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1 / 2)
越是覺得快樂幸福的時光,
越過得很快,仿佛稍縱即逝。
記得最開始陳釗提出一起過年的時候,江沅想能一起吃個年夜飯就算過年了吧?
可後麵他們一起過了年三十不說,又磨磨蹭蹭一起過了初一。因為要買改造小三輪的材料又黏黏糊糊了一天。
直到到初三早晨才戀戀不舍分開。
那個新年…江沅都過得極為舒心,身旁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想說什麼話也有人傾聽,做什麼事也終於不再是一個人…
那是之前他連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他和一個叫陳釗的男人待了三天,期間兩人一起出門買菜,一起在矮矮的小方桌上吃飯,一起麵對麵聊天,晚上又一起擠在一張並不寬的小床上,互相取暖。
明明認識不久,卻像認識了好多年一樣。這種默契感是江沅以前從未在其他人身上體會過的,也從沒對誰說過那麼多話。
哪怕和奶奶,他也有部分保留,因為怕她擔心。但對陳釗就完全沒那麼多顧慮了。
江沅像是把要過去十幾年沒說出話一次性補齊。知道奶奶在今年去世,男人沉默的將他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哄著他。
——真溫暖啊。
江沅下意識在男人的月匈膛處蹭了蹭。
***
等初三出攤時,他旁邊一個賣甘蔗的攤主還主動問著他發生了什麼喜事,看上去心情那麼好。江沅下意識就想扌莫自己的臉。
他看上去,真的很高興嗎?
江沅下意識的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臉。
「沒,沒有啦。」
「你平時都不怎麼笑的,今天一看就心情就好嘛。」對方隨口關心著,「怎麼,過年過的怎麼樣啊?」
「還可以,你呢?怎麼這麼早出攤啊。」
一般來說都是初三以後才出攤的,初二那天就如他猜測的那樣,市場人少,出攤的攤販也比平時少。
「嗐,別提了。」那個賣甘蔗的大叔扭過臉,指了指他的臉上的紅紅的抓痕,努了努嘴,「這不,因為打牌吵了好久了…」
說著他從兜裡扌莫了袋煙出來,熟練的點燃吸了一口。他之前還會意思意思的給江沅找煙。後麵知道江沅不抽,就不會在問了他。
他吐了一口煙圈,用一種感慨的語氣道:「你多大了,還沒結婚吧?」
「…我沒呢。」
江沅之前見過那個賣甘蔗大叔的老婆,對她的很深的印象就是她嗓門特別大,以及…他們兩口子好像總是吵架。
以前他不怎麼管別人的家事,但那會兒他好奇了多問了一句,「你們天天吵架,為什麼還要結婚啊?」
江沅沒談過女朋友,但是他覺得兩個人在一起的前提不應該是他們相處愉快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反正那會兒也沒什麼人,大叔用一種過來人的眼神看著江沅,
「這能有什麼為什麼啊?大家不都是這樣嗎,到了年紀就要找個女人結婚的啊,結婚生子,再養孩子…都這樣…哪有為什麼。」
「……」
江沅心裡不怎麼認同。
剛好那會兒有個客人過去買甘蔗,那個大叔也就去忙著和客人切甘蔗了。後麵也沒再提起過這個話題。
他低下頭,慢吞吞的給一個號碼發送了一條短信。——陳哥…到宿舍了嗎?
***
熟悉陳釗的工友知道他和家裡關係不太好,也知道前幾年過年,他都是一個人在宿舍,但今年破天荒的居然…沒在宿舍。
不僅沒在宿舍,從外頭回來後還時不時突然發呆,突然傻樂,臉上那愉悅的表情,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他肯定有了什麼情況。
於是一個個擠眉弄眼的問他過年兩天到底去哪裡了,和陳釗認識最久的周興武拿手肘懟了懟陳釗,眯著眼睛笑:
「是不是有情況啊?不厚道啊,好歹還認識那麼多年,有什麼都不跟兄弟說說嗎?」
「別瞎說啊。」陳釗下意識反駁,但耳根還是不自覺紅了,他提高了音量。「沒什麼情況,過年在一個朋友那裡過的。」
「什麼朋友,叫什麼?嗯?」
「不關你事。」
陳釗推開他,去他的床位簡單收拾了一下,一邊把手裡一直捧著的小包小心的放在床邊的小桌子上。
裡麵是江沅給他帶他的一罐醪糟。那是他想賣但還沒確定好的,先自己在家用糯米發酵了一小盆,就給他拿了一點。
這東西又名酒糟,甜米酒之類的。就是拿糯米發酵而成的,可以直接食用也可以成為佐料搭配其他食物。
江沅做的醪糟湯色特別清澈,陳釗嘗過一點味道特別好吃,聞著也很香。而且他看得很是仔細,江沅給他挖的時候,明顯都是特意挖中間味道最好的那處。
想到這裡,
陳釗不知不覺臉上又掛上了笑容。
一旁的周興武嘖嘖嘖出聲,
「快別笑了,你臉都要笑爛了。」
陳釗心情好,不跟他計較。
他躺在床上。看看床板,看著看著仿佛都能從上麵看到江沅的臉。自己走時候,他好像也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