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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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時婚約》

江天一半作品

時針指向羅馬數字8時,坐落於城市西南角的rveille中國區總部三樓工作間大門終於打開。

從午間助理送進去一份簡餐後,時隔整整六個小時,裡麵的人終於舍得露麵。

「大小姐,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嗎?」費思思伸出一根手指,哀怨地說,「整整一個小時。」

語氣聽上去卻並沒有生氣。

被稱為大小姐的人,正是夏矜。

夏大小姐快步走到費思思身邊,神情全伏案工作幾小時的頹靡,桃花眼中光芒閃耀,抱著費思思一條胳膊拉她起身。

「進來看!」

「這是忙出成果了?」費思思問。

推開兩扇櫻桃木色的雙扇小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麵視野開闊的落地窗。房間兩側立著高大書架,擺滿了建築、戲劇、音樂、繪畫各類書籍,書前放置著從世界各地搜羅來的藝術品,顯得整間屋子豐富多彩了許多。

書架前有張大桌子,東西很滿。對麵不遠處立著兩個模特人台,分別用於展示和立體剪裁。

夏矜從堆滿了剪裁工具、稿紙和書的桌麵上,拿起那張最後完成的手稿。

遞給費思思,等她觀賞數秒,期待地問:「怎麼樣?」

稿紙上畫著一條曳地魚尾禮服裙。

鉛筆勾勒出流暢的線條,一張沒有色彩的設計稿,卻十分精巧。

隻看手稿,便能讓人想象到這條裙子呈現出實體時的美。

這是夏矜的風格。

從十五歲完成第一件個人作品後,她的服裝設計手稿便一直保持著這種風格,從不潦草敷衍。

除去設計本身不談,夏矜的繪畫技法也足夠出色,否則當年也不會被時裝設計全球to的倫敦中央聖馬丁學院錄取。

「好漂亮!」費思思觀摩好一會兒,又驚訝,「昨天晚上還跟我說一點靈感都沒有,才多久,手稿都完成了?」

這是rveille明年早春係列的設計稿,為了這最後一件作品,夏矜已經連軸轉了快半個月,每天哭訴靈感枯竭,才一個下午,翻來覆去廢稿無數的壓軸作竟然就成了。

夏矜毫不謙虛:「也不看我是誰——天才時裝設計師夏小矜。」

「那天才設計師夏大小姐,今晚有沒有時間,我們去慶祝放鬆一下?桃子已經到地方點好吃的了。」

桃子是兩人的另一位好友,陶子君。

夏矜九歲時,隨父母到北城,那時她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個富豪爺爺。

夏家根基深厚,夏矜的父親是夏老爺子與第一任妻子所生,三歲時離婚,後一直跟著母親在南方一座小城生活,時隔多年再回來,自然不會受歡迎。畢竟是來分財產的。

也因此,家中與夏矜同齡的堂兄弟姐妹,對她的出現很是厭惡。他們的態度連帶著影響圈子裡的那些二代們,剛開始壓根沒人願意搭理夏矜。

夏矜表麵上並不在乎,體育課上沒人願意與她組隊時,卻會躲在角落裡偷偷掉眼淚。

也是那時候,費思思和陶子君出現,給她吃自己的零食,拉夏矜一起去找玩網球,自此奠定了三人的友誼基礎。

「走吧走吧,為了賠罪,今晚我請客。」

費思思負責開車,聞言按住語音鍵,給陶子君通風報信:「波士頓龍蝦什麼的都給我點上,今晚的消費由我們夏大小姐買單。對了——」說到這兒,她朝夏矜擠了擠眼睛,「吃完帶你倆去個好地方。」

「好呀。」夏矜正看手機,「哪裡?」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抵達約定地點,接受了陶子君好一頓抱怨後,夏矜才去了趟洗手間。身為一名設計師,時裝與飾品對她充滿吸引力,不過夏矜畫稿或裁衣時,不喜歡在手指上佩戴任何首飾,此時忙完了工作,又洗淨手,才從包中掏出一條手鏈和幾枚戒指。

她隨意將戒指套在無名指上,費思思與陶子君的眼睛齊刷刷瞥了過來。

「差點忘了您還是已婚人士。」

「啊?」夏矜反應過來,剛戴上的戒指又被她摘下,乾脆換到食指上,「這隻是我上周買的新玩意兒。」

陶子君問:「說真的,徐家那邊難道不打算舉辦婚禮?」

「不知道。」

「……」

沉默數秒。

陶子君:「你這婚結的。」

費思思:「跟喪偶有什麼區別。」

夏矜跟著笑:「不,是和單身沒有任何區別。」

半年前,夏矜與徐正則在雙方家族的促成下領了證。

在此之前,夏矜與這位徐家大公子隻在「相親」時見過一次。領證的當天下午,徐正則赴新加坡出差,據說是為一起公司並購項目。

到今天為止,夏矜與這位名義上的丈夫已經長達半年沒有見麵。

「沒有戀愛,沒有婚禮,沒有感情基礎。」陶子君說,「就連領證那天的官宣朋友圈,用的圖片還是各自單獨的結婚證。你們真行。」

費思思補充:「我可是聽徐正則朋友親口說,這樁婚事人家就是結著玩玩兒。」

夏矜夾起一塊刺身,蘸了醬料,吃掉才說:「我也是啊。」

費思思:「……」

陶子君:「……」

夏矜波瀾不驚:「商業聯姻嘛,大家不都這樣?」

陶子君:「大家倒也沒有塑料到跟你們似的。」

費思思關心道:「誒,你們婚前難道沒有協定這婚事維持多久?」

「沒有啊,怎麼了?」

「那徐大公子要是幾年都在全世界出差,你們豈不是連過夫妻生活的機會都沒有?」

「咳咳!」夏矜差點嗆住,「你瞎說什麼?」

費思思遞過去一張紙巾:「我這不是關心姐妹的幸福生活?是誰對於沒有做過的事情都好奇得不得了,想要體驗一下,那次喝完酒追著我問了半個鍾頭□□什麼感覺。」

夏矜:「……」

陶子君盯著夏矜,托腮嘆氣:「兩年前參加某個晚宴我倒是見過徐正則一次,不愧是這群二代裡最厲害的,不靠家族自己創業,還能把公司做到那樣的規模,是真的厲害。就是性生活什麼的,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有期待。」

「?」

陶子君:「徐正則那個人看上去像是沒什麼世俗欲望的樣子。」

費思思接茬,做作道:「完蛋了,難不成我們矜矜寶寶一輩子沒有性生活了?那也太慘了。」

夏矜一哽:「誰說的?」

「不過男人嘛,最會裝了。」愛情大師費思思又說,「看起來高冷禁欲的,指不定私底下玩得比誰都花。」

侍應生送來一瓶紅酒,添了三杯。

夏矜抿了一小口,沒有自身經驗,也跟著附和:「就是。」

費思思眨眨眼睛,適時邀請:「快點吃,吃完我帶你們去個秘密地點。」

夜色初上之時,費思思拉著兩人去換了身行頭,乘車前往秘密地點。

那條街隱在cbd後,酒吧、俱樂部、高級會所應有盡有。

路的正經名字沒什麼人知道,別稱卻聞名整座城市。

「紅街」。

顧名思義,紅男綠女聚集的地方。

司機將車停在一家招牌極為隱秘的店門前。

門口守著兩名安保,門上四個小字,寫著:白鷗公社。

名字聽起來還挺正經。

費思思迫不及待請兩人往裡走,門口的安保認識她,笑著歡迎:「費小姐,請。」

夏矜跟在費思思身後,穿過一道四五米的昏暗走廊時,身旁路過的人錯愕地看來好幾眼。

夏矜卻並未留意到,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走廊後這家酒吧的最顯眼的高台上。

音響中傳來一首很紅的ko男團的歌,高台上並排站著五六個年輕男生,看著也就二十左右,個個眉清目秀、盤正條順,正隨著鼓點與節奏跳舞。

底下舞池裡擠滿了人,女生居多,沉浸地搖擺。

台上的男生有會來事的,不時撩一下衣擺露個腹肌,比心nk全一套,引得一波又一波尖叫。

費思思挑眉:「怎麼樣?」

陶子君「哇哦」了一聲:「不愧是秘密地點。」

夏矜也笑了下:「跳得還挺好。」

費思思一早預訂了位置最佳的卡座,點了一堆酒。

這大半年來,夏矜都在忙工作,一場演唱會都沒有看過。

此刻聽見歡快的音樂,又能看賞心悅目的舞蹈,的確有些開心。

她挑了一杯馬提尼,一邊小口啜飲,一邊欣賞。

不得不說,這酒吧老板挺會選人。

台上的dancer臉在身材在,舞技也不賴,送去娛樂公司培養,估計也能出位大明星。

陶子君調侃:「我說這段時間喊我們出來玩的次數怎麼銳減,原來是找到了這麼個銷金窟。」

費思思說:「姐這不是帶你們過來了。」

淺酌了幾杯後,她拉著夏矜和陶子君進了舞池,在鼓點和樂聲中湊到兩人耳邊說:「等會兒還有更好看的。」

舞曲是夏矜喜歡的,伏案工作了一整天,跟著節奏蹦上一會兒身心都舒暢起來。

氛圍、酒精、鼓點,都讓一整天的疲憊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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