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團夥作案,這在單發的殺人案中往往是一種容易被忽略的可能性。當看到倒下的屍體,血腥的現場時,警方通常會從受害者的背景入手。他們與誰結過仇,是否受到過威脅——這決定了基本的調查方向。
而這樣的模式經過論證,一般具備高達70%的準確性。
因此,對於犯人來說,交換殺人比起密室殺人是更為安全的一種手段。受害者與犯人之間毫無聯係,所有的線索中斷,連最開始的作案動機都無跡可尋。
很可惜,大江先生和他的共犯采取的是後麵一種方式。
歐洛絲從不認為這世界上有絕對的密室,既然有「密室殺人」這個詞語出現,那所謂的偵探就必然能追尋到所謂的蛛絲馬跡。
「真是的,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見警方還在和大江先生討論事後屋子的處理的事,竹內小姐忍不住抱怨道。
「怎麼,你做賊心虛了?」遠藤翔平冷笑,言語間似乎認定了借口去拿手機而消失的竹內小姐就是凶手。
竹內直子咬牙切齒:「你這家夥……」
「竹內小姐。」鬆田陣平打斷她的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剛說過,你們最開始這個遊戲的時候是分別待在不同的樓層。」
竹內直子愣了愣:「是這樣沒錯。」
「那麼遠藤先生,請問案件發生的時候,你為什麼和池井先生待在一起呢?」鬆田陣平墨鏡後的藍眼睛抬了起來,他沒有什麼停頓,直接地將矛頭指向了一旁置身事外的遠藤翔平。
男人身上的血跡早就氧化發黑,聽見這話不悅地撇了撇嘴:「餵,說句話啊池井,是因為你叫我來幫忙所以我才上來的吧。」
被點名的池井秀三郎縮了縮脖子:「好、好像是這樣?」
「請再回憶一下,池井先生。」安室透貼心地提醒道,他剛接收到池井秀三郎感謝的視線,下一秒就彎了彎唇角,「畢竟這對你來說很重要,在解剖結果出來之前,誰也不能排除池井先生被您砸死的可能,不是嗎?」
池井秀三郎瞬間瞳孔地震。
「我、我想起來了!」他大聲說,「我在二樓找到了個箱子,那應該是遊戲提前設置的道具,但是我打開的時候發現我工具包裡的工具是壞的,所以我才叫了遠藤來幫忙。」
「那麼工具包是誰遞給你的呢?」
池井秀三郎想了一下:「好像是遠藤?」他說到這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啊!遠藤!你陷害我!」
遠藤翔平的額角抽了抽:「你給我弄清楚狀況啊白癡!那隻是我隨便遞的!而且,就算我故意給你了個壞的又能怎樣?本田的慘叫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發出的,你也聽到了不是嗎!難道我還能瞬間移動下去殺人?」
池井秀三郎被說得啞口無言,小聲囁嚅了一句:「說不定呢。」
這也是安室透之前想不通的地方。
遠藤翔平和池井秀三郎具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而一切的證據都指向遲到了幾分鍾的竹內直子。
倘若竹內直子不是凶手,那隻能說明池井和遠藤在互相包庇對方。
安室透想到這裡,目光平靜地掃過嘰裡咕嚕地在說些什麼的池井秀三郎。
這家夥害怕地病急亂投醫,怎麼看也不像是有膽子做出包庇殺人凶手的事的人。
「那大江先生呢?」安室透移開目光。
「什麼?」
「您是屋主對嗎?」安室透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池井先生提到的那個箱子是您事先設置的?」
「是。」大江先生承認得毫不猶豫,「單純的凶宅探險沒有市場,還是把尋寶和解密綜合在一起比較受歡迎。」
「是這樣嗎?」目暮警官看向一旁的高木。
高木撓了撓腦袋:「這個嘛,我也沒玩過……」他乾巴巴地笑了兩聲。
「說起來,有件困擾我很久的事。」安室透走到房間中央的屍體旁邊,「受害者是月匈部中刀死亡,因此血液幾乎浸濕了他上半身的所有衣服,甚至濺到了下巴和鼻子上。」
「應該是犯人的動作很大的緣故吧。」大江先生推測道,「也有可能是跌倒時碰到的?畢竟發現屍體的時候是麵朝下地浸在血泊裡的啊。」
「這有什麼奇怪的?」
「嘴唇上沒有。」鬆田陣平說道,「不僅是嘴唇,甚至是旁邊的臉頰都沒有找到血液的痕跡,這說明受害者當時是被布條綁住了嘴,這布條直到受害者受到襲擊後才被犯人解開。」
目暮警官有些扌莫不著頭腦:「為什麼要這麼多此一舉?」
「當然是為了讓受害者尖叫。」安室透看向一旁的遠藤翔平,「這就是你製造出不在場證明的手法。」
遠藤翔平臉色有些難看:「你說的好像我會分身術一樣,警官。」
「你的確不會分身術。」鬆田陣平扯開唇角,「因為一開始池井先生和你一起發現的倒在血泊中的人,就不是現在的受害者。」
「大江先生說過,你們的遊戲時間是兩個小時,在這期間如果大江先生在場,你們肯定會發現。但如果大江先生從一開始就躲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裡呢?從這棟房子的構造來看,一樓的空間比二樓大出許多,你之所以在遊戲開始前遞給池井先生一個壞了的工具包,除了製造不在場證明外,更多的是為了拖延時間,這樣池井先生就不會因為提早搜尋完了二樓而走到一樓來,發現事先藏匿於這個房間的大江先生。」
「知道是兩個人後,這其實是個很簡單的作案手法。畢竟你們和死者一樣,都穿著同樣的製服。」
「就算是大江先生穿著受害者的衣服,麵朝下地倒在血泊中,池井先生也不會發現,不是嗎?」
「遠藤翔平。」鬆田陣平不善地眯起眼,「你是在支開池井先生以後,才真正殺害被綁在這個房間的某個角落的受害人的。」
「……」
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聽起來的確是個可行的方案。」良久,遠藤翔平開口道,「但截止目前,這些都是您的推測吧,警官。」
「就是就是。」大江先生訕訕道,「可別誣賴好人啊。」
鬆田陣平嗤笑一聲:「你剛剛說過屍體是麵朝下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