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四月六起,六起自殺案,六位受害者。
死者的身上沒有檢測出任何毒理反應,現場未發現打鬥痕跡,死因毫無疑問地都與那把銀色的□□有關。
[如果一個情節似乎和一係列的推論相互矛盾,那麼這個情節必定有其他某種解釋方式][1]
歐洛絲坐在警方的談話室外,沉默地透過單向玻璃看向裡麵雙目通紅的相葉先生。
[找到它,歐洛絲]
「野木?」
被推到麵前的照片是第五位受害者野木小姐的生活照。相葉先生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有些愣神,他看上去有些疑惑警方的用意,但雙手局促地捏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抱歉,據我所知,嘉子的朋友裡並沒有這樣的人——她是凶手嗎?我是說,嘉子不會自殺的!我們還買了六月份去瑞士的機票,約定去那裡小住一段時間。」
「現場沒有發現第二個人出入的痕跡。」
「我聽說了監控的事!」相葉先生說到這裡聲調逐漸提高,「你們一定掌握了什麼證據,不然為什麼要問我這女人和嘉子的關係!
「請冷靜一點,相葉先生。」萩原研二對於對方的憤怒並不意外,「隻是有目擊者稱,事發前的一個禮拜,野木小姐曾向商店預定了一枚水晶球。」
「水晶球?」
這是萩原研二展示的第二張照片:「就像照片上的這樣。您有印象嗎?」
相葉先生的眉頭皺起,他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好一會:「不,嘉子對於這種毫無用處的裝飾品不感興趣。」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對視一眼。
「相葉小姐是一個人去的遊樂園。」
「當然。」
「一點三十七分。」鬆田陣平冷靜地念出案發時間,「相葉先生,請問這個時間您在哪裡?」
「我在……」相葉先生回答的聲音猛地一頓,「等等,你們在懷疑什麼!你們在說我殺了嘉子?不可能!我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一點三十七……一點三十七,這個時間我應該在樓下的咖啡廳裡,從十二點到下午兩點,直到你們給我打電話我才離開。」
「撒謊。」
談話室的門不知何時被打開又合上,歐洛絲站在那裡,平淡地與相葉先生驚愕的目光對視。
「你的目光閃躲,手指捏緊。」歐洛絲立直身子,以平淡的口口勿陳述了事實。「愧疚。」她說,「你隱瞞了什麼?」
相葉先生愣住,他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站起製止的萩原研二,但歐洛絲的聲音卻率先一步傳了出來。
「下午一點三十七分,你去了哪裡?」
「我說了我在咖啡廳。」
歐洛絲笑了聲,她一改之前漠不關心的態度,嗓音輕和,問出的話卻惡劣到了極致:「你有性生活嗎?」
「什麼?」
「你是個性無能,不是嗎?」歐洛絲用上了嘲諷的語氣,「下午一點三十七分,你去了哪裡?辦公室?不,你的鞋底沾了泥土,今天是工作日,你不是開車來的,到這裡時卻沒帶任何辦公用具,所以你向公司請了假。沒有人會為了喝咖啡而專門請假,除非那裡有你想見的人。但你的肩膀是濕的,據我所知,你家附近今天並沒有下雨,下午一點,整個東京隻有西郊那塊有雷陣雨出現。」
「歐洛絲!」剛在隔壁做完筆錄的安室透抓住她。
「說出來!」歐洛絲提高音調,第三次重復了問題,「下午一點三十七分!你去了哪裡!」
「墓園!我去了墓園!」相葉先生的嘴唇顫抖,在安室透將歐洛絲強製性地扯出談話室前說出了答案,「我的兒子在兩年前的一場大火中死了!今天是他的祭日!這麼說你滿意了嗎!」
整個談話室陷入寂靜。
這個可憐的男人垂著頭,雙拳憤恨地握緊,連牙關也在打顫。
但歐洛絲的回答卻是一個「不」字。
她表現得異常冷靜,臉上既沒有同情也沒有類似後悔的情緒。
長長的睫毛下,歐洛絲的那雙藍眼睛中仿佛鑲嵌著黑色的漩渦。
「你說了真話,但這和你的愧疚沒有關係。相葉小姐憎恨你,她憎恨你到了極致,所以才會在兒子的祭日裡一個人去遊樂園。」殘忍的現實被血淋淋地剝開,窗外烏鴉的叫聲裡,歐洛絲恢復了以往那副漠然的姿態,「兩年前,你的出軌對象是誰?」
相葉大樹痛哭流涕:「野木……是野木,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嘉子讓我去接他放學,我隻是晚了一點而已,我不知道那裡的地震會這麼嚴重。」
「水晶球呢?」
「我不知道。」相葉大樹頹廢地抱著腦袋,「但我在嘉子的電腦上看到過,她有個匿名聊天室,聊天室的頭像是類似水晶球的標誌。」
[犯人尋找到受害者的捷徑]
歐洛絲得到信息,瞬間對折磨麵前這個男人失去了興趣。
「叛逆期?」鬆田陣平看了安室透一眼。
安室透關上門,深吸了口氣。
「你偷看了檔案?」安室透問。
對方瞬間得出來的結論使歐洛絲略微感到了些驚訝,她的眉尾揚起,與那雙紫灰色的眼睛對視片刻後移開。
「我是光明正大看的。」歐洛絲回答。
第一個受害者曾經酒後駕駛撞死過人,第二個受害者被投訴了三次醫療事故,但野木小姐的檔案上卻是空白一片。
受害者的共同點顯而易見。
但按常理推斷,第六位受害者應該是同樣帶有「汙點」的相木先生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