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工(1 / 2)
已經休息這樣的話自然是說辭,事實上,謝虞琛正在後院琢磨如何做泡菜呢。
這幾天新院子的修建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許大郎種下的蔬菜也陸續成熟,謝虞琛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這些蔬菜上。
前幾天,謝虞琛讓許大郎專門找人定做了不少有簷的壇子。
蓋上內蓋和外蓋之後,再在壇簷四周倒一圈水,就能很好地隔絕空氣和灰塵,防止雜菌進入壇子導致發酵失敗。
按照謝虞琛給的圖紙,燒出來的壇子和後世的那種泡菜壇子相差無幾。許大郎租了一輛驢車拉回來,大大小小地擺了半個院子。
最大的那幾個壇子高度幾乎和許大郎的膝蓋齊平,用來醃酸菜。
小一點的謝虞琛則打算醃些胡瓜也就是黃瓜,還有蘿卜之類的泡菜。除了地裡中的白菜,謝虞琛還讓許大郎買了十來斤芥菜。
清洗過表層的泥土之後,謝虞琛便讓人把它們懸掛在院子裡蒸發掉水分。等到菜葉表麵變得有些發蔫之後,就可以裝壇了。
壇子清洗晾乾,再往裡倒一圈白酒,既能消毒殺菌的作用,還能增加酸菜的風味。
酸菜製作起來並不麻煩,用料也簡單。除了鄉裡人家幾乎家家戶戶地裡都有幾棵的蔬菜以外,隻再需一味食鹽做調料即可。
節儉一點的,直接用粗鹽,還能再省下幾文錢。
把鹽粒均勻地灑在葉片上,再塞進缸裡,壓上一塊體型勻稱的大石頭。
石頭是許大郎從河灘上一塊一塊挑揀出來的,頗有些分量。往家裡搬的時候,叫了好幾個漢子幫忙,才運回來。
五六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各個扛著塊青灰石頭往村裡走,那場麵怎麼看怎麼怪異。
再加上領頭的那個還是最近村裡風頭最盛、議論最多的許大郎,村人們好些都跑出去看了熱鬧,私底下也議論起來,猜測著河灘上那些不起眼的石塊究竟有什麼用處。
這幾日,蓬柳村有一半的人都眼巴巴盯著許家院子,想著萬一許大郎又整出什麼新鮮物什來,他們也好跟在後麵喝口肉湯。
畢竟誰沒看見過跟許大郎賒貨的那些人?他們挑著擔子,走街串巷地賣著許家食肆的各色吃食,一個個的都賺足了銀錢。
隻可惜他們腦子轉得比那些人慢了幾個彎兒,等他們嗅到了商機,許家食肆早就已經不應許人賒貨了。
說是人手有限,每日備不出那麼多貨來。
「不能再擴招人手嗎?」許大郎也問過這個問題。
謝虞琛沒有同意。他粗略地計算過,當前附近幾個村縣,對於食肆的需求已經接近飽和,即使他們還能生產出更多的商品,也沒有那麼多的消費者。
但若是要擴大市場,現在的運輸速度又達不到,等到吃食運到了那裡,也都變質不能吃了。
這些都是旁人不知道的。他們生生錯過這麼一個賺錢的機會,隻覺得腸子都要悔青了。但也沒辦法,那許大郎跟頭倔驢似的,說不賒就不賒。
許家食肆有十幾個多身強力壯的幫工,還有陳家派來的雜役。
這些人就是想放刁撒潑,也不敢在他們麵前耍橫,隻好陪著笑,央求許大郎再有什麼賺錢的好生意,一定要先考慮他們這些同村的鄉裡鄉親,莫讓那些外鄉人再搶了先去。
……
壓上石頭後,酸白菜就可以封缸了,但隔壁壇子醃著的芥菜還缺最後一步。
謝虞琛讓許大郎從廚房端來一盆淘米水,「噸噸噸」地倒進了壇子裡。
加淘米水自然是為了加速泡菜發酵的過程。
封蓋後的酸菜被許大郎和另一個在許家做事的年輕郎君合力搬到了南屋避光的角落。
封好的酸菜壇子從外表是看不出區別的,為了分辨這幾壇品類不同的酸菜,謝虞琛還特意找來幾張粗麻紙,在上麵寫了「白菜」、「芥菜」幾個大字,沾了漿糊貼在壇肚上。
「公子,這樣酸菜便做好了嗎?」
見他出來,站在院子裡圍觀的眾位庖廚立馬圍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問道。
謝虞琛打了一瓢水,一邊清洗手上剛沾上的一點漿糊,一邊向眾人解釋酸菜製作的原理。
說到發酵時,有人恍然大悟道:「這不就和咱發麵蒸籠餅一樣嗎?隻是我還從不知道,那芥菜也能像籠餅一樣發酵嘞!」
「原理都是差不多的,隻不過酸菜需要發酵的時間要久一點,起碼得一個多月。」
謝虞琛擦乾淨手,又讓他們把剩餘的幾個壇子也一並搬過來,準備做泡蘿卜和酸黃瓜。
這倆的做法比酸菜要復雜許多,雖然用不了那麼多食鹽,但需要的調料卻比酸菜多了好幾種。
許大郎從廚房裡端出來兩個陶碗,一個裡麵裝了薑片、蒜瓣、花椒、糖等七八種調料,另一邊則是滿滿一碗醋。
謝虞琛指揮著許大郎按照一比一的比例把醋和熱水混合起來。
他們用的醋質量一般,吃起來會有一股劣質的醋酸味,被熱水一激能揮發掉不少。
另一邊,幾個手腳麻利的幫工也將蘿卜切成了合適的大小,用鹽殺出了小半盆水。
餘下的步驟和剛剛醃酸菜時差不多,眾人嫻熟地將胡瓜和蘿卜都醃好,一並搬到了屋子裡。
唯一可惜的是這個時代還沒有辣椒,謝虞琛隻能用了幾顆茱萸代替。茱萸雖然也能提供辣的味道,但多少會帶著些獨特的苦澀。
謝虞琛不知道用茱萸做出來的酸蘿卜會不會好吃,以防萬一,就隻在其中一壇裡加了茱萸。萬一味道不對,損失的也不多。
院子裡的蘿卜還剩不少,一次性醃不完,謝虞琛便乾脆讓人切成卷,掛在院子裡繼續晾著。
晾乾後的蘿卜可以存放很長時間,什麼時候想吃了,就用熱水一泡,再拌點鹽醋一類的調味料,也是一道不錯的下飯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