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2 / 2）
出門之前，薑朔央求元帥爸爸帶著他去看了看人類幼崽。
他把小小的爪子搭在治療艙外麵，盯著裡麵仿佛睡著的人類幼崽，看著他臉色漸漸好起來，也跟著放心了很多。
「弟弟，我去宮裡了，你快點醒吧。」
薑朔說完，還拉了一下元帥爸爸的大手，讓卡奧也把手放在治療艙上，「爸爸，跟弟弟說句話吧。」
「……」卡奧眼底的溫柔凝固，敷衍地道：「快點好起來。」
薑朔心底微微嘆氣。
為什麼爸爸就這麼不喜歡弟弟呢？
也不是養不起。
一定是因為爸爸和弟弟相處太少，還沒有培養出感情，等弟弟醒了，他一定帶著弟弟多跟爸爸培養父子情。
做父母的不能偏心。
被冷落的小孩會很難過的。
弟弟雖然蠢了一點，愛哭了一點，但不是個壞小孩。
爸爸以後會知道弟弟的好的。
薑朔收回手，後腦勺貼著卡奧的肩膀，道：「爸爸，走吧。」
卡奧毫不留戀地走了。
……
皇宮的樣子比薑朔設想中的差很多。
他在另一個時空生活的時候，是一名炎黃子孫，所以腦子裡聽到陛下、皇宮這些詞的時候，下意識聯想的都是巍峨紫禁城、明黃龍袍等元素。
到了才發現不是。
結合了無數高科技的建築，巍峨聳立在帝國的中心，占據的麵積很大，但遠沒有古代的紫禁城大。
也許是因為這裡不需要後宮，也就不需要那麼多空的房子浪費資源。
薑朔跟著元帥爸爸，很快見到了費蘭德陛下。
這個時代的人均壽命超過了300歲，所以看外貌很難判斷對方的年紀，所以當薑朔看到弗蘭德陛下頭頂出現幾行介紹詞的時候，他在心裡吃了一驚。
弗蘭德，帝國陛下，68歲，已婚已育。
四十五年前，娶了青梅竹馬的人魚為妻。
婚後育有一子，其子12歲。
青梅竹馬人魚嬌妻。
68歲的年紀，長著英俊年輕的臉。
薑朔努力說服自己，要適應時代。
大人關於政治的聊天實在很無聊，薑朔在卡奧懷裡聽得昏昏欲睡。
直到一位嬌弱美麗的女人進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薑朔才從困倦無聊中清醒過來。
人魚皇後，也叫薔薇皇後是一位普通種族的人魚美人，還是幼崽的時候，就被選進宮裡，陪伴著同樣年幼的弗蘭德成長。
弗蘭德早年還沒登位需要出征遠戰的時候，薔薇皇後每次都會陪伴他，替他治療精神力暴動。
兩人日久生情，很早就領了證，舉辦了轟動全國的特大婚禮，但婚後過了很久，皇後才懷上弗明戈殿下。懷孕之後，人魚皇後的身體每況越下。
生了孩子之後更是糟糕，幾乎每日都要服用昂貴的藥物。
看起來就是美麗易折的嬌花。
蒼白的臉透著明顯的易碎感。
薔薇皇後盈盈一笑，道：「你們總說這麼無聊的話題，崽崽該無聊了，要不讓我帶他出去玩一玩？」
薔薇皇後是人魚一族，雖不是人魚王族，但他們向來尊人魚王族為王。
薑朔也想了解一下自己現在的種族。
這也是他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在現實生活裡接觸到人魚。
之前在元帥府的時候，他上網找過一些人魚崽崽的直播視頻看，裡麵那些幼崽不是在睡覺發呆就是在吃東西，或者看動畫片，或者玩玩具。
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那些人魚崽崽在水裡的時候，都喜歡穿著各式各樣的貝殼月匈衣。打磨成什麼形狀的都有，愛心的、星星的、多邊形的、梅花的……
薑朔看一個兩個就失去了繼續了解的欲望。
但是薑朔從小到大都沒有被溫柔女性擁抱過的記憶，他有些猶豫和退縮。
薔薇皇後是人魚，心思比尋常人更細膩，伸手的時候察覺到了薑朔的退縮，立即對身後跟著服侍她的女家仆，溫柔道：「蘭姨，崽崽不能長時間離開水，換個小魚缸來，再弄一輛小推車。」
「小魚缸我們帶有，但是……」卡奧低頭看著崽崽，耐心問：「崽崽想去玩嗎？」
薑朔點點頭。
卡奧立即讓黎恩把小魚缸弄來，放到蘭姨弄來的小推車上。
卡奧小心翼翼地把崽崽放進小魚缸裡，又扌莫了扌莫崽崽的腦袋，指著他手腕上的手表道：「有什麼事就用這個叫爸爸知道嗎？」
崽崽點頭。
卡奧不放心的眼神，一直追隨崽崽離開，直到走遠看不到為止。
弗蘭德陛下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以前覺得你冷冰冰的不懂感情，比機器人還冷漠，現在有了崽崽，變化大了很多啊。」
卡奧想到崽崽，內心一片柔軟，道：「他就像個小天使，小小一個，但卻把我的世界照亮了。」
弗蘭德陛下端起酒杯，眼神有些懷念道：「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從小就不愛與人說話，孤僻但能力強，讀書的時候隨便學學就能拿到專業課第一，四歲就敢偷上機甲操作，還學會了。」
卡奧：「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是啊，眨眼時光就溜走了。」弗蘭德陛下舉杯和往常一樣打算和卡奧隔空碰了喝一杯。
卡奧拒絕了，「崽崽還小，餵到酒精味會不舒服，我還是以茶代酒吧。」
智能機器送上了新泡好的茶，還給卡奧倒了一杯。
弗蘭德陛下笑著說：「別人都是妻管嚴，你倒是個兒控。」
卡奧眼神溫柔，憶起崽崽的臉，道：「能有幸得到這樣聰慧又可愛的崽崽，我寵一點也不過分吧？」
弗蘭德哈哈大笑，「不過分不過分。」
兩人又喝了兩杯，弗蘭德見時機成熟，提起了崽崽直播的事情。
卡奧把茶杯放下，嚴肅而堅定地道：「陛下，除非崽崽自己願意直播，否則我是不會答應的。」
「我知道你這脾氣一定會這麼說，但是現在不單單是國內民眾熱情高漲，其他國家也一樣，都在催促崽崽的直播活動，甚至都催到外交部了。」弗蘭德長嘆一口氣，「要是可以，我也不想讓你為難，更不想讓崽崽不開心，可是這個聯合活動在我繼位之前就簽下了，牽扯了太多的利益，我就是想廢除也尋不到機會，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弗蘭德想到一些不開心的回憶，又沉默著自顧自喝了兩杯。
當年他妻子沒逃過網絡直播，到他兒子也沒逃過。
因為孩子不健康，在鏡頭前暴露無遺，還被人說三道四，傳遍了各地。
弗蘭德有時候甚至慶幸一點，慶幸他的孩子智力受損，所以看不懂那些網絡的粗暴言辭。
但他阻止不了妻子為那些惡言惡語流眼淚。
卡奧神色依舊堅定不移，道：「陛下到時候隻管把責任推到我身上，我會憑自己一己之力保護崽崽的自由。」
弗蘭德吞下一杯烈酒，如鯁在喉。
「好。」
如果當年他也能繼續這麼堅持，是不是……
可笑他身居高位，權力傍身，也無法護著妻兒。
弗蘭德有時候會想，如果他能夠狠心做一個暴君的話，他的妻兒會不會比現在過得自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