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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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寒假從12月24號放到翻年8號。新年第一天,明野去了神社一趟,她從大清早排隊到午後,終於完成了新年初詣。

然後她帶著一大袋東西趕到醫院。

進入病室前,她推門的動作一僵,麵紅過頸。

對了,裡麵這個人是她男朋友來著。算算時間正好交往了一個星期,可她卻越來越害怕。

就好像幸村往她懷裡塞了一個美麗而易碎的玻璃工藝品,她生怕抱不穩摔了,路都不敢走了。

她在門口糾結半晌,察覺到路過的病人向她投來打量的目光,隻得推門進去。

「打擾……了。」

沒有回應。靜謐的病室中,幸村端端正正躺在病床上,月匈口處的棉被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原來睡著了啊。

寒風凜冽的年初一,窗戶仍然倔強地開著一半。冷風時不時拂動白淨的窗簾,冷冽卻清澈的氣流不斷淨化彌漫著消毒水氣味的空氣。

厚厚的雲層遮蔽了天空,就連午後的陽光也被包裹在鉛灰色的雲層之後。從窗口望去,屋外的世界冷沉沉的。好在病室開著燈,一片明亮。

她輕手輕腳走近床邊,小心不讓手中袋子發出響動。

室內開著空調,進來沒待一分鍾就感覺到熱。明野取下她的茶色圍巾抱在懷裡,在病床前蹲下。

幸村闔著雙眼,氣色相較昨天更好一些。原本就冷白的膚色,入院後更是蒼白得令人心驚。一定是源自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消耗吧。

現在他臉頰微微泛著紅潤的光澤,臉上神情給她以正在微笑的感覺。明野禁不住勾起嘴角,「有沒有在做夢呢……」

話音未落,她後知後覺捂嘴,還好幸村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睡得好沉呢……一個人待在病室果然太無聊了吧,晚上要是不會失眠就好了。

她向病床上的幸村探過身去,在近處打量著他。

不論走在路上還是和人交談,她都習慣埋頭垂目。就算不小心對上目光,她也總是最先移開視線的那個。

所以直到現在她還認不全同班同學,也還沒有好好看過幸村。

幸村是個無可置疑的美少年,就像有一雙超脫人類的巧手,一寸一寸塑造出他整個麵部,讓人隻能用「完美」一詞來形容他的外形。

說起來,為什麼好看的同時又不會誤認他為女孩子呢?

細看之下才發現幸村鼻梁高挺,眉骨和麵龐下緣的線條都十分清晰。即便五官還殘留著些許稚氣,平直的額頭也讓這張臉顯露出威嚴感。

「啊咧……好奇怪啊……」

明野捏著拳頭揉揉眼睛,她竟然在幸村臉上看出了威嚴感,眼花了吧。

並沒有。

原來幸村有著柔和美麗的皮相,和這之下銳氣迫人的骨相。粗看隻覺得好看,細看就會發現這完完全全是一張頗有男子氣的麵孔。

明野正盯得起勁,幸村突然毫無征兆地睜開眼,嘟囔:「好受打擊啊,在明野的眼中,我的臉就那麼奇怪嗎?」

「!!?」明野僵立當場,麵紅耳赤。「你、你不是#¥……%*#@¥@??」

幸村清亮的眼眸中沒有一絲剛睡醒的人該有的蒙昧。看著眼前少女連耳垂都紅透了,不禁躬著背悶笑出聲。

「你原來裝睡!」

幸村一本正經,「不算裝睡,你又沒問我有沒有睡著。」

「怎麼可能問嘛!」

幸村坐起身來,「因為我,如果我在你麵前睡著,你都會做些什麼。」

他耳語一般溫聲說著,眼中斂著柔和至極的光彩。被他這麼看著,明野隻覺得自己渾身的骨架都變得軟綿綿的,什麼氣都消了。

「什麼都不會做的……」

「我好失望。」

「誒、為什麼會失望!?」

幸村望向窗外。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市裡一定很熱鬧吧,然而醫院反而更加冷清。因為醫生護士調休、一部分病人和陪護也回家過年了。

「你已經和家人一起初詣了嗎?」

久久得不到回答,隻見明野一副呆板的表情,好像忘了怎麼說話。

「明野?」

「啊、嗯,已經去過了哦!」明野連忙向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將裡麵的東西一樣樣全部搬了出來。

「都是給你帶的哦,這是破魔箭,這是風車……啊,福袋快拆拆看。」

轉眼間,潔白單調的病床擺滿了五顏六色的東西。

明野見幸村沒有反應,抬眼發現他正愣愣地看著自己。她怯怯埋下眼,「那個……抱歉,我一時腦熱就……這些東西放在這裡會擋事吧?我會收——」

「我好高興!」幸村突然發出她從沒聽過的高昂聲音,「這麼多東西不會是一下子買的吧,原來你一直為我掛心啊!」

他完全看不到平時的平靜和從容,眉眼間滿是止都止不住的笑意。明野心中的不安登時消散無蹤,轉而羞怯起來,「差不多是這樣啦,你不要用這種羞恥的說法啊。」

「仔細想想的話,好像還有更羞恥的說法呢。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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