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一個嚴肅的問題擺在你的麵前。
是否要告訴中原中也真相？
講道理，看他恢復正常後的樣子還挺老實的，語氣和眼神都不似之前那般惹人生厭，但如果現在就告訴他，說不定他真的會氣到跳起來打你。
這可是超規格的黑歷史啊。
真的，這完全是每次見到他都可以拿出來嘲笑的事跡，是他每次午夜夢回想到這事，都會氣的忍不住殺到你家，把你從被窩拖出來暴揍的程度。
但如果不說，你的良心
抱一絲，你沒有良心。
進港口黑手黨才幾天，你就發現你的良心還是被狗吃了比較好，不然你遲早會因為道德感作祟而被別人（比如你老板）坑死。
對不起大家，你打算不做人啦！
背對著中原中也的你，一動都不敢動，可你又不想回頭去看他。開玩笑，背對著他，你的表情還可以保持這種扭曲痛苦的樣子；萬一你回頭了，被他的話給刺激的一個蚌埠住，直接破功笑了出來怎麼辦？
這可萬萬不行。
你痛苦地閉上眼，就在你打算下一秒就作出決定的時候，你的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驚慌失措的疑問。
「小姐，您沒事吧？」
是萌萌的軟妹音。
你一睜眼，就看到之前被你打發下樓的女仆妹妹亞希子此刻正站在門口。
她纖細的手緊緊地捏著被撕裂的木質門框，明明自己都怕的全身都在發抖了，但是還是努力鼓起勇氣站在門口，關切又害怕地對你道：
「對不起，雖然您不讓我上來，但是我還是很擔心那位大人沒把您怎麼樣吧？」
亞希子說著，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但看到你毫發無損，她還是免不了鬆了一口氣。可當她的目光無意識地觸及那位陌生的年輕乾部時，小女仆的眼裡還是不免染上了一些徹骨的寒意。
異能者，是這個社會和國家的人上人，是可以對她們這種人的性命做出取舍決定的天平，是可以豁免一切罪責的存在。
她害怕他。
少女朝她搖了搖頭。
「沒關係，中原大人已經不會對我像之前那樣了。」
她朝亞希子溫柔地笑了笑，輕飄飄的笑容如山嵐雲霧那樣，脆弱又美麗。
*
聽到亞希子和你的對話，中原中也的心裡卻忍不住重重一沉。
【小姐】
這樣輕飄飄又隨便的稱呼，是可以對著每一個主人隨便丟給女仆照顧的女孩子的。可以是替身a也可以是替身b，反正隨便誰都可以，因為她們不需要名字，她們的名字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足夠像那個人。
所以隻需要叫「小姐」就夠了，既能保持尊重，又可以找到一個合適的稱呼。
而【那位大人沒把您怎麼樣吧】，更是佐證了少女之前所說並非虛言——得什麼樣的場合，才能用到這種話？
他必是經常前來，又每回都將她當作白月光的替身。
總是因為挑剔她這也不像、那也不像，進而反復蹂/躪磋磨她，以至於到了貼身照顧的女仆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已經很明顯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港口黑手黨的乾部，中原中也。
他在意識不清醒時犯下了種種錯誤，盡管現在看來是如此離奇，如此不可思議，但他絕不能因為自己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就否認曾經發生的一切。
這是錯誤的。
他絕對不可以逃避。
「請問。」
「中原大人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黑發的美艷少女倏忽間回過頭，她的聲音低低的，聲線也有著些微不可見的顫抖：「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也可以」
單薄的浴衣貼合在她的背上，淺淺地勾勒出了美人玲瓏起伏的蝴蝶骨。如瀑的漆色長發在甚三紅的衣裙上毫無規則地散開，就像是分開櫻色花海的蜿蜒小路。
她眸中含淚，臉上有難以啟齒的羞恥，也有不得不說的悲哀。
「我不需要負責，中原大人若是真心想補償我，就把哥哥的醫藥費給我吧。」
少女無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衣擺，那小小的一團布料被她抓緊又放開，也不知道凝聚了多少痛苦：「對不起，我、我」
她說不下去了。
可中原中也心中名為愧疚的火焰卻越燒越旺，就好像是燎原大火，幾乎要將他脆弱的神經拉成一條筆直的線。
若是太宰在這裡，他必然不能體會少女的痛苦，但他可以。
太宰那樣對錢財毫無在意的人，一瞧便是出身資本家或議員的小少爺。他絕不可能共情這些出身底層的窮人，也無法理解他們為什麼會為了一點點錢出賣自己的尊嚴，去做令人鄙夷唾棄的事情。
對窮人來說，活著太難，而尊嚴太輕。
自幼便生活在橫濱最大的貧民窟，擂缽街的中原中也，見到過太多這樣的悲劇。
為了一點點糊口錢賣兒賣女的父母，出賣自己的身體的婦女，生來就是小偷扒手的孩子，為了第二天活命錢賭上今天生命的年輕人這樣的人，充斥了整個貧民窟。