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2 / 2)
他手腕上的銀鈴叮鈴作響,景煜眼巴巴地看著,忽的想起那個被拒絕的玉鐲。
後來玉鐲被丟在哪兒了呢,景煜有些想不起來,他非常迫切地,想送蘇洛白一個能看得上眼的東西,取代這個醜陋的玉葫蘆。
「阿白,我私庫裡有一大塊紅色的碧璽,要不讓人做成珠串戴你手上吧?」
他那心思昭然若揭,蘇落白扌莫了扌莫玉葫蘆:「我還是喜歡現在這個。」
「這個玉葫蘆到底是誰送的?」
景煜曾派人查過,但就是找不到贈送之人,蘇落白也沒有派人買過,它就像憑空出現一般,每日牢牢地戴在他手腕上,從不摘下。
「大哥送的。」
景煜覺得他在敷衍:「不可能,大哥恨不得什麼都給你最好的,怎麼可能送你這麼個不值錢的東西。」
蘇落白放下筷子:「禮物不分高低貴賤,何況它是由大哥親自去福安寺求來的,這份心意才最難得。」
但據景煜所知,蘇沐寒隻去過一次福安寺,並且那時候玉葫蘆已經出現在蘇落白手腕上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很有可能……蘇落白在說謊。
景煜臉色難看,兩人之間變得氣氛僵硬。
蘇落白可不管他是怎麼想的,早膳過後突發奇想要去冷宮找狗,景煜悶悶不樂地跟上:「你是說,你認識一隻生活在冷宮的狗?」
「是。」
「怎麼認識的……阿白,你現在怎麼那麼多我不知道的事?」
蘇落白並未回答,按照上輩子的記憶來到他遇到阿福的地方,並以這個院落為中心四處尋找。
景煜隻好給他出主意:「那狗有沒有名字?如果喊它的名字,或許它會出現。」
好半天也沒得到回應,景煜拉住蘇落白的手,堅持問:「那隻狗叫什麼?」
蘇落白猶豫一陣,真誠道:「叫阿福。」
「……」景煜氣得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先不說這個名字就很晦氣,一隻生活在冷宮的狗,竟然能成為蘇落白的救命恩「人」?還能不能再離譜一點!
景煜走到巷子口,又覺得他們沒帶宮人,留蘇落白一人在這裡說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折回去吧又有點拉不下臉,最後隻好遠遠的等著。
高大英俊的皇帝陛下此刻委委屈屈地在心裡嘀咕:看來在阿白心裡,別說表哥,連狗都比他重要。
蘇落白找一圈都沒有找到阿福,那隻小狗也不知究竟幾歲,是哪年出生的,也許現在還沒出生呢?
這般想著,他便戀戀不舍的返回,哪知路上竟遇到景煜,對方也不嫌尷尬,一本正經道:「我就說吧,冷宮這麼大你是找不過來的。」
「……陛下怎麼不回宮?」
景煜別別扭扭地說著情話:「我想陪著你。」
行吧。蘇落白率先往前走,景煜緊跟在他後麵。
陽光下,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蘇落白垂眸看著,心裡竟有種他們像主人牽著愛犬出來溜達的錯覺。
這是什麼詭異的想法?
蘇落白深吸口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他走不穩當,一個分神就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被眼疾手快的景煜一把撈住。
「愛犬」眼睛亮晶晶,期待地看著他:「雪天路滑,要不我背你回去吧?」
景煜用商量的口口勿,卻不由分說地強行背起蘇落白,還安慰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摔著你。」
「……」倒也不是怕摔著,就是,景煜那個渴求的眼神挺像狗狗的。
兩人就這麼一路走回棲鳳宮,蘇落白忍不住問:「你就不能用輕功嗎?這樣快些。」
景煜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今日風大,用輕功會凍著你。」
蘇落白仰頭望了望頭頂的大太陽,又低頭瞅一眼自己身上披著的大氅,竟無言以對。
「你身子弱,如果要在化雪之前出門就跟我說一聲,我親自護送你。」
蘇落白忍無可忍,抬手錘他肩膀一下:「我可以叫人備鳳輦。」
如果不是這會兒恰好有宮人沖過來,景煜甚至還想說鳳輦其實也不是很安全,有滑落的風險。
「陛下!」來人是禦前侍衛,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二人麵前,「武安候父子遇襲,性命危在旦夕,現已被送回京城!」
蘇落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顫聲問:「你說,什麼?」
他腦袋「嗡」地一聲,失去了理智,強硬地從景煜背上跳下來,揪住那人衣領,厲聲質問:「我父兄都已經交出虎符辭官離京,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他們?!」
景煜臉色發白,半張著嘴,一副震驚至極的模樣:「我沒有,阿白,我真的沒有……」
侍衛焦急道:「武安候和大公子已經被送到勤政殿,太醫也趕過去療傷,皇後快過去看看吧。」
蘇落白毫不猶豫地鬆開景煜,直直地奔向勤政殿。
就在這一刻,景煜有種,如果他不能自證清白,那麼他的阿白就會將他當做此生仇人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