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八歲（2 / 2）
他千百年間都沒睡過覺了，這種感覺離他太遠了，容楚正麵平躺的時候，腦子裡迷茫得很。
蕭莫野看著他眼神中的困惑就好笑，撐起半個身子拱進他的被窩，「師尊，我們說說悄悄話吧。」
容楚的麵容柔和了不少，沒有白日裡那種盛氣淩人的距離感，夜晚的容楚，好像卸下了所有的防備，沒有堅硬的麵具偽裝自己，連望過來的眼神，都似被月光溫柔的撫扌莫過。
「說什麼呢？」
蕭莫野勾了一縷容楚如墨的長發，趴在他身前，興奮地翹小腳。
「說什麼都好啊，我也不是很了解你，你給我講講故事吧，反正你也睡不著。」
容楚望著頭頂的橫窗，「小野麼呢？」
「我我死後，你一個人都經歷了什麼？」
這問題問得好，容楚聽完之後沉默了好半天，剛才還一派清明，瑩瑩澄澄的眸光，瞬間暗淡了不少，蕭莫野也不著急，小手支著下巴，時不時地用冰涼的指尖戳戳容楚那棱角分明的側顏。
「不想跟我說？你是不想告訴我嗎？如果難以啟齒，我就不問了。」
「好師尊，你總不能跟你的親親乖徒兒見外吧？」
容楚聽罷一聲笑，「徒兒說的在理，可是為師的故事枯燥乏味，現在想來，也沒什麼好講的，連你都從我的身邊離開了，回憶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是比蕭莫野要幸運些，一路走來，有疼愛的師尊，有相親相愛的師兄弟們，前前後後也結交了些朋友，並沒有說真的孤身一人，可容楚同樣承擔了這其中的愧疚和悔恨，眼睜睜的看著每個在意的親友，相繼離世，他卻苟活到了最後。
蕭莫野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容楚不是不想回答他，而是那段時日裡崩潰瓦解的心情，填滿了他的腦子。
他說不出來，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明明臉上的微表情都沒怎麼動過，可蕭莫野還是看得出來，容楚很難過。
他趴到容楚月匈前聽了聽心跳聲，又揚起巴掌大的小臉，認真的詢問，「師尊，那段時日裡，你想我嗎？」
容楚抬手扌莫了扌莫他的頭，一字一句，堅定不移，「想。」
怎麼會不想，想瘋了都，不然也不會活生生跳下冥川那種地方。
蕭莫野好像也就是要這麼一個答案，聽到了便開心了，不再纏著容楚問東問西，手腳並用的纏上容楚的身體，老老實實睡覺去了，不設防的樣子把容楚弄得還有些哭笑不得。
這小寶貝，招惹了他之後，自己倒是睡得噴香。
小徒兒一引氣入體，就算是正式的踏上了修仙之路，之後可就沒那麼清閒了，做小孩子時還能嬉笑打鬧，現在可就不行了，功課為主，還要開始上大課了。
容楚是不太放心的，畢竟他家徒兒前麵才受過欺負，這要是沒有人給他撐月要，宗門裡不知道還有多少陷阱等著他呢，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況且蕭莫野還小，這還不到九歲，多少還是讓人操心得很。
所以上大課都是自己親自送去，又準時去接的。
容楚弄得這麼正式，搞得南敘那幾個也不敢逃課鬆懈了，顏安青老老實實地去上了好些天的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