧得不行,引得蔣外公他們一直往這邊看。

蔣外公那桌更多的是蔣二舅在說話,其他人要麼悶頭吃東西,要麼小聲和自己妻子說話,都沒有過節的氣氛。

蔣外公看著那邊,後悔自己坐在這桌了,他笑嗬嗬地望著幾個小孩子鬧,和蔣大舅說:「還是小孩子有活力啊。」

然後再嫌棄地看看蔣大舅蔣二舅:「你們年紀還沒有到七老八十的歲數,怎麼一點年輕人的朝氣都沒有?」

蔣大舅把剝好的蟹放蔣外公碗裡說:「爸,我們是不到七老八十,但也五六十了,不是年輕人。」

蔣外公:「心態和年齡沒關係。」

蔣大舅不說話了。

洛澎跟著蔣知書坐蔣外公這一桌,都是長輩,她渾身不自在,也有點拘謹,隻吃麵前的菜。

蔣知書給她夾了遠處她愛吃的一道菜說:「還想吃什麼?」

「都可以。」她朝蔣知書溫柔地笑笑,心裡像蜜一樣甜。

清蒸蟹,蟹肉微甜鮮嫩,炒蟹、蒜蓉蟹又是不同的口味。

不過初夏也隻是每個嘗了嘗,再好吃也沒有多吃。除了蟹之外,桌子上其他的菜也很好吃。

京醬肉絲、菜包雞、四喜丸子、素燒茄子。李阿姨的手藝好,這頓中秋團圓飯,有大舅媽她們幫忙,更是大顯身手,每道菜都讓人停不下來筷子。

不用吃主食,隻吃這些菜,初夏都吃飽了。

岑淮安也是如此,他最後端著一杯薑棗紅糖水,慢慢小口小口喝著,初夏能感覺出來他現在很快樂。

初夏和他一樣,身子往後一靠,同樣慢悠悠地捧著薑棗紅糖水喝,岑崢年抬手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喝一口,一股濃鬱的薑味充斥了整個口腔,但慢慢地,就能品味到紅棗和紅糖的甜味。

岑崢年喝一杯薑棗紅糖水,好像在喝什麼名貴茶飲的一樣,看得蔣知達心癢癢了。

真這麼好喝?

蔣知達把杯子中的黃酒一口喝完,沒忍住也倒了一杯薑棗紅糖水。

喝一口,他整張臉瞬間皺起來:好濃的薑味,怎麼二表哥一家喝得那麼享受呢?

好奇怪,蔣知達又繼續喝,案。

直到一杯喝完了,他還是覺得汽水更好喝,單純的紅糖水也好喝,酒都比它好喝,他最討厭吃薑了。

蔣外公那一桌,除了蔣知書,洛澎之外,都喝了黃酒,連二舅媽周華穎也不例外,她喝酒的模樣是極好看的,賞心悅目。

不想二舅媽的性格,她的臉是真的漂亮,蔣知儀也好看,但還是沒有她媽媽好看。

初夏喝著茶,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

而這會兒,蔣大舅和蔣二舅還有李阿姨切好月餅出來了。

沒有晚上賞月的活動,因為不是每個人的家距離蔣外公這裡都近。如果回去太晚,路上並不安全。

所以月餅就提前吃了。

什麼樣的月餅都有,初夏吃菜吃得多,一塊月餅吃不完,她吃了幾口,揉揉肚子,把月餅悄悄送到岑崢年的嘴邊:「幫我吃點,我吃不下了。」

月餅本身切得不大,岑崢年低頭,兩口就把初夏手裡的月餅吃完了。

「味道不錯。」臉上還帶著笑。

蔣知達注意到了兩人的動作,隻覺得牙酸,趕緊移開目光。

蔣外公吃著月餅想起來以前的事。他說起了蔣外婆,語氣中全是懷念。

以前蔣外婆在的時候,每年的中秋節,她都會親自做月餅。

「她力氣小,麵就是我來揉,餡也是我攪拌。現在這月餅都是買的,味道好了,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初夏聽出來蔣外公是想蔣外婆了,她看著那月餅,也想起來了自己爺爺。

前世每年中秋節,她都是和爺爺一起過的。晚上吃過飯,躺在院子裡的躺椅著,搖晃著躺椅,手裡拿個月餅,時不時吃一口,仰頭看天上的明月。

小時候爺爺還會和她講嫦娥玉兔的故事,她那會兒看到月亮上的陰影,都在想那是不是就是嫦娥玉兔住的宮殿。

後來長大了,也知道那些都是神話故事,但小時候賞月的美好情景,想起來心裡還是很愉快。

「爸,咱們明天去看看媽?」

蔣外公回神,看向說話的蔣大舅,搖搖頭說:「我和你媽說過話了,不用去了。」

蔣外公家裡掛著蔣外婆的黑白相片,一大早,他就把買來的月餅放在蔣外婆照片前的桌子上了。

到了半下午的時候,大家陸陸續續開始離開。

初夏給蔣外公的藥酒又續上酒問他:「外公,喝完藥酒之後感覺怎麼樣?」

蔣外公坐在椅子上,喝口茶說:「有效果,陰雨天不那麼難受了。」

雖然不是說腿不疼了,但比之前,好受了些。

初夏放心了,和蔣外公又說了一遍怎麼喝,告訴他這次再泡上酒後,下次她會帶來新的藥酒,這瓶酒喝完了,那些藥材就可以扔了。

蔣外公笑得像個彌勒佛一樣點頭,享受著小輩的關心。他老了,現在喜歡的不過也就是子孫滿堂,兒孫孝順。

從蔣外公家裡出來,初夏看到蔣知書的車子還沒有開走,他和洛澎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她拉拉岑崢年的胳膊,問他:「那是大表哥的車嗎?」

岑崢年同樣注意到了蔣知書的車,他「嗯」了一聲,牽著初夏的手,另外一隻手拉著岑淮安說:「我們去打個招呼。」

不過還沒等他們走過去,蔣知書就搖下車窗,和他們招了招手,啟動車子開走了。

岑崢年看著車子走遠,麵上露出些思索,在初夏疑惑的目光,他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我們也去坐車吧。」

蔣知書開走車子後,一路上沒有說話,而洛澎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這樣一直到家,蔣知書脫掉外套,洛澎下意識接過來,掛在衣架上,然後坐在沙發上繼續低頭想事情。

「你要和我說什麼?」

剛剛一上車,洛澎就說自己有話和蔣知書說。

洛澎的語氣過於認真,蔣知書沒有開車,等著她開口。

但直到岑崢年一家人出來,她也沒說出來。

一直把車子停在爺爺家門口惹人生疑,蔣知書便開車回來了。

「我……」

洛澎有些難以啟齒,但是她自從聽完初夏那些話之後,就一直在給自己做心裡建設。

這事總要說的,她沒有丈夫認識的人多,也不如他想事周全,而且她也不習慣隱瞞丈夫事情。

洛澎咬了咬嘴唇,手指抓著裙擺,低著頭聲若蚊吶地說:「我想找個醫生調理下身體。」

蔣知書視線落在她泛白的手指尖上,坐在她身旁,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放鬆。」

洛澎瞬間抬頭去看他,他眉心微皺,看上去好像並不喜歡她說的這件事。

「我……我……」洛澎想解釋,蔣知書直接問她:「咱們結婚時間不算久,為什麼想找醫生調理身體了?是誰在你麵前說什麼了?」

蔣知書和洛澎是高中同學,但他們是在考上同一所大學之後,又相遇結婚的,兩人結婚的時間還沒有初夏和岑崢年結婚早呢。

一開始兩人結婚沒孩子,她們兩個人都不急,公公婆婆也不催促她們。

但是她和蔣知書的年紀都不小了,後來隨著結婚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盡管婆婆沒說什麼,但洛澎能感覺到她是期待自己懷孕的。

洛澎也有點急了,她當時問蔣知書,要不要她去檢查一下,看看是怎麼回事。

蔣知書不讓她去:「孩子需要緣分,我們結婚時間並沒有太久,你不用急。」

洛澎心裡存著事,自己悄悄找醫生看,因為不敢去大醫院,那些醫生不知道是不是醫術不精湛,每個人說的都不一樣,他們開的藥她也不敢吃。

直到今天聽了初夏的話,洛澎才堅定了要去找個好醫生調理身體的事。

她對蔣知書搖搖頭說:「是我自己想要孩子了,知書,我想找個醫生看看。」

蔣知書看出來了她眼裡的認真,他的眉心慢慢鬆開,大拇指在洛澎的手背上摩挲著:「好,醫生我來找,我和你一起去看。」

洛澎眼裡露出驚慌的神色:「你去看什麼?你又沒病?」

蔣知書:「有時候沒孩子,不隻是女人的問題,我不諱疾忌醫。」

*

雖然沒能和蔣外公一起賞月,不過初夏和岑淮安、岑崢年一起在院子裡看月亮了。

家裡有躺椅,初夏特意打的,隻有兩把,一把她躺著,一把岑崢年抱著岑淮安躺著。

中間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著各種水果點心,還有一盤切好的月餅。

黃子和黑子蹲在桌子前麵,搖著尾巴,兩隻狗頭一會兒看看初夏一會兒又看看安安,然後再往桌子上看著,伸著舌頭,一副饞得不行的模樣。

岑淮安自己吃的時候,會悄悄餵給它們一點,很小的幾口,它們一嘴吞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嘗出來什麼味道。

初夏搖著搖椅,手裡捧著一個小碗,裡麵裝著剝好的石榴粒。她一邊吃著一邊望著天空中的月亮,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

「安安,我和你講個故事吧。」

「好。」

岑淮安扭頭望向初夏,連岑崢年也看過來。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

初夏和岑淮安講了後羿射日和嫦娥奔月的故事。

她講的版本不是嫦娥偷靈藥,而是嫦娥被迫吃下靈藥的那版。

「媽媽,逄蒙好壞啊。」

岑淮安聽完故事之後,皺著小臉說了這麼一句。

初夏沒忍住笑出來,又想起來《年代神商》裡岑淮安的結局,他和逄蒙一樣,也是反派。

但自從初夏來到這個世界,她越來越感覺到那本書的不合理。不過她不是書的作者,也不知道作者寫本書的真實想法。

不過現在岑淮安的模樣,初夏怎麼也不會相信他以後會變成反派,他在愛的環境下長大,會越來越好。

初夏的目光落在岑淮安身上,笑著點點頭說:「對,逄蒙真的太壞了,後羿教他射箭,還覬覦靈藥,逼得後羿和嫦娥隻能分開。」

岑淮安跟著初夏點頭,他也是這樣想的:「安安,我們要記得逄蒙這個壞人,記得知恩圖報,而不是忘恩負義。」

岑淮安重重「嗯」一聲又問初夏:「媽媽,它們都是什麼意思啊?」

安安模模糊糊能懂媽媽說的成語的意思,但他還想聽更準確的解釋。

他盡管天才,但不是每個成語都明白,他看的書沒有那麼多。

初夏看向岑崢年,他一直沒說話,隻眼裡帶著笑意看著她們兩人。

她懶洋洋吃一把石榴說:「讓你爸爸告訴你,他知道更多月亮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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